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安東作為全場目光的聚焦點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他正用自身所有的力量在前進,顫抖的肌肉上布滿了大量的汗水,連續的滴淌在地面上,化作一道清晰的痕跡。
他每一個步伐都引動著全場的支持和鼓勁,每前進一米都揪動著所有人的心髒,一舉一動都牽動著萬余人的神經,場上的每個人都真心希望他能再次戰斗,甚至是打敗林旭。
這里沒有一個人擔心再次戰斗的安東,會真正的死去。因為現在的競技場中聚集著全野蠻人族群最好的薩滿法師團體,不管安東受到什麼樣的傷勢,只要不是當場死亡,能給治療法術施展的時間都沒有,他們就能將其救活。
一步一步緩慢接近林旭的安東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對方,從先前擊中林旭身體部位的差異感,讓他察覺到林旭肯定是使用了什麼能力,不然自己竭盡全力的進攻,連一點點的傷痕都沒有給對方留下。
除了剛開始的那個擊中對方鼻子的地方,林旭其余被擊中的兩個位置上,只有一塊不大的紅印。
林旭知道他想要問的是什麼,擊中的部位和擊中正常的**感覺完全不同,這表明著自己肯定擁有一些獨特的地方,渴望變強的對方是會抓住每一個機會去提升自己的實力,而不同的技巧正是對方非常想要了解的。
他會去回答對方的疑問,因為野蠻人部族中是沒有隱藏自己能力的習慣,除非是太過于驚世駭俗——和習俗相駁的技能,不然他們都是會無私的貢獻出來,作為部族共同的財富。
在殘酷的生存環境中,個人藏私這種行為無疑是毀滅部族的開端。
「這是基于狂化進階的一種技能,等到勇者之路完結後,我就會交給部族,想必到時候你就可以學習到了。」,林旭對安東說道。
林旭改造過後的剛體技能是可以適用于狂化後的身體,只要施展的野蠻人保持住一定的清醒意識,相當于狂化高階的狀態,他就能無阻礙的用出這種技能,防御住敵人采用鈍器造成砸壓傷害,讓支撐身體的骨絡和筋肉,不會因為這種傷害而降低其生存能力。
這個世界即使是物資貧乏的野蠻人,在組織一個狂化戰士團隊的時候,也會給每個成員準備上全身鋼甲,力量大增之下的野蠻人不會受到這些加重的裝備拖累,相反,多上百余公斤後可以讓他們的沖擊力變得更大,全身覆甲也能使他們能防御住利器的傷害。
除非是什麼神兵利器或者等級相差太多,不然重裝備能使野蠻人的生存時間大大增加。
而且原本施展狂化後,自身本就必須要消耗大量的生命元素去維持狂化狀態,也就不會差使用剛體的這些消耗,反而作用于短時間的戰斗卻更能保護住施展狂化的人。
安東听到林旭的回答後,原本鼓起喉嚨正要開口說話的動作卻是舒緩了下來,已經處于攻擊位置的他開始展開攻擊準備,放低雙手擺出了起手的姿勢。
剛才二十多秒的調整時間,讓安東通過控制特定肌肉的抖動,已是將脊椎位置移回到原位,只是骨質受損的部分卻是不能受到大力的撞擊,不然現在還能夠動作的肢體就會瞬間癱瘓,讓其徹底的失去戰斗力。
只是他會去關心這個嗎?
