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張口也就說了那麼幾個字,但是效果絕對是不同凡響的。頓時之間,這麼幾個字,讓在場所有的人全都是驚呆住了。不過想來也是,此地如今可是有天子行駕于此,而且這還不是什麼秘密,是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的事情。但是,如今竟然有人,明明知道天子行駕于此,還敢動手,這就不得不讓人玩味了。
而在場的人也的確是被這個消息給驚呆了,怎麼都想不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隨後,回過神來的人們,各個都有不同的反應。那些個侍衛和侍從們,各個面上都露出了不知道應該怎麼解答的笑容,似乎這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又似乎很愚蠢,或者還有一點佩服。總而言之,在這些人的臉上全都是這種無法一言而足的怪異模樣。
而朱翊鈞,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帝,他的做法當真是不同凡響。或許別的皇帝听到了這種事情,第一個反應就是對方是來行刺自己的。而對于一個能夠坐上皇位的人來說,他們對于自己的小命,那都是寶貝無比的,生怕不小心給弄丟了。所以每當這種事情發生的事情,這些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將他人推到自己身前,用來給自己做擋箭牌。
不過,朱翊鈞那可是完全不一樣。當他剛剛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跟其他人的反應其實一模一樣,都是一副被驚呆住了的模樣。但是下一刻,等到朱翊鈞回過神來了之後,他的第一個反應,可不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或者藏在什麼人的背後,又或者是干脆讓這些個大內侍衛將他團團圍住,趕緊送回宮算了。
朱翊鈞的第一個反應,臉上露出了比之剛才來說,還要更加興奮的表情。而且同時的,朱翊鈞的動作也是絲毫不停,轉身就準備往山下走,不,應該是跑去。
這場面,讓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全都是愣住了,誰都沒有想到朱翊鈞居然是這麼個反應。好在張凡是眼疾手快,或者說他是早就已經預見到了朱翊鈞會有這麼一番動作。這個時候的張凡,哪里還能顧得上什麼君臣之禮,一把就拽住了朱翊鈞的衣袖,將他攔了下來。張凡抓得緊,朱翊鈞走的又急,那上好的綢緞制成的衣袖差點被張凡一把扯了下來。
不過此刻,倒是沒有人會去責怪張凡,他們心里面還都要感激他呢。畢竟這一次,張凡雖然是唯一陪同朱翊鈞一同前來的大臣,但是他畢竟是個文臣,就算是張凡執掌著錦衣衛,但是誰都知道。如果出現了這種情況,到時候朱翊鈞除了什麼意外的話,張凡是絕對可以逃月兌關系的,最多也就是被重罰一下。
但是他們卻不一樣,他們可是大內侍衛,還有其他的都是朱翊鈞的侍從。如果朱翊鈞在這里出了什麼事情的話,第一個倒霉的,肯定是這些個大內侍衛。畢竟,他們的職責就是負責保護朱翊鈞的完全,如今他們失職了。而且因為朱翊鈞的身份,這一倒霉,恐怕就是要掉腦袋了。
而那些個侍從,也絕對逃不過這一劫。到時候,也肯定要被杖責一番。而他們所在的位置,是能夠接近皇帝的好地方,絕對會有不少人覬覦。到時候,恐怕光是打板子就得將他們打死了。
所以說,雖然朱翊鈞就算是一個人沖下去,下面畢竟還有征程下的人,到底會不會出事還是個未知數。但是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當真是出事了,那可完蛋了。所以,如今張凡拉住了朱翊鈞,可算是將那一絲絲可能或者不可能都完全扼殺住了,這怎麼能不讓他們感謝張凡呢。
「老師,這是為何?」朱翊鈞對于張凡如此「野蠻」地拉住自己,並沒有感到什麼問題,在他看來,張凡不論做什麼,都是不會害自己,所以他壓根就沒有那種想法,「為何拉住朕?快些放手,朕要下去看看。」
「陛下,這……下面在打斗,這有什麼可看的!」張凡苦笑了起來,「若是要看打斗的話,等鄭大人的人將人擒住了,在讓幾位侍衛比武一番便是了。下面這些有啥看頭呢。」
