「西南那邊……」听到是西南傳過來的消息,張凡也有些警惕起來了,雖然他從如今獲得的消息來看,那兩人距離造反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而且也不會是什麼成氣候的事情,不過張凡對此還是很上心的,如今听到有消息傳過來了,便問道,「你方才怎麼不說?」張凡一時之間,也是以為王猛在考慮自己的事情,所以才沒說出來。
「不,卑職並不是不說。」王猛自然是明白張凡指的是什麼,說道,「只不過,卑職實在是覺得,這件事情並不是太過重要,而且一時之間也無法確認其真偽,所以打算先放下。畢竟如今朝中的事情雖然告一段落了,卻還沒有完,卑職想等到大人真正閑下來的時候再說這件事情。」
張凡听了王猛的話,點了點頭。他自然是能夠明白的,他也知道王猛絕對不會是一個因為不希望觸怒上官,而將什麼重要的消息壓後的人。既然王猛說了不重要,那就肯定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王猛從來就不是一個不分主次的人,在這一點上,張凡是非常相信他的。
「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那就說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張凡問道,「難不成說,西南那邊又有了什麼變故,或者說是五毒教又出了什麼事情不成?」
「都不是。」王猛搖了搖頭,說道,「是關于大人與那方月玲之間的約定之事。」
「那件事情啊!」听王猛提起那件事情,張凡也就明白過來了。說起他跟方月玲之間的約定,也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關于如何尋找方月玲的父親,五毒教的上代教主方振乾的事情了。
這件事情對于張凡來說,實際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不管怎麼說,不論是方月玲還是方振乾,都是江湖草莽,即便他們在江湖上的地位再高,也不能改變他們江湖草莽的本質。而張凡之所以會跟方月玲定下這個約定,除了那個時候他是因為情況危急而迫不得已之外,雙方也是有著相互利用的意思。
不過,既然是定下了約定,不論對方是誰,張凡都是會遵守的。至于完成約定以後會不會倒打一耙,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但是約定中的事情,一定要完成。作為一個朝廷的官員,如果在面對同等地位的人之時,或許可以說話不算數,畢竟雙方都會有這種心思和動作。
但是在面對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平民百姓,或者江湖草莽這種亡命之徒,他們看不起的人的時候,卻是絕對會遵守諾言了。這並不是什麼病態的心理,相反這種心理非常容易猜測。如果你的社會地位比之對方要高,那麼你在跟對方打交道的時候,若是說話不算數,豈不是自降身份了嗎!
但是,答應歸答應,不過張凡並不覺得這件事情值得自己全力以赴。以朝廷的實力,又是錦衣衛,找一個人,還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嗎?所以當時張凡所發下的命令是,到處打听方振乾的消息,或者是根據方月玲的描述來打探。
而那幾個被他拍到西南玩無間道的人,雖然也是有著這一層的使命在身,不過那並不是他們的首要任務。他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時刻監視著那些想要造反的人,一旦有什麼消息了就馬上匯報。打听方振乾的消息,只不過是附加的小任務而已。
可是,讓張凡萬萬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情並不像是他表面所想的那麼簡單。這不,都這好幾個月,快有一年的時間過去了,而方振乾的消息是一點都沒有。別說是確切被關在哪里的消息了,就連一點點捕風捉影的道听途說都沒有。
只不過對此,張凡也並不是十分在意,畢竟這麼久都過去了,這麼多年,方月玲本人也都是一直在打听自己父親的消息,卻是沒有消息。即便是知道了大的方向,但是仍然也沒能知道方振乾的下落。而張凡本人也並沒有將這件事情當成一件正事來辦,所以他本人也並不著急。
而如今,王猛居然說這件事情有消息了。雖然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張凡興奮起來的消息,不過卻的確是讓他很感興趣。
