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如今的演技,雖然算不得爐火純青,但是也絕對是不會差了。最主要的,還是要看對于什麼人,而用出來不同的方式。
就比方說現在,他對于眼前的這些朱宣圻手下的士兵,這里最大的也就是一個伍長了。而對于這些人,自然是要用出來會讓這些人感到不同尋常的方式才行。就比方說他跟方月玲所商量的理由,就是趕著回家去見人最後一面。而這種事情,放在這些也是出身于普通老百姓的人身,自然是有很多共鳴的,也更加容易讓這些人相信他的話。
當然,如今不光只是這樣就能夠過關的。由于他跟方月玲兩人從這邊出來,跟官道的距離實在是差了太多了,因此對于那些如今正在此處嚴陣以待的朱宣圻的士兵來說,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問題,肯定要問問明白才行的。而這種情況,兩人之前也是早有考慮了。
不過,該怎麼說這件事情的理由是比較簡單,但是到底應該怎麼讓這些人放過他們,卻是不一樣了。為何走這條路的理由,實在是有千千萬萬,太多太多了,每一條都有著能夠讓這些人認同的可能。然而最為關鍵的,還是要看你到時候到底應該怎麼去說了。
就像現在,張凡在說出自己跟方月玲所假扮的母親,是穿過群山而來的。光是這句話,實際也就會讓人生疑。從山的那邊穿過來,並不是什麼問題。這片群山,雖然當中有著五毒教,但是卻並沒有人知道。而且也有很多人是走這麼一條路的。
最重要的是,如今雖然說朱宣圻的大軍已經將這里圍住了,但是就如同前面所說的那般,那畢竟只有兩千人罷了。兩千人圍住這里,自然是有的地方會空出來。對于那些十余人、幾十人、乃至于百人集結而行的隊伍,他們自然是不可能錯過的。而對于如同張凡和方月玲如今這樣,兩個人行路的,卻是有可能成為漏網之魚。
當然,這個問題朱宣圻也曾經考慮過,考慮張凡在山中知道了外面的情況之後,會不會單獨沖出來。不過朱宣圻想了想就放棄了這種可能,不管怎麼想,他都不覺得張凡這種身份的人敢單獨一個人,或者是只帶一兩個護衛就走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這個伍長在听張凡說他們是從北邊傳過來的時候,卻是沒有懷疑的原因。在他看來,可能張凡兩人就是沒有被那邊巡視的人發現才能順利過來的。
而這麼一來,他自然就是要問山中是如何的了。畢竟如今,他們的任務就是在這里,堵截張凡,一旦發現了,就馬通知人手趕過來。而朱宣圻有非常確定,張凡跟他的屬下人就躲在這片群山之中。但是朱宣圻是下了嚴令,自己麾下的人馬,絕對不得踏進這片群山。
畢竟這里實在是太大了,別說是兩千人,就是再多一倍,四千人進去,也是完全沒有什麼作用的。而在這種地方,兩百人可以輕而易舉地利用地利感到比他們多好幾倍的人手。
當然,按理來說既然朱宣圻的兵馬對于這片群山不熟悉,那麼遠道而來的張凡就更加不應該熟悉了才對,兩方人馬都在一個不熟悉的山林當中,那自然是朱宣圻手下人多的這一方會勝利才是。但是朱宣圻卻是不這麼看,在他看來,張凡會帶著人直接進入這里,必然是有什麼原因的。對于這種未知,朱宣圻還是有些擔心的。
現在,這名伍長遇到了喬裝打扮的張凡和方月玲,而且還從他們口中得知,兩人是穿過群山而來的。這個時辰兩人走出來,顯然昨晚是在群山中過夜了。
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之前就說過了,路過這里的人非常多。雖然對于這里並不是太熟悉,但是這片群山中,也早就已經被五毒教的人安排了能夠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進山,同時也能從任意一個地方出來的模樣。
而且,這里雖然正如同之前方振乾所說的那般,當真是地形復雜,五毒俱全。不過這五毒卻是並不滿山都是,而只是在一些特定的地方才有。五毒教弄出來給行人休息和行走的地方,自然是不可能有的。
總之,這伍長听張凡這麼一說,馬就開口詢問山中的情況了。若是能夠從張凡的口中問出來一些什麼,從而能夠讓他們順利抓到張凡的話,那他可就是撞了大運了。
朱宣圻在軍中早就下了重賞,但凡能夠抓得到,甚至是殺了張凡的人,那絕對是重重有賞。不過到底賞賜多少,朱宣圻還是沒說。但是朱宣圻以往對于自己的人還是非常大方的,所以即便是沒有說,下面的人也絕對明白,這肯定是一個能夠讓自己享盡一輩子榮華富貴的機會。
