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躲回自己的小房間,是可以短時間從窘迫困境的漩渦中逃離出來,但是這卻不能從本質上解決龐天嘯內心深處的困惑。
好不容易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將近兩個多小時,龐天嘯連喊西門淑雅一起跑步減肥都沒有顧上,就直接上線玩游戲,游戲世界不得不說是一個好地方,完全可以躲過輿論的風暴,就算偶爾鬧鬧,也可以當成是游戲里的口花花。
上線後,在屠夫一個人獨自躑躅在下線的附近一邊等候貴妃醉酒,一邊殺怪的時候,屠夫心中猛地一驚。
雖然頭天晚上在別墅後院的葡萄架下的時間不長,發生的事情也不夠曲折,但是動靜卻不小啊。
連小雯那種一睡著就跟死豬一般的人都被吵醒了,西門淑雅沒有道理不醒啊,但是問題是,以西門淑雅的性格,自己跟陳欣羽那麼抱著過了那麼久,她沒有道理不沖下來啊。
想到這些細節問題,屠夫心中忍不住又開始有些涼颼颼的冷意。
說句實話,屠夫倒是真心沒有抱著腳踩兩只船的心思,只不過是陳欣羽的動作實在是來得太突然,別看已經過去了這麼幾個小時,實際上屠夫到現在依舊沒有搞明白事情的狀況是如何。
沒過多久,貴妃醉酒就上線,一眼就看到屠夫在原地轉圈殺怪,于是眨巴幾下眼楮,說道︰「我暈,胖哥,你咋沒有喊我起來一起跑步呢?我還以為我自己睡過頭了呢?
跑到小區里一問,才知道你沒有出去跑步,于是直接上線來找你,想不到你還真在呢。
咋一反常態,不早起跑步了呢?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胖哥?要真是身體不舒服,那咱們下線休息一天好了。
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革命事業也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
屠夫慌忙一邊連連擺頭。一邊說道︰「我勒個去,昨晚出了一點小小的狀況,所以沒有休息好,今早起來。感覺很累,因此臨時取消了跑步減肥的事項。」
一邊用盡可能平緩的語調將這些話說完,屠夫一邊拿眼角的余光不斷地瞥貴妃醉酒的反應。
貴妃醉酒則是眨巴了幾下大眼楮,關切地說道︰「什麼事情啊?胖哥,要不要緊,重不重要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麼?」
屠夫直接就翻了一個白眼,往遠處沖去。並且開始尋找起行者沙漠的怪物來,雖然貴妃醉酒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但是她略顯浮夸的表情已經深刻地出賣了她自己,所以屠夫知道這個胖妞啥都知道,就是在他這里裝傻罷了。
遇到這種情況,除了郁悶,屠夫再也找不出什麼其他的感受來了。
埋頭殺怪,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顯然是一個很好的應對策略,假如貴妃醉酒真的听到了全過程,想要了解更多更詳細的情況。甚至是想了解屠夫的心路歷程的時候,她自然會主動開口詢問。
還好,這次屠夫和貴妃醉酒的爆率並沒有因為下線休息而導致變得很變態,還算是正常吧,既沒有偏高,也沒有偏低,屠夫還算是比較滿意。
自然,每次上線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尋找新刷新出來的苦行僧,這幾乎已經是屠夫和貴妃醉酒的習慣性動作了,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之所以屠夫下線休息了那麼久之後。上線之後還要原地轉圈地殺著行者沙漠上的小怪,主要是因為當時貴妃醉酒還沒有上線,屠夫原地繞圈的目的主要是等待貴妃醉酒。
