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件眾人全都關注的事情,很顯然的,如果說光是在這里猜測,顯然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的。&&
王猛所說的話,雖然是所有人全都關心的事情。但是很顯然的,他的話雖然帶來了永寧府的消息,卻是並沒有告訴這里的這三個人,那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听王猛說,永寧府的城門如今已經是打開了,而且人也出來了。
這听起來似乎是不錯,畢竟如今他們所希望的正是如同這般的發展。但是,王猛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在場的三人又沉默了下去。當然,雖然說沉默,實際對此而感到心情不好的,也就只有劉顯一個人罷了。
畢竟,王猛說了,出來的人,全都拿著兵器。如果是投降,又何必拿著兵器呢!拿著兵器,是不是就意味著,這些人還是賊心不死,想要做最後的一搏,即便是明明知道,明軍勢大于他們,明明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繼續打仗的理由了,明明知道明軍已經是抓住了他們的把柄,但是他們還是想要最後打一場?
听起來這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明明現在明軍是大佔優勢,即便是當真打起來,要死很多的人,但是最後勝利的,也一定是明軍。而那些人,只要輸了,那就是大輸特輸,連家底也全都要輸掉的情形。即便是明明已經知道這一點了,但是那些人還有可能要這麼做嗎?
這听起來的確是讓人覺得很是不可思議,甚至于這種可能的可能性,是極其稀少的。但是,極其稀少,卻並不意味著不會發生。萬一,萬一那些人當真就是如此,腦子一熱,受不了明軍的這種威脅,想要維持自己的尊嚴,抱著拼死的決心,非要出來跟他們一戰的話,這種可能性也並不是沒有的。
而這,正是劉顯所擔心的。別的事情他並不害怕,他所擔心的就是這種可能性極小的可能,會發生。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就是劉顯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形。
或許是劉顯面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明白了,這讓原本都感覺不錯的其他人,也是皺起了眉頭。
看了看劉顯,原本張凡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說什麼的,但是終于是忍不住了,開口說道︰「將軍在擔心什麼,我心里大概是明白了。不過,可能事情並不是如此也說不定。而且,如今這件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不管怎麼想,他們想要跟我們打起來的可能,並不大。如今咱們還不知道他們這麼做的打算,如果就這麼妄下定論的話,是不是有些為時過早了?」
「我明白張大人所說的,我也希望事情就是那樣。」而劉顯,即便是听了張凡這麼一番話,顯然他還是不能鎮定下來,「但是如今這情形,我怎麼也看不出來對方是想要投降的樣子。投降還有讓手下的士兵各個都帶著兵刃的嗎?就算我沒看到,但是方才听王千戶這麼一說,他們擺明了就是想要來大打一場的。這叫我如何能夠放得下心!」
「劉將軍,這話倒也不能就這麼說啊!」這個時候,馮寶開口了,「就算是帶著兵刃,也未必就是說他們一定要開打啊。帶著兵刃來投降,這才更有誠意不是嗎?更何況……」
「更何況?」劉顯趕忙問道。雖然說,馮寶的話依然是無法消除他心中的疑惑,但是現在的劉顯,需要一個能夠支撐他去往和平的方向去想的理由。哪怕這個理由再怎麼不切實際也好,但是只要有一點點的可能性,劉顯也是願意相信的。所以,他是趕緊向馮寶發問,想要給自己找到一個理由。
「這不是明擺著的嘛!」而馮寶,卻是用一副更加輕松自得的模樣,開口說道,「這些人帶著兵刃出來投降,實在是沒什麼奇怪的。不過,不如反倒說,他們若是什麼都不拿就出來投降了,這反倒會讓咱家覺得奇怪的很呢。」
「這話是怎麼說的?」劉顯立刻就問出來了。
而一旁的張凡,看著馮寶那副自信的模樣,心里面已經是隱隱明白過來,馮寶打算說什麼了。不過張凡心里面想的,恐怕馮寶所要說的道理,是劉顯最為熟悉的那一種。想來也是因為劉顯如今很是心煩意亂,一時之間居然在自己最為熟悉的方面,輸給了馮寶。