當然,抓到和殺了張凡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一個了。所以,為了讓其他的人也能夠積極起來,朱宣圻還說了,就算是抓不到,也沒能殺了張凡的人,只要能夠找到張凡的蹤跡,或者是消息之類的,便會賞下百兩黃金。這對于這些當兵的人來說,那自然是一筆飛來橫財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朱宣圻手下的人才會如此積極,這個伍長在听張凡說了兩人在山中過夜的時候,才會發問里面是什麼模樣。
而張凡的心里面自然是清楚的。而且,即便是如此,張凡此刻的腦子里,更是清楚無比。他明白如今的狀況,雖然說這個伍長听到兩人所編出來的故事,已經是變得極為興奮,腦子估計也是沒有之前那麼清明了。但是張凡卻並不會因此而自大起來。
所以,張凡的回答,完全就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並沒有著急著說山里面沒有別人,沒什麼狀況。如果這麼說了,這不就等同于露餡了嘛。當然,很有可能這個伍長並不會注意到這些事情,但是對于張凡來說,如今的他一切全都要小心謹慎才行。所以,張凡擺出來一副莫名其妙,一副听不懂他在說什麼模樣。
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那伍長听張凡這麼一說,頓時就急了起來。不過顯然,他並不是在責怪張凡,只是急著想要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情況︰「不,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這山中……山中有沒有……有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不同尋常的地方?」張凡再一次反問一句,擺出一副更加不明所以的模樣了,「這位軍爺,我母子二人也是第一次從這里過,這山,以往更是沒有來過。也是路听路人說,走這條路快一些,也安穩一些,沒什麼人罷了。這山里面什麼模樣,我可是第一次來這,哪里知道什麼不同尋常的?」
「哎呀……」那伍長听張凡這麼一說,顯然是更加急躁了起來,甚至是一把抓住了張凡的雙肩,「我是問你,山里面看到什麼其他人沒有。不說那些行路的人,有很多,將近兩百個人,而且個個都帶著刀劍的。」
這一下,張凡當真是嚇了一跳,他的確是沒有想過,這人會如此沖動。不過這麼一驚嚇,倒也正好應景了,想來一般人若是被如此突然抓住雙肩,那定然是會驚嚇起來的。這麼無意之中,倒是讓張凡做出來了這種很是自然的動作。
而一旁的方月玲更是出眾。雖然看著如今的場面,明明知道這個伍長是不會傷害張凡的。但是因為心中很是關心張凡,所以那名伍長剛剛想要起動作的時候,方月玲就已經是在暗中準備,一旦有什麼變化,就隨時出手救下張凡。不過即便是如此,方月玲也不忘了做足了戲,雖然暗中有著準備,但是表面看來,根本就是一副擔心自己兒子會被傷害了的老母親的模樣。
方月玲做出來一副,雖然有些畏縮,但是還是戰戰兢兢地走前來的樣子,開口說道︰「這位軍爺,莫……莫要責怪小兒,他笨拙的很,不知道如何說話,還望軍爺別跟他計較。」這番話,方月玲無論是神態、聲音、還是說話的模樣,全都是表現的惟妙惟肖,根本讓人是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
方月玲的這番話,也是起到了作用。這名伍長也是冷靜了下來,將張凡的雙肩松開了,再次開口說道︰「是我有些急了。如今听聞一群殺人不眨眼的盜匪,是躲進了這群山之中,我是想要早點抓到這些人。」沒想到朱宣圻倒是好打算,為了避人耳目,還專門打了這麼個名號。到時候當真找到了張凡一伙人,殺了他們,也能對外有個說法了。
「這……軍爺,我和家母並沒有看到什麼人。」張凡也是擺出來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開口說道,「這山里面安靜的很,听人說也沒有什麼毒蛇猛獸,我和家母才敢從這走的。里面也是平靜的很,看著像是有不少人都走過,但是昨天晚,我可是一個人都沒有看見過。這……真的有盜匪……有兩百多人在里面。」張凡立刻就擺出來一副被這伍長的話嚇到了的模樣,非常擔心地問道。
「確實如此。」這伍長很是失望,不過還是說道,「不過你們二人如今既然已經走出來了,就不用擔心了。好在這群山實在是太大,或許他們在另外一邊也說不定。你們兩人也算是走運了。」
話說到了這里,張凡這才是放下心來。都已經如此了,想來這一關也能算是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