「唉,不一樣!」朱翊鈞搖了搖頭,說道,「比武,終究是比武罷了,既然是比武,那就也自然是要點到即止的,別說傷人性命了,就算是受了傷都很是少見。而下面的,如果朕沒有猜錯的話,恐怕是以性命相搏吧。這可要比那縮手縮腳的比武好看多了。而且,朕還真沒有看過,這次可是要開開眼界的。老師快快放手,若是讓鄭愛卿的手下將人抓住了,那朕可就沒得看了。」說罷,朱翊鈞就掙了掙張凡的手,想要下山。不過見張凡堅決不放手,朱翊鈞倒是也沒有生氣,只不過面上反而是露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樣。
張凡看了朱翊鈞這幅樣子,不由得是苦笑了起來,他想了想,對後面那個過來通報的小校問道︰「下面到底是什麼情況,那個人的身手如何?」
「回太傅。」那小校趕忙說道,「鄭大人這邊帶了二十余人,小人上來的時候,大人正帶著人抓那家伙。那人倒也是身手了得,不過被咱們二十幾個弟兄團團圍住。雖然弟兄們一時拿不下他,不過他想要逃跑也是辦不到的。只是,想要拿下他還要點時間。再加上鄭大人吩咐了,要抓活的,所以弟兄們不敢下重手,恐怕還得等等。」
「這樣啊。」听到他的回話,張凡的面上變得放心了起來,隨即轉頭對那些個大內侍衛說道,「你們護衛著陛下下去,不過切記,一定要注意陛下的安危。如果陛下有了什麼閃失的話,有什麼下場,可就不用我再說了吧。」
「是!」這些個大內侍衛被張凡說得也是渾身一激靈,趕緊回答道。雖然說,他們是大內侍衛,而且這些人如今就是專門為了護衛朱翊鈞的,按道理來說,他們只應當听命于朱翊鈞才是。不過如今朱翊鈞的心顯然不在這上面,張凡的話也算是讓他們找到了方向了。
見張凡同意了,朱翊鈞這才是最好書城手打〕面露笑容,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在這些個大內侍衛的護衛下,向山下走去。
而張凡,望著朱翊鈞的背影,實在是無奈至極。搖了搖頭,也是提步跟了過去。
到得了山下,還沒多遠,雖然還沒有看見人影,不過已經是能夠听到刀劍相擊所發出的「鏘、鏘」聲了。顯然,距離這邊並不遠。
「在那邊。」朱翊鈞朝著東邊比劃了一下,隨即就往那邊走過去了。而跟在他身邊的那些個大內侍衛也自然是將朱翊鈞圍在中間,向著那邊行去。
後面,張凡也是跟了上來。好在,朱翊鈞雖然在興頭上,但是他被這麼多人圍著,只能走路過去。即便是他走的再快,張凡也是能夠跟上的。
前面是一塊巨大的山石,轉過去,就看見了。只見鄭承憲站在最靠近這邊的位置,身邊還有他的兩個副手。而再往前面,就可以看見一群兵俑圍成一圈,正在對付其中的一個人。而旁邊,卻是已經躺下了幾個兵俑,不過好在看過去,只不過是受了傷而已,並沒有性命之憂。
「鄭大人!」張凡喚了鄭承憲一聲。
「哦,是張大人,怎麼,陛下怎麼也到了!」鄭承憲回話之後,這才是看到朱翊鈞也是在一旁觀看著,而且不聲不響的,鄭承憲也是剛剛才看到他。不過這一看,可是讓鄭承憲嚇了一大跳。這里如今,雖然是已經鎮住了場面,就算是因為對方身手不凡,但是畢竟好漢架不住人多,拿下他對然費力,卻也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這里就沒有危險了。事實上,這里才是最為危險的,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意外發生。萬一這個人的目標,就是朱翊鈞呢。或許他一直到現在都還有留守,如今朱翊鈞出現了,他會不會奮力一擊呢!如果朱翊鈞有了什麼閃失的話,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這里,鄭承憲可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沒事的,鄭大人。」張凡自然知道鄭承憲在想些什麼,走到他身邊,說道,「不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好好的,就打起來了呢?」
「大人,這事情……」鄭承憲這才是回過神來,雖然還是擔心無比,但是張凡的問話,他也不得不回答,「就剛才,沒多會,下官帶著人在這附近巡視,正好來到這里,卻是見到這人在這里晃悠。」說著話,鄭承憲將目光看向了前方。
張凡也隨著望過去,只見被這麼多人圍住的當中,一個白色的身影在舞動著手中的長劍。張凡自然是心里有數的,點了點頭,繼續對鄭承憲問道︰「那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先動手的?」
「陛下在此,下官又怎麼可能會隨意動手呢。」鄭承憲說著,再次向那邊怒了努嘴,說道,「先動手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