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光友之前的話,所說那些狀告曾省吾的理由,就已經是讓在場的眾人無法開口說什麼了即便是之後曾省吾狡辯的那番話也頗有道理,但是這並不能夠否定他所做的錯事
而當丁光友開始敘述他到底遭遇了怎麼樣的事情了之後,在場的人依然沒有人開口說話或者說,比之剛才,丁光友現在所說的這番話,讓他們加不能說什麼了
在听到丁光友的事情之後,在場的幾個人,實際上跟張凡昨天听了丁光友的感覺是一樣的雖然表面上並沒有任何的表示,但是他們的心中,無一不覺得,這的確是可以稱得上人間慘劇了
一直等到丁光友把話說完了,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是一副惆悵的模樣這幾個人,包括曾省吾在內,似乎都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也不知道是因為事情太過讓人覺得沉重,亦或是現在這間屋子里的氣氛太過讓人覺得壓抑了,一時之間根本就沒有人開口說話
「丁光友……你……」過了好半天的時間,最後還是張凡率先開口的,「你的事情,的確是讓人覺得同情只不過,這種事情,我當真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應該責怪什麼人若是你所說的不符實情,或許並不是你說謊,只不過是你並不知道罷了或許你的妻弟當真是做了那些坑蒙拐騙的錯事,只不過你並不清楚罷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你所說的就是實情,你的妻弟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是被人誣陷的最終,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但是不管是哪一種,我都會調查的如果你所說的是真的,我自然會還給你一個公道但是如果你所說的並非實情,到時候……」
「張大人」見張凡說到這里猶豫了起來,一旁的人都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了,而王希烈則是第一個忍不住,開口說話的了,「如果說到時候查出來,的確是丁光友的妻弟做了什麼事情,而他現在所言卻是虛假的還請恕下官有些話要說下官覺得,這件事情,就算到時候真的成了如此狀況,似乎也並不是丁光友的過錯畢竟,他這樣也算是被人瞞騙了的所謂不知者無罪,如果到時候張大人連丁光友也一同懲處的話,是不是……」
「王大人所言不錯」張凡說道,「但是,這件事情可不是由人情來說了算的如果到時候真如王大人所言這樣的話,我不懲處丁光友但是所謂人心隔肚皮,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又從何而得知丁光友是當真不知道事情而被人瞞騙了的呢?如果這個先例一開,以後會有什麼樣的麻煩,想來王大人也應該是能想得到的」
「這……」張凡的話,讓王希烈沉默了
不錯,張凡所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現在的情況是,如果說丁光友並非是被人所瞞騙,而是根本就知道其中的事情,如今只不過是想要狀告曾省吾而編造出來了他剛才的那番話的話等到查明了真相,張凡卻不對丁光友有任何懲處
這麼一來,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到時候必然會有無數的人跑去告狀而就算是最後都查出來,並沒有那麼一回事可是這些告狀的人只需要說自己並不知道實情,自己是被人所欺騙了的就能夠逃月兌責任這麼一來的話,到時候的場面會亂成個什麼模樣
「所以說,丁光友」張凡再一次看向了丁光友,說道,「這件事情我會去查,而且我相信,靠著成都府的捕快一定能把事情的真相給查出來如果捕快不成,那我就派的錦衣衛去再查一遍,非要查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可
「等到查出來真相之後,如果當真是你所說的那樣,那我會給你討個公道的但是,如果查出來不是那麼回事,你也不可能輕易月兌罪,明白了沒有?」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丁光友是趕緊說道而實際上對于丁光友來說,就算是他昨天並沒有跟張凡談妥這件事情,但是只要知道張凡會幫他查,他依然是會對張凡感激不盡的