找苦行僧的過程,其實並不是十分的復雜和痛苦,僅僅花了半小時左右的時間就已經找到。
殺苦行僧更不存在任何的問題,只是苦行僧最終爆出來的物品。雖然不少,卻沒有讓屠夫覺得十分滿足,畢竟始終都是一些寶石之類的東西,並沒有屠夫期待中的卓越級行者套裝。
無論是否是用得上的卓越級行者套裝,只要能爆出來,屠夫的心情絕對跟只爆出幾顆寶石不一樣。
爆完苦行僧之後,貴妃醉酒依舊能沉得住氣,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屠夫當然也能沉得住氣,于是繼續去尋找行者沙漠中的怪物來爆,就看誰能扛得過誰,誰能耗得過誰了。
果然不出屠夫所料,當例行的講笑話取消之後,兩個人只是埋頭殺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怪物,貴妃醉酒就有些憋不住了。
「胖哥……那啥……小妹姐最近好像有點怪怪的哦?」貴妃醉酒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之前是貴妃醉酒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現在輪到屠夫來裝了,只見屠夫殺怪的行為一點都不受影響,一邊殺怪一邊裝出一副詫異的樣說道︰「我勒個去,沒有發現啊?小妹跟平時沒有啥區別啊,起碼是兄弟我看來是這樣的,一點都沒有變化。」
貴妃醉酒氣得直翻白眼,兩個人之間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貴妃醉酒這才說道︰「一樣麼?感覺好像不一樣啊,好像她最近特別黏糊你啊!」
屠夫立即把自己撇得一干二淨地說道︰「我勒個去,不可能的,咋能說小妹跟我黏糊呢。
除了在老板家里短暫的我們一起在客廳里擺設備打游戲的時候,我跟小妹接觸的稍微多一點之後,以後從進房間游戲開始,我跟小妹幾乎沒有什麼交集。
她對誰都是冷冰冰的,對兄弟我則是更加冷冰冰的,我跟小妹怎麼可能黏糊在一起嘛,純屬瞎扯。」
貴妃醉酒頓時瞪圓眼楮,說道︰「我暈,胖哥,你這不是睜著眼楮說瞎話嘛,上次還有人看到你跟小妹姐在二樓陽台上摟摟抱抱的,當時這事情不是鬧得很大麼?」
屠夫這才恍然大悟地說道︰「哦,我勒個去,兄弟我還真忘記了那茬。
我勒個去,當時兄弟我都已經解釋清楚了啊,那就是因為小妹在游戲里遭遇了不愉快,然後的記憶似乎也恢復了一點點,因此才會出現一種身心俱疲的狀態。
當時也不是叫摟摟抱抱。胖妹,你這個結論下得太不負責任了,畢竟咱都是成年人,下一個結論或者是下一個判斷。都得負責任啊。
當時是小妹借我的肩膀,稍微靠著休息了一下好不好?」
貴妃醉酒嘟著嘴巴說道︰「我暈,那還有笑老大、學生哥和濟貧一生,為啥小妹姐就找你靠,你找其他的男生靠呢?還有啊,還有我,還有一姐幫主老板還有小雯妹。為啥都不找,就找你呢?」
屠夫無奈地一邊殺怪一邊說道︰「我勒個去,你問我我問誰去啊?也許僅僅是適逢其會吧,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不能因為一個偶然的事件,咱們就下一個錯誤的結論吧。
再說了,全別墅的人都知道,濟貧一生在追你,就算是小妹適逢其會遇到濟貧一生。相信也會有所考慮的。」
貴妃醉酒不服氣地說道︰「我暈,那全別墅的人還都知道我在追你呢,她咋不有所考慮呢?」
當然。後面那點,貴妃醉酒幾乎是用了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聲音說出來的。
屠夫苦笑著說道︰「我勒個去,胖妹,你又開始糾結了,兄弟我不是跟你談過了嘛,咱們就是好朋友,不涉及感情,對吧?
