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馮寶一邊想著事情,一邊慢慢走著,正好路過乾清宮宮門前,卻是見到張凡匆匆忙忙地從里面走了出來,而且不僅是腳步快,面上也是顯得有些焦急。不知道怎麼回事的馮寶,喊住了張凡,想要問一問。
「哦,是馮公公。」張凡被人喊住,停了下來,正好看見了馮寶,「不知公公喚住遠德,有什麼事情不成?」
「不,張大人誤會了,咱家倒是沒什麼事情。」馮寶笑著說道,「只不過咱家見張大人匆匆忙忙的從陛下那里出來,再加上,張大人才進宮連一個時辰都不到就要走,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成?」
「不,公公誤會了,遠德當真是沒有什麼事情,只不過今日不想是再呆在這兒了。」張凡一副滿臉無奈的模樣,對馮寶說道,「這不,我這就趕緊出來了。」
「怎麼了這是?」馮寶見到張凡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話就要走,趕忙拉住了他,一臉好奇地問道,「莫非,張大人跟陛下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不成?哎呀,張大人可不要怨咱家嗦,陛下畢竟是九五之尊,張大人乃是臣子。臣子與君之間即便是有什麼不快,做臣子的也不能就這麼揮袖就走啊。更何況,張大人跟陛下之間的關系,朝中的大臣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是說不開的呢?」
「哎呀,馮公公,你就不要再說了,根本就不是公公所想的那麼回事。」張凡掙開了馮寶抓著自己衣袖的手,一臉無奈地說道,「公公方才所言,遠德又何嘗不知?倘若陛下與遠德之間當真有什麼分歧,遠德作為臣子,又豈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呢!」
「那……還請恕咱家好奇了,張大人這是為什麼呢?」馮寶問道。
看到馮寶的這副好奇模樣,張凡本來並不打算說什麼,畢竟這種事情是越說越亂的,還是不說的好。不過馮寶的那副模樣,讓張凡心下也有些心思了。或許是太監本就八卦,又或者是馮寶最近無聊的太狠了,什麼事情都要管管,踫到好奇的事情了一定要看個究竟。總之,馮寶現在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不過在張凡看起來,如果自己不說的話,恐怕馮寶也會去找人打听一番。
雖然說,剛才朱翊鈞跟他說起那些事情的時候,就他們兩個,並沒有外人听到。但是東廠的本事,張凡還是了解的。萬一說,讓馮寶打听到了什麼消息的話,那又是沒完沒了的麻煩了。
轉念一想,張凡下了覺得。與其這麼藏著掖著,讓馮寶自己去查,然後再弄得滿朝皆知,知道朱翊鈞跟張凡問這些問題。還不如就這麼告訴馮寶來的好,最起碼,這也只不過是讓馮寶一個人知道罷了,而且能夠說得清楚。要不然,所有人都起了同一個心思,張凡一來不可能一一去向他們解釋,二來他就算是解釋了,恐怕也沒人相信。只有馮寶一個人的話,還好解釋一點。
「唉……」張凡長嘆了一口氣,倒不是他裝模作樣,實在是即便他已經打定主意將事情告訴馮寶了,但是他一時之間卻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想了半天,才是湊到馮寶身邊,小聲開口對他說道︰「陛下在問我關于女人的事情,我是不好回答,這才是逃了出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馮寶听完張凡的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卻是馬上,臉色又變了,看著張凡,說道,「不對,張大人莫不是在瞞騙咱家不成?」
「這……公公這說的什麼話!」張凡很是為難地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但是卻被馮寶如此回答,自然是心下驚詫之余,還覺得不爽了,「這……我這可說的是真的,公公你……你怎麼會不信呢!」
「張大人,別說陛下如今年幼,不會問你這些事情。」馮寶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對張凡說道,「就算是陛下問了,張大人也不至于如此狼狽逃開啊。張大人又不是什麼都沒經歷過的,如今不僅是妻妾成群,最近咱家听說,上次前來我大明的那個佛郎機特使,叫什麼來著,喬安娜好像是。听說這位喬安娜也是因為為大人所傾倒,如今連自己的國家皇帝、甚至是爵位都不要了,甘心前來大明跟著張大人。倒不是說咱家艷羨,咱家也沒艷羨的本錢。不過說到這風花雪月,**非常,恐怕也算是無人能出張大人其右了。就算是因為陛下年幼,問出來了這種問題,張大人不好跟陛下說,卻也不應該會如此落荒而逃才是。更何況,陛下雖然年幼,但是自幼便是皇子。咱家最是清楚不過了,陛下所知道的,絕對要比張大人想的要多。