「還有,事情我還沒問完呢」張凡繼續說道,「今天我就不算你闖進來的責任了但是你闖進來之後,說的話是要狀告曾大人可是如今我听完了你的故事之後,覺得就算是這件事情如你所說的一般,但是曾大人並不應該算是你所要狀告的人畢竟,做了這件事情,誣陷了你的妻弟的人,並不是曾大人本人,而是他手下的人這麼一來,你到底是要狀告何人?」
「下官要狀告那些誣陷了我妻弟的人」丁光友顯然是對于這件事情早就有了想法了,張凡這才剛剛問完話,他就立刻說道,「但是,不光光是他們,下官還要狀告曾省吾,縱容手下,管教不嚴的罪名」
听了丁光友的話,一旁的曾省吾依然是一副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或許他已經明白過來,丁光友所說的話,並不是胡言亂語亦或是他已經意識到,他自己並不是個完美無缺的人,他的確是犯下了一些錯誤而現如今,只不過是丁光友將他自己的這些不足之處暴露了出來罷了
曾省吾的確是自視甚高,而且對很多人都瞧不起但是他同時對于自己也有著一些古怪的要求這或許很矛盾,但是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卻並不是什麼問題問題是,曾省吾此刻意識到了,他對于丁光友的忽略
沒錯,即便是到了這個地步,即便是曾省吾在心中已經是明白過來,事到如今他自己是有很大的責任的但是即便是這個時候,他還是覺得丁光友不對,事情並不完全都是他的錯誤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江山易改,稟性難移」了即便是到了如今,曾省吾卻還是抱著這種想法
「縱容手下,管教不嚴」張凡重復了丁光友剛才所說的這兩句話,緩緩說道,「不錯,這的確是個由頭即便是說這件事情並非曾大人的緣故,但是如果你非要狀告曾大人這兩件事情的話,我也是不能說什麼的只不過,這兩件事情,放在常人來看,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如果放在一個官吏的身上,那就是大過了,加不用提曾大人乃是一省巡撫了這同狀告曾大人瀆職毫無不同
「但是同樣的,如果一旦查明真相並非如此,我對你的懲處,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畢竟你那就等同于誣告朝廷命官,而且還是那麼大的罪過如果不對你嚴加懲處的話,曾大人的臉面何存,朝廷的臉面又何在這些,你都想清楚了沒有?」
「大人,下官早就將這一切都想到了」丁光友一副毅然決然的模樣,說道,「下官的這個打算,絕對不會改」
而丁光友的這一番肯定,對于一旁的人來說,的確是振動非常的畢竟,張凡雖然直說了要對他嚴加懲處,卻並沒有說具體會怎麼對他但是這種事情根本就不用明說了,就算是不會直接刺死,但是這麼一來的話,要麼就是直接關起來,要麼就是發配充軍了由此可見,丁光友如今的怨念是如何之大,而他所作出的打算,根本就是想要抱著曾省吾一起死的覺悟了
而對于丁光友的這個決定最為驚詫的,還要數曾省吾本人了只不過他所想的,並不是丁光友的問題,而是他自己的問題
張凡剛才所說的那番話,雖然听起來幾乎就是在為曾省吾辯護一邊,恐嚇丁光友可能會有的後果,好讓他放棄對曾省吾的狀告但是在曾省吾看起來,那卻是完全相反的了那也就是說,一點丁光友的事情最後查明了真相卻是如他所說的一般,到時候的話,就是等于坐實了他瀆職的罪名
這個罪名可是不小的,如果被有心人操縱的話,這個罪名可以讓一個人只受一些的懲處,但是也同樣能夠讓一個人身敗名裂的
而曾省吾自然是不希望看到那種情況的發生了畢竟,他現在才多大年紀,再加上如今對僰人大捷,他也有一份巨大的功勞在其中,正是他準備大展宏圖的好機會可是未曾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半路殺出來一個丁光友,告了他一狀,並且只要成功了,他曾省吾的官途,也就算是到頭了
甚至于,就算最後調查出來的結果,他曾省吾根本就不用擔半點關系,但是這個卻已經成為了他的污點了
這種事情,無論換了是誰遇到了,都不會感到好受的
而現在,曾省吾就踫到了這種情況
只不過一瞬間的功夫,他不僅對于丁光友那一丁點的愧疚都消失不見了,變得加痛恨其他來了甚至于,他對于張凡也產生了一種怨氣
張凡自然是不知道曾省吾的想法了,他只是看著丁光友,說道︰「既然如此,丁光友,你的這個狀子,我接下了你放心,我定會將此事調查的水落石出但是到時候,我絕對不會對你們任何一人有任何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