別糾結這個問題了,兄弟我覺得沒啥,現在事業未竟。大丈夫何以家為啊?」
貴妃醉酒很顯然地不信任地翻了一個白眼給屠夫,說道︰「我暈,你心里想的如果真跟你說的一樣就好了,就怕你口是心非啊。」
屠夫這下不樂意了,快速將幾個行者沙漠里的怪滅掉,停下來說道︰「我勒個去。胖妹,我覺得你稍微有些不太正常了,咋能這麼說我呢?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麼?兄弟我也搞得很郁悶的啊,咋突然談到這個話題了呢?是不是因為我們暫停了講笑話這個事情呢?」
貴妃醉酒是少有的焦躁的情緒說道︰「我暈,不是因為這個了,反正心情很不好。」
屠夫點點頭,假意附和道︰「我勒個去,是啊,爆率成這樣,放在誰身上,誰心情都不好。對不住了,胖妹,都賴兄弟我。」
貴妃醉酒此刻的心情啊,簡直就到了郁悶得無以復加的地步,實在是太過分了,剛才自己不過是略微裝作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罷了,現在屠夫居然變本加厲地返還回來。
實際上,以昨天晚上發生事情的形式和情境,貴妃醉酒沒有听到、沒有察覺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不存在任何質疑的地方,雖然本質上貴妃醉酒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
不過,對于屠夫而言,本身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一件尷尬的事情,他裝作不知道完全是合情合理的啊,有必要如此斤斤計較麼?畢竟屠夫是男人啊,男人應該有一定的胸襟和氣度才對啊。
眼看著屠夫還要繼續裝下去,貴妃醉酒不耐煩地說道︰「我暈,胖哥,別裝了!」
屠夫當然不會被貴妃醉酒一句話就打斷了,一邊繼續去尋找新的怪物,一邊說道︰「我勒個去,我裝啥嘛?有必要裝麼?胖妹,你說啥呢?」
貴妃醉酒生氣地嘟起了嘴巴,說道︰「我暈,胖哥,小妹姐都跟你表白了,你自己到底咋想的嘛?」
「表白?我勒個去,啥表白啊?什麼時候這個世界輪到女孩跟男孩表白了,我勒個去,胖妹,你過傻了吧?」屠夫雖然裝得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但是這並不影響屠夫繼續裝下去。
貴妃醉酒算是徹底地暴走了,論起自己強治療的法杖就沖上去同行者沙漠里的怪物肉搏起來,屠夫不得不抓緊時間把行者沙漠上的怪物的仇恨拉過來,不滿地說道︰「我勒個去,胖妹,不要搞些不自量力的行為出來。」
「我就要!」貴妃醉酒賭氣地說道。
「我勒個去,那你是不樂意跟我繼續在行者沙漠里刷下去了唄,可以這麼理解吧?」屠夫不滿意地說道。
貴妃醉酒說道︰「我暈,那你都不回答我的問題。」
屠夫針鋒相對地說道︰「我勒個去,胖妹,你既然都知道了前半部分,那兄弟我堅信你自然應該知道後半部分,你既然知道了後半部分,還裝作不知道跑來問兄弟我干啥?
