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張凡並沒有回去睡覺。實際,張凡根本就沒有回屋。在朱宣圻回去了之後,張凡在那里等了一會,就離開了。但是張凡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去睡覺,而是到了距離夏凌波房間不遠的一處花園中。
別誤會,並不是張凡有什麼偷窺的特殊癖好,他只是為了盯著這里而已。即便是為了盯著朱宣圻,張凡也不打算去做什麼齷齪的事情。只不過,是因為之間已經跟夏凌波約好了,讓她盯著朱宣圻,一旦朱宣圻晚再出什麼岔子,就要他馬就告訴張凡。
而夏凌波告訴張凡的方法,實際就是,如果說朱宣圻夜里離開的話,她要點起一盞燈。這麼一來的話,張凡一知道了這件事情,就會去攔住朱宣圻。至于到底應該用什麼樣的理由來攔住朱宣圻,這就是張凡自己所需要考慮的事情了。雖然說張凡自己都覺得,自己所準備的理由,實在是有些不靠譜了。但是為了應對晚的這種事情,能夠找的理由實在是少得很。
不過說起來,今天晚會發生這種情況的可能性也是少得很。雖然並不是完全沒有,但是實際少得很,所以張凡也並沒有在這件事情面想得太多,而是將精力全都放在了明天面。說起來的話,明天會發生情況的可能性也不是太大。但是因為是白天,所以張凡找的理由即便是他自己胡編亂造的,但是卻比較能夠讓朱宣圻關注起來。
想著這些事情,張凡一個人坐在花園當中。夜晚很冷,即便是張凡穿了很暖和的衣服,雖然感覺到有涼風襲來,但是他也並不寒冷。但是這麼個黑夜里,除了星光之外,卻是毫無亮光,一個人坐在這個地方,四周也是黑乎乎的,的確是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當然,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不論是前世的那個通曉科學知識的張凡,還是今生的這個飽讀詩的張凡,都不會去相信有什麼鬼怪的存在。但是張凡現在所身處的地方,四周根本就沒有人,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多少亮光,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恐懼。
倒是張凡還好,畢竟他可不是閑著沒事做才來這里的。眼楮一直看著那邊夏凌波房間的窗戶,而腦子里卻是在考慮著等會所要發生的事情。在這里,也不用擔心會被什麼人看到。就算是王府中的人,偶然間在這麼個時候路過這個地方看到了張凡,張凡也只要用一句睡不著就能打發了。
雖然說,睡不著的人,會在這麼個天氣里,在這個時辰,到這個地方來坐著,也實在是太過奇怪了。但是奇怪不奇怪,那是別人的選擇。更何況在這個王府里,雖然張凡只是個住客,但是除了朱宣圻,憑著他的身份,也沒有什麼人能夠對他說什麼了。
說起來,現在已經是子時過半了,從張凡跟朱宣圻分開之後到現在,已經是過來一個時辰的時間。這個時間,想來,王猛已經是拿到東西,趕回衙門讓那些人開始仿制了。
而張凡雖然說要監視著這里,但是他卻不可能一個晚都坐在這里不動彈。困不困倒是一方面,雖然天很冷,但是對于張凡來說,熬夜一個晚也實在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是這麼一來的話,第二天人就會很沒精神,更何況第二天還要應付朱宣圻可能會有的異狀。所以,張凡是不可能把一個晚的時間都耗費在這里的,他必須要休息才行。最起碼的,要明天郵精力應對朱宣圻。
想到這里,看了看對面夏凌波的窗戶,還是漆黑一片。之前還看到里面亮著燈,想來是因為朱宣圻剛剛去的緣故。偶爾還能夠听得見一些說話聲,只不過因為聲音實在是太小,根本听不清楚里面到底在說什麼。
不過等到子時一到,房間里面就已經沒了聲音了。張凡看到這,想了想,決定在等半個時辰,等到丑時一到,他就回房睡覺去。
這段時間他又想了想明天應對可能出現的異狀的打算。
說到明天可能出現的問題,張凡已經是想好了該怎麼辦。他是打算用大年三十那天,王府外發生的事情做理由,來拖住朱宣圻。說起來那天的事情,之前也提過,蜀王府里的人已經是都知道了,而且有些傳聞也傳的有些不對味了。
朱宣圻很明顯是知道那件事情的,甚至于,他也懷疑張凡是不是參與了進去。不過抱著懷疑的朱宣圻,雖然那兩天看著張凡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他到頭來並沒有問張凡任何關于那天的事情。不過,雖然朱宣圻沒有問張凡,但是張凡知道,他肯定是想知道的。