而且,張凡也覺得,那個或許是馮寶說出來,為了安慰劉顯的。但是道理卻是一點都沒錯,甚至于讓人覺得非常正確才對。看來,馮寶是早早就預見到了如今可能會發生的情形,而這個理由,他是早就已經想好了的。
「劉將軍,您請想想。」馮寶笑著對劉顯說道,「在那些人還沒有出來之前,永寧府當中,有什麼人在?」
「這種事情……」劉顯有些想不明白馮寶為什麼要這麼問,他是想當然地說道,「自然是那跟著張勇和王新造反的兩萬人,還有就是永寧府中的一萬百……姓……」只不過,劉顯的話,說到這里,卻是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干脆就不再開口了。
「看來,劉將軍已經是明白過來了。」見到劉顯這副模樣,馮寶笑著說道。
而僅僅是這麼一會功夫,劉顯之前臉一直都帶著的陰雲,如今卻是漸漸地消散了。
到底想到了什麼?其實是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就如同馮寶所問劉顯的一般,永寧府當中,在那些人還沒有打開城門走出來的時候,里面有兩萬個準造反的人,還有一萬名生活在永寧府當中的百姓。
如果說,那兩萬人如今已經是打定了主意,要開城出來投降了。那麼很顯然的,放下兵刃,自然是更加能夠表現出來他們的誠意了。這樣子手無寸鐵地來到明軍跟前投降,劉顯這邊也絕對不可能再為難他們什麼的。
但是問題是,兩萬人,兩萬件兵刃,這些東西怎麼辦?若是不拿在手的話,難不成還留在永寧府中不成?
那樣的事情,不論是誰,都不可能干得出來的。要知道,將兵器留在永寧府的話,那里還有一萬個人。而那一萬人,還是曾經被他們攻佔了家門,被掠奪了糧食和銀錢的一萬人。也就是說,他們這麼做,簡直就是等于,將手中的兵刃,交給了自己的敵人保管。
而那一萬人,雖然並沒有什麼人丟了性命,也並沒有遭受什麼屈辱之類的事情,但是畢竟是被他們欺壓過的。若是說他們一點怨氣都沒有的話,絕對不可能。
當然,那一萬人大都是漢人,而漢人的平民百姓,尤其是生活在這西南的人,是很少會干出來反抗這種事情的,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忍受了。
但是即便如此,卻也不能肯定的說,他們就一點想要反抗,或者抱負的心思。而一旦他們起了這種心思,再加身邊又有對方留下來的兵器,那麼這兩萬人,可就麻煩了。
甚至于,就算是這一萬人,未必每一個都有那種心思。並且,就算是一萬人都打算抱負他們了,但是實際,能夠拿著兵器去殺人的人,十個當中,也不過就只有兩三個。而這麼一來,也就有兩三千人了。
兩三千手持兵器的人,對著兩萬手無寸鐵的人,並且那些拿著兵器的人,還各個都是怒火中燒,想要將對方都置于死地的。如此一來的話,這兩三千人所能殺掉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這種事情,是顯而易見的。而且這種事情,說到底,也算是在戰爭的範疇中的。這也是為什麼,張凡剛剛想到的時候,會為劉顯感到可惜。這種事情,劉顯應該是最為熟悉不過的了,他應該首先想得到才對。偏偏的,劉顯還就是沒有想到,這才是讓張凡覺得可惜了。
而現在,馮寶也沒有說的這麼相信,只不過是說了幾個字,點了點劉顯罷了。劉顯自然是馬就想明白了。而且,他想到了這種可能之後,越是想,越是覺得馮寶這麼說的有道理,事情還當真就是這麼回事了。
而且,這麼一想的話,也就是說,對方的確是出城來投降的可能性,非常大。
這讓劉顯瞬間是安心了不少。即便是心中還是感覺有些可能會打起來,但是這種危險的想法,卻是不像之前那麼強烈了。
「不過嗎……」馮寶看了看劉顯,這又繼續說道,「雖然說這麼著很有可能。但是卻也未必就一定是這麼回事了。到底怎麼樣,咱們還得等見到了他們才能知道。如今,他們已經出城了,劉將軍,雖然張大人主持這次的戰事,但是您畢竟是此戰的主將,現在應該怎麼辦,劉將軍說了算。」
馮寶這算是越俎代庖了,但是現在,不論是張凡還是劉顯,全都沒有任何要責怪他的意思。畢竟,馮寶所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公公說的是。」听了馮寶的話的劉顯,也是不再自己這麼著瞎琢磨了,「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去集結大軍,咱們迎過去,問問他們到底是打算干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