「消息傳過來,到底是怎麼說的?」張凡問道,「知道那方振乾被關在哪里了嗎?」
「消息正是混入西南的弟兄們傳過來的。」王猛皺著眉頭說道,「只不過也只是打探到了一點點,具體那方振乾究竟被關在那里,還不得而知。」
原來,雖然說這件事情對于張凡來說不重要,不過無論是對于方月玲,還是那張勇、王新二人,都是非常要緊的事情。尤其是張勇和王新,知道方振乾對于方月玲的重要性,更加明白他們能不能夠控制五毒教繼續給他們辦事,也全在這方振乾的身上。所以他們對于這件事情那絕對是守口如瓶的。而方月玲那邊,雖然已經是被告知了父親的所在,只不過她也只是表面上不再興師動眾,但是暗地里從來沒有停止過尋找自己的父親。那二人深知這一點,所以是將這個秘密保護的很好,即便在他們身邊,知道這件事情的心月復,也是不超過五指之數。
這也是為什麼,張凡派去的人,都已經混到那兩人的身邊了,卻還是無法打探到什麼方振乾的消息。所有的人,不管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的,只要一提到這件事情,全都是閉緊了嘴巴,不再談論。因為這件事情,張凡的人甚至不能鎖定,到底是那兩人的那幾個心月復才知道這件事情。
于是,事情就這麼著被耽擱了下來。一直到這個月的月初,在一頓酒席上,正當醉意正酣之時,有人無意間提到了這件事情。而錦衣衛的人是何等的敏感,一提到這件事情,馬上就警覺起來了。只不過,那邊的人也不差,正當這邊還想要找機會問問的時候,那邊卻是被同伴提醒了,就再也不說話了。
雖然還是什麼都沒有打听到,不過這件事情卻是告訴了他們方向。于是,這些人便再一次找機會,想要問個明白,最起碼要套出來地點大致在何方。
所謂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既然有了打算,那麼做起來自然是沒有問題的。終于,在六天前,張凡的人終于是抓住了這麼個機會,單獨約到了那個知道什麼情況的人。一番酒肉之後,見那人還是不肯上鉤,甚至就連保命的家伙都拿出來了。
說是保命的家伙,實際上是一種迷藥。這迷藥的來歷無人知道,據說是是錦衣衛成立之初便是流傳于衛中的,只不過只有歷任指揮使能夠繼承。如今,這方子便是在張凡的手中。其中的藥材並不名貴,但是卻都是那種難以尋覓的東西。
這還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這東西的用途,實在是廣泛。可以做迷藥,噴灑空中,讓多人中毒;也可以跟皮膚接觸,專門給一人下毒。不僅可以做藥粉,也能容在酒菜中,人人吃下見效。
而且它的作用,很是神奇的很。根據下藥的量的多寡,會產生不同的效果,少則讓人頭重腳輕,適量能夠讓人迷失心智,再多就能讓人昏迷當場。
而且這藥是無色無味,幾乎是不可能讓人察覺的到。實際上,針對這個方子,錦衣衛也不知道做過多少次的實驗,無論是多麼精神的人,或者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人,全都無法抵得住這種藥的藥效。而無論是用毒多麼厲害的人,也根本就無法發現自己是否已經中毒,即便是告訴他們已經中了,他們還是看不出來。
幾人連這種稀少非常的保命之物都用了出來,這才是讓那人開口。只不過,顯然方振乾的消息在他們心里是被埋藏的非常深,即便是中了這種迷藥,他們還是不肯說出方振乾的名字。
幾人沒有辦法,只好換著法問他,總算是可以確認了,那的確就是方振乾。然而在問他方振乾到底在哪的時候,幾個人都是迷惑了。
那人說他也不知道方振乾到底在何處,實際上是他們幾人將方振乾送走的,只不過一路之上,都是由一人帶一段路,而其他人都被一種藥物弄得無法視物,等到該換人的時候,再用解藥。
這听起來是麻煩無比,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張勇和王新二人對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重視了。
這個人並不是最後安置方振乾的人。根據他的交代,他是安置方振乾的倒數第二個。他所帶的路已經是他不認識的地方了,據說距離西南很遠。而且,當地的人,說話的口音與他們不同,卻也相差不是太多。
並且,最重要的一點,那個人說,他看到了大海!
「大海?!」听到王猛提到大海,張凡不由得好奇起來了,「怎麼會有大海?」
「恐怕是廣西或者廣東那邊吧。」王猛說道。
「嗯,但是大海,為什麼要是大海?」張凡疑惑了,「明明那麼多地方能藏,為什麼非要是大海旁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