「所以,如果陛下問起來大人這種事情,大人應該細細給陛下解釋一番才是。如今大人如此憤然而出,這情形實在是不像大人方才所說的那樣了。張大人,咱家只不過一時好奇,只是希望大人跟咱家說說,咱家保證爛在肚子里,絕對不會說出去的。若是大人不肯說,那可不要怪咱家自己去打听了。」
「唉,公公,遠德所言句句屬實。」張凡見馮寶不信,不由得有些急了,說道,「更何況了,就如同公公所言,若是公公自己去打听的話,自然也是能問到的。這方面的本事,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只不過,事情當真就是這麼回事,遠德當真是沒有半點欺瞞公公的意思。」張凡說這番話的時候,神情也是略顯急躁了。
而即便是張凡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馮寶卻還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樣。雖然說,張凡說的很是誠懇,雖然有些急躁,但是憑著馮寶這麼多年以來看人的本事來看,他也實在是看不出來張凡是在說謊。當然,張凡有隱瞞什麼,這一點馮寶自然是能夠看得出來的,但是卻當真看不出來張凡是在騙他。只不過,張凡所說的事情本身,實在是讓馮寶有些無法相信。
「公公,張凡就實話告訴你吧。」張凡見他還是不信,心中也是明白,今天必須得把這個問題全∼文字手]打給解釋清楚了,要不然只會越弄越亂了,他看了看,雖然最近的侍衛也距離他們很遠,應該听不到他們說話,不過張凡還是拉著馮寶走遠了一些,這才是對他說道,「陛下的確是問我關于女人的事情。」
而顯然,馮寶還是不信,又要說話。
「公公莫慌,且听我把話說完了。」張凡阻攔一番,說道,「而且,陛下所問的問題,還就是關于我的。」
「哦?關于張大人?」馮寶听張凡這麼一說,也是有些驚訝了,而且驚訝之中還帶著一些好笑的模樣,「難不成說,陛下是在問,問張大人怎麼……怎麼……」
而張凡,一副無奈到了極致的模樣,點了點頭。
「這……這……」听了張凡這麼一說,這一下就連馮寶也是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話了,倒不是他對張凡的話相不相信,而是憑著他對于朱翊鈞的了解,他知道朱翊鈞還當真就有可能這麼去問張凡。而現在,這種事情,不管問誰,對方都會有些不知所措的。
這個時候,剛才馮寶那番朱翊鈞是皇帝的話可就沒有用處了,這種事情,若是同齡人問起來,說說這種葷段子倒也還無妨。而對于朱翊鈞這麼個孩童來說,又讓張凡怎麼說得出口。
「而且……」張凡點了點頭之後,繼續說道,「這件事情剛才公公實際上已經說過了,就是跟喬安娜有關系的。」
「什麼!?」听張凡這麼一說,馮寶再次一驚,「莫非說,陛下剛才就是在問大人你跟那……那……」
張凡沒有說話,也不需要再說什麼了,只是點了點頭。
這一下子,馮寶心里面當真是糾結了,面上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張凡了。這可不是只要微笑就能解決問題的了。而事實上,作為一個太監,一個雖然是太監,但是在宮中當值這麼多年,尤其是在隆慶在位的那六年,可以說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的馮寶來說,此刻他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張凡說話了。
接著,也不知道是糊涂了還是怎麼的,馮寶竟然一副無意識的模樣,對張凡說了一句︰「那……不知張大人試過了沒有,這到底是個什麼味道來著?」
張凡當即就愣住了,他是怎麼也都沒有想到,馮寶竟然也這麼問。回答,這還回答個屁啊,張凡甩開馮寶,立刻轉身,就要離開。
「哎哎哎,張大人,張大人還請留步。」馮寶也是反應過來了,趕緊一把拉住張凡,說道,「張大人莫怪,是咱家一時沒回過神,說錯了話,還望張大人海涵。」
「公公,該說的都說完了,若是沒有別的事情,還請恕張凡要告辭了。」張凡無奈地說道。
「張大人,你听咱家說啊。」馮寶說道,「咱家當真是別的事情要跟張大人商量,不是兒戲,絕對不是兒戲。」
听馮寶這麼一說,張凡這才是停了下來,轉過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