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成都府二十多里處,有個小茶棚。&&這里本是給來往的路人休息歇腳的地方,開茶棚的只是一對普通的中年夫妻。這里不光只是賣賣茶水,還有些飯食。雖然說賺的不多,但是卻也足夠賺取些小錢,補貼家用的。
只不過,如今這里已經是坐滿了,而來的卻很明顯,都是一隊人。當然了,都坐滿了,這對于開茶棚的那對夫妻來說,自然是好事,畢竟有生意就意味著有錢賺,哪怕是賺的再少,但是這不管怎麼說,也是件好事。
但是,這對夫妻如今可是戰戰兢兢的,一句話都不敢說。雖然手中握著一錠沉甸甸的銀子,足足有近十兩,比他們辛辛苦苦在這里賣幾個月的茶水所賺的還要多,但是他們卻高興不起來,反而是更加害怕了。
畢竟,眼前的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有二十余人不說,而且除了那看起來就是領頭的一男一女之外,各個都是腰間配著刀。順道一提,那名女子是一頭金燦燦的長發,這可是這對夫妻幾十年來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讓他們著實是覺得新奇。不過,他們即便是好奇,也不敢多問什麼。
江湖人物,這對夫妻也是見過不少的。雖然說江湖的人,也都是各個身帶利刃,而且面目不善的模樣,不過在他們這里找茬打架的還當真是沒有,最多是出些口角罷了,更加不用提出人命這種事情,他們是見都沒見過。但是,那些個江湖人物,最多最多,也只不過是同時出現三五個罷了。而面的凶惡表情,他們雖然見多了,但是每一次還是會覺得緊張。
而如今,這二十個人,將他們家的茶棚給坐滿了。不,他們家的凳子還根本就不夠這些人坐的。雖說這些人,面並不是那種凶神惡煞的模樣,但是各個全都是一副板著臉的模樣。而且這麼多人全都是這麼一副表情,這也當真是讓這對夫妻有些受不住了。
倒是領頭的那一男一女,倒是一副有說有笑的模樣,甚至于他們剛來的時候,那名男子還對他們微笑著說說話,讓身邊的人將銀子送。這也是讓這對夫妻的緊張神經緩解了不少。不過,卻是不能完全消除。
這隊人,就是張凡一行。在張凡告別了朱宣圻之後,又告別了馮寶一行人,一路向著南行,順著官道走了二十多里地,這便是來到了這個茶棚休息。說是休息,實際張凡是在等待成都府那邊的消息傳過來。
說是成都府那邊的消息,實際就是關于朱宣洛有沒有順利出來的消息了。雖然張凡現在已經是不能在回到成都府了,一切全都要看之前的安排奏不奏效了,但是他心里面顯然還是放不下這件事情,所以他要等在這里,等到結果出來了才能夠放心離開。
不過,張凡倒是會調整自己的心態。他明明知道如今不管再怎麼著急也是沒有用處的了,所以他並不會揪著不放,讓自己不自在,反倒是跟喬安娜談天說地的聊起天了。
當然了,喬安娜心里面也明白張凡這麼做只不過是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罷了,在他心里面,肯定還是會擔心那邊的事情的。不過喬安娜顯然不會用什麼話去安慰張凡,相比起來,還是跟張凡聊聊天來得好。
喬安娜這麼做,也的確是分散了張凡的不少注意力。最起碼的,張凡現在並沒有在心里面一直都想著這件事情。雖然他現在的確是正在等待成都那邊的消息,但是他也僅僅只是等待罷了,心里面並沒有一直都在想著這件事情。這的確是要多虧了喬安娜的功勞了。
不過,如今也已經是巳時過了一大半了,已經快接近午時了。但是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傳過來,這也是讓張凡有些著急了起來。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即便是喬安娜一直在跟他說話,但是該說的那些有趣的話題也都已經說完了。漸漸的,張凡面那種不耐煩的色彩又開始出現了。這也是讓一旁的喬安娜也是皺起了眉頭。
一旁的王猛也是看到了張凡面表情的變化了。他知道如今張凡已經開始思索起那件事情來了,也知道如今不是還要刻意隱瞞這些東西的時候了︰「大人,還是在擔心成都府里的事情嗎?」
「是啊。」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再加他心里面的煩躁也是越來越明顯了,張凡也並不回避王猛的這個問題了,「不過如今擔心這些又有什麼用,反正我現在也不能回去,即便是回去了也不能做什麼,反倒是更加麻煩了。」