你不裝。兄弟我能跟你裝麼?都一起戰斗這麼久了,非得整些虛的出來干嘛?」
貴妃醉酒一愣,隨即回想起頭天晚上那不足半小時的點點滴滴,忽然就產生了一種錯覺。臉上也不自覺地由陰轉晴,整個人都開始興奮起來。
為了確保不是錯覺,貴妃醉酒還使勁地搖了搖自己的肥碩的腦袋,但是結合頭天晚上發生的情境,以及屠夫現在所說的話,貴妃醉酒不能不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屠夫在暗示她。他拒絕陳欣羽表白的原因是因為自己。
而屠夫呢,這個時候也不能直接跟貴妃醉酒去坦白,自己拒絕陳欣羽是因為模不清楚陳欣羽的用意,擔心那只是閑得無聊的陳欣羽和趙鳳嬌聯合起來設置的一個陷阱。
于是氣氛就這麼曖昧地進行了幾分鐘,屠夫還可以借助殺怪來掩飾一下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而貴妃醉酒整個人則是被幸福沖暈了腦袋,雖然這種幸福的感覺僅僅是一種假象。
過了老半天,貴妃醉酒終于從錯誤的幸福情緒中走了出來。以無比溫柔的語態給屠夫挨個打上了一遍增益狀態技能,這才含羞地說道︰「我暈,胖哥。以後我們不再這麼胡攪蠻纏了好不好?其實有別的女孩向胖哥你表白,感到最幸福的應該是我才對啊。」
屠夫自然知道貴妃醉酒會錯意了,但是卻只能不滿地說道︰「我勒個去,胖妹,這是哪跟哪啊?兄弟我糾結得狠呢,不談這個話題了,好不好?」
貴妃醉酒立即順從地將腦袋點得如同雞啄米一般,說道︰「恩,一切都听胖哥你的,說句實話。要抵擋住小妹姐的誘惑,你是需要付出極大的勇氣和決心的。」
屠夫狂翻白眼,接過話茬說道︰「是啊,我勒個去,你都不知道兄弟我內心深處糾結得多麼厲害,當時的環境。使得兄弟我不得不落荒而逃啊。
兄弟我當時還以為,你若是看到了,一定會出現的,結果你沒有出現,今天一大早爬起來,還跟我裝啥都不知道。」
貴妃醉酒抱歉地說道︰「我暈,胖哥,真不好意思,因為昨晚我不知道你的態度啊,所以不想給你添亂嘛。
今天早上擱你面前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都是我的錯,我錯了還不行麼?」
屠夫笑了笑,說道︰「我勒個去,行,沒問題,我原諒你了,我們繼續殺怪吧,這事情揭過不談了。」
貴妃醉酒笑了笑,但是終究還是沒有憋去,才忍了不到十分鐘,就再次開口問道︰「我暈,胖哥,若是下次小妹姐再逼問你的時候,你怎麼回答啊?」
其實屠夫很想明確地告訴貴妃醉酒,只要他確認了表白不是陳欣羽的陰謀,他會毫不猶豫地答應陳欣羽,然後跟陳欣羽一起雙宿雙飛,只是現在的問題也在于屠夫根本就沒有辦法去確認陳欣羽到底是真心表白,還是在設置一個陷阱讓屠夫往里面跳。
所以屠夫並沒有直接回答貴妃醉酒的問題,只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殺自己行者沙漠的怪物。
誰承想,這麼一個糾結的動作,再次讓貴妃醉酒產生了誤解。
因為任誰處在貴妃醉酒的位置,都會不由自主地被慣性思維帶動,然後去思考屠夫是不想傷害朝夕相處的陳欣羽的感情和面,所以才這麼猶豫的。
雖然男女平等的口號喊了上百年,但是在現實世界里,涉及到愛情,一般處在主動方的還是男人,本來讓陳欣羽一個女孩家主動找屠夫表白,已經屬于難能可貴了,如果屠夫再直接拒絕的話,那還叫陳欣羽怎麼活啊?
貴妃醉酒一廂情願地為屠夫腦補了難處,同時屠夫在貴妃醉酒心目中的形象也就變得更加高大起來。
若是有一天,貴妃醉酒明白了屠夫的為難之處以及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不知道會不會為自己現在的想法感到羞愧和抓狂。
當然,從屠夫個人的角度出發,他希望貴妃醉酒同他一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既不去腦部屠夫心中的想法,也不去追問後續的細節。
還好,貴妃醉酒經過自己腦補情節之後,頓時變得善解人意起來,柔聲地安慰道︰「我暈,胖哥,我知道你很為難,就不逼問你結果了,咱們還是坦然處之吧,不求聞達于天下,但求無愧于我心,是吧?」
屠夫終于松了一口氣,說道︰「我勒個去,胖妹,你真是太豁達了,這個世界上若是人人都有你那種格局和胸襟,那這個世界就會變得更加完美了。
我們不要再糾結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吧,繼續殺怪,爭取早日爆出全套的卓越級行者套裝,然後回去給你爆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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