所以,明天一旦朱宣圻出了什麼異狀,張凡就會馬找到他,說起那天的事情。
不過到底應該怎麼說,這里面卻是要好好考慮才行的。當然,絕對不可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朱宣圻,不過即便是不說真相,張凡相信自己所想的也絕對是能夠吸引朱宣圻的目光的。
朱宣圻這個人,他身為蜀康王的庶出之子到底是如何登這個王位的,這里面張凡已經是明白了。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但凡是有著這種經歷的人,都會抱有很多的懷疑,懷疑別人會覺得他如今的位子得來不正,想要覬覦。
這種事情自然是有先例的,最典型的,就是嘉靖帝了。他是因為正德帝沒有子嗣,這才是登了大明的皇位的。因此,很多人都覺得他撿了天大的便宜,的確是對他的皇位有所覬覦。而朱厚熜本人也有這種感覺,所以不論是皇族的親戚還是下面的大臣,他都要跟他們相斗一番,讓他們服從自己才行。
而最後,嘉靖皇帝贏得了自己的尊嚴,可是國家卻被弄得不成樣子了。
當然,現在並不是要說這件事情,而是說朱宣圻。朱宣圻跟嘉靖皇帝的際遇有些不一樣。畢竟他能夠登皇位,是靠著他自己,雖然並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辦法,但是的確是靠著他自己。
只不過,他所用的那些個歪門邪道,雖然並不為外人所知,但是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這是做了虧心事了,因此對于這種事情是格外的擔心。朱宣圻最擔憂的是兩件事情,一件就是有人覬覦他的王位,而另外一件就是他蜀王一系有人喜歡在這種事情面做什麼。
而張凡正是打算投其所好,在這種事情面做文章了。
他打算告訴朱宣圻,大年三十所發生的那件事情,實際關系到那是正在王府的,一位蜀王一脈的旁系。
僅僅只是這麼個話題,就已經足夠吸引朱宣圻的了。恐怕張凡只要跟他這麼一說,根本就不用再說別的,光是朱宣圻自己就已經能夠開始胡亂猜測很多東西了。
不過,朱宣圻自己猜歸猜,但是既然張凡說了這件事情,那麼他就必然會問張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而這個時候,張凡就要開始編造更多的謊言了。
首先一點,到底應該將這件事情扯到那個人的頭去呢?
蜀王一系的旁系眾多,說起來如果說這些人都對蜀王的王位有所覬覦的話,這倒是沒錯,畢竟誰不希望當王爺呢!
但是,這也不能胡亂指著一個人說就是他就完事了的。張凡必須要找到最為正確的人才行。
像是那些已經身為一國國主的,又或者是已經在那個位置有些年頭的人,自然是不行的。這些人就算是很想要做王爺,但是畢竟他們現在的身份已經是穩固了。而對于已經穩固了身份的這些人來說,想要挑戰朱宣圻是一個很困難的事情,要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有成功,而將自己現在所有的也丟了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張凡並不打算用這些人在覬覦朱宣圻的王位這個理由來拖延朱宣圻,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只要說,當中有些人,想要繼承自己父王的小國便是足夠了。
而這里面,符合條件的,實際也就只有一個人了,就是那德陽國的一家子了。
德陽國第一代是德陽僖安王朱城,他乃是蜀和王朱悅昭的庶三子,正統十一年封王開府的。
而這一家子,從正統年間開始,一直到現在,已經是一百三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如今的德陽國,國中無主。
一代的德陽王乃是奉國將軍朱承,只不過他去年薨,現在他的三個兒子正在給他守孝。今年來到蜀王府的,只是朱承大兒子和二兒子兩個嫡出的自私,還有一個留在德陽國內,是朱承庶出的唯一子嗣。
猶豫朱承臨死之前,並沒有留下遺說哪個兒子繼承王位,因此他的這三個兒子這兩年鬧得很凶。
說起來,最後到底應該誰繼承德陽國,現在看來只有朱宣圻說了算了。因此,今年過年,兩個嫡出的兒子用身份之便,讓他們的弟弟留下,兩人前來蜀王府拜年,實際就是要來討好朱宣圻的。
如果是用這件事情的話,恐怕朱宣圻絕對不會不管的。想要拖延一天的時間,也不成問題了。
至于之後會怎麼樣,老實說張凡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