「大人說的是。」王猛點了點頭,說道,「卑職也理解大人此刻的擔憂之情。不過卑職覺得,大人也無需如此。」
「哦?」听到王猛這麼一說,張凡一開始還以為這又是什麼安慰他的話。不過張凡轉念一想,王猛也不是會說這些奉承虛偽之言的人,不由得問了一句,「這話是怎麼說的?」
「大人現在心中有心事,想來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王猛說道,「大人難不成忘記了?這一次不是讓那夏凌波幫忙,將那朱宣洛給弄出來的嘛!」
「不錯,不過這又如何?」張凡還是沒弄明白王猛的意思。
「當時,那夏凌波不就已經跟大人說過了嘛。」王猛繼續說道,「她說要借著讓她父母會烏蒙這個機會,讓朱宣洛去會送他們。借著這個機會將朱宣洛弄出成都府,如此一來即便是幾天不見朱宣洛,朱宣圻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的。
「如此一來的話,不管怎麼說,也應該是今天下午,他們才會從出來。畢竟這夏凌波既然是那朱宣圻最為寵愛的女子,她的父母要回去了,朱宣圻總得告別一番。如此想來的話,待到吃過了午飯再走,豈不是很正常的嘛。這麼一來,大人恐怕還得多等等,最起碼還得兩個時辰的功夫,那邊才會有動靜傳過來。」
「不錯,確實是這麼回事。」王猛的話,讓張凡頓時是豁然開朗。事情的確是如此,這是非常符合常理的事情。任何事情,全都要符合常理才行,而現在就是如此了。張凡之所以會想不到,是因為他如今心里面滿是著急和擔心,一時之間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罷了。
而王猛想到了這一點,告訴了張凡,這也是讓張凡再一次安定了下來。
而事情,的確是如同王猛所說的那樣。
蜀王府中。
在答應了夏凌波的要求,讓朱宣洛去護送她的父母回到烏蒙府之後,朱宣圻馬就去見了他們,並且邀他們共進午膳,算是送行。
由于從成都去往烏蒙府,路途也是有些遠的。途中要經過嘉定州、敘州府,之後才能到達烏蒙府。所以今天,他們也是要在晚之前趕到嘉定州休息才行的。不過嘉定州距離成都府實在是很近,再加他們是坐馬車去,即便是有護衛跟著,也用不了多久,最多兩三個時辰的功夫就能走到了。所以,今天他們下午出發,倒是可以稍微遲一些了。因此,朱宣圻這才是邀他們共進午膳,也不算耽誤時間了。
桌,倒也是相談甚歡。雖然說朱宣圻愛著的是他們的「女兒」,但是也是因為朱宣圻非常愛夏凌波的緣故,所以對于她的「父母」也是非常熱情的。這對于嫁進王府的女子,而且還不是妻子的女子來說,實在是非常少見的。
對于朱宣圻的熱情,夏凌波自然是高興得很,滿面笑容從來都沒有減少過。而夏凌波的「父母」更是表現出來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之前為他們接風倒也是罷了,算成事王府中的家宴也可以。但是現在,擺明了就是專門來宴請他們的,這讓他們怎麼不高興。當然了,就算是心里面不高興,這面子怎麼也得表現出來一副高興的模樣才行。要不然可不就穿幫了嘛!
不過不管是如何,這個時候是絕對要表現好的才行,畢竟現在,那可是最為關鍵的時候了。
相談甚歡,那也總是會有言盡之時。再說了,朱宣圻之所以會這麼做,還不是看在夏凌波的面子。要不然的話,即便是愛屋及烏,面對著他們,朱宣圻也不會有多喜歡的。所以,這說到底,還是一種應付,只不過是比較不明顯的應付罷了。
到了午時過半的時候,這頓飯也已經是吃完了。而朱宣圻,顯然也已經是失去了繼續去應付他們的興致了。說了一番話之後,朱宣圻也是很自然地提起來,說現在時間也是不早了,路途遙遠什麼的,讓他們早些路,也好早些到嘉定州去休息。
實際,也就是開始打發他們了。
不過,即便是他們看出來了,不管從什麼方面出發,他們也不可能給朱宣圻差臉色看。既然已經是如此了,那邊是離開就是了。反正只要他們一離開,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再過了一會,到了未時的時候,夏凌波的「父母」,在朱宣洛跟一干護衛的護送下,走出了蜀王府的大門,向著成都府的南門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