很顯然,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安東不會,因為他早已是展開了攻擊。
先一步啟動的安東將前沖的力道化為旋轉身形的推力,像個旋轉的陀螺一樣,在速度到達頂點的時候瞬間出擊右腿,完全不去管用盡全力扭轉的腰部對受傷脊椎的摧殘。
而後一步動作的林旭也是和安東同樣的舉動。無關勝負,打定注意對攻的他們,用這種最熱血、最激情的打斗,將傳承自人類本能中的戰斗意志完整的表現出來。
速度比安東快一些的林旭,在安東的右腿將要踢到他身上的時候,先一步命中安東身體。
從腿部接觸到的感覺比耳朵先一步傳達到意識中,他清楚知道安東用來橫檔的左手臂已是骨折了,兩千公斤的力道毫無阻礙的將對方肌肉連同骨骼一起打斷,然後壓著對方的手臂擊中其胸部,讓對方本來就受傷的肋骨是雪上加霜。
「 ,嚓~」等到林旭的攻擊效果完成的差不多後,聲音才從對方的身體內傳出,顯示著他這一擊的迅捷快速。
並且早之前,憑借著呼吸吐納法鍛煉出來的高感知,他都從腳部的細微震動中,清晰的感覺到對方斷裂的肋骨插入內髒的聲音。
不過他知道,對方是不會在這一擊倒下的。
前面兩次的短時間交手,安東都是運用借力打力的方法,靠著以傷換傷的姿態去博取擊中他的機會,這次當然也是如此。
安東用肌肉壓迫著受傷部位,讓內髒涌出的血水還是保持在原有位置,不會因為身體本能的排出動作使受傷部位失去血液,喪失掉活性。與此同時,他被擊中的手臂和胸部沒有采取泄力的動作,而是借由手臂揮動的行為,引動著自己的身形在林旭腿部的力量下旋轉的更快。
他相當于用著左手臂撐著林旭的右腳,加速自己的腿部出擊速度和力量。
既然能夠感覺到安東身體內的狀態,對方如此明顯的動作,林旭自然是不會感覺不到。
心思轉念間有了決斷的林旭,瞬時將全身大半的血液通過身體的肌肉擠壓輸送到左臂,僅僅只憑著手臂擺動的力量往著踢來的安東右腿撞去,自身右腿卻接著下蹲的姿勢壓迫著對方趴下,想讓安東的這次腿部攻擊,因為身形的無力而攻擊力量減弱。
隨著安東踢出的右腿也擊中林旭,兩人借著相互的力道分開,不等調整好自身的狀態,又瞬間沖向對方,就像剛才那激烈的踫撞不存在一樣。
不過,從安東聳拉著的左手可以看出先前踫撞的情況,左手的上臂已經被打折,並且被擊中的地方沒有將力道完全消除,還透過手臂傳導到他的身體里,造成肋骨徹底斷裂插入內髒,使其內部大量出血,其中壓制不住的一絲血液還通過嘴角流了出來,滴落在地面上。
林旭則靠著剛體和先前的腿部動作,讓安東的攻擊造成的傷害被大大降低,他被擊中的地方只是有點紅腫而已,他現在是完全靠著身體素質欺負安東,但是他卻並不會感到慚愧,反而自己這種全力以赴的舉動是對安東的尊敬。
「快點打倒他吧,你這個雜碎」。
「這樣有什麼意義,你本可以很快解決的」。
明知打不過林旭還在堅持的安東,讓這悲壯的一幕引發了野蠻人思想中同情弱者的一面,競技場少部分的野蠻人不禁開聲罵道。
場外發生的混亂情景並沒有影響到正在戰斗中的兩人,心無旁帶的他們正全心意的投入到戰斗中,何況這些人也只是少數的,意志不堅定的他們只不過是在某些人的特意引導下,增加著對林旭的惡感,已達成那些人的目的。
這表明著那些人是害怕了,他們擔心表現出強大實力的林旭在下一場的戰斗中仍舊獲得勝利。
兩人就這樣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的情況下,不斷攻擊著對方,再在身體踫撞時隨著力道的迸發而分開彼此,緊接著又周而復返。
如此連續幾次後,安東已經是被打的遍體鱗傷,踉蹌的腳步中,他的嘴巴邊沿原先只有一線血跡的情況,已然是達到了不咬著嘴唇就會讓口中滿載的血液涌出的地步。
林旭在又一次擊中安東的頭部後,被其舍命一擊踢中腰部,雙方猝然分開。
他是感覺到對方完全不行了,後仰地腦袋上翻白的眼神已是透露出安東此刻的狀態,擊中安東頭部所造成的眩暈,成為壓垮其身體的最後一根稻草,僅是靠著意識喪失前的一絲意志,這才讓身體做出反擊的踢腿動作。
如他所想的一樣,這邊的身體剛一落地,安東那邊卻是直接倒在地上。用盡全身的力氣後,其身體沒有任何的支撐力道,連意志都耗完的他一點掙扎的動作都沒有,直挺挺的向後摔倒。
懷著敬重兼佩服的心情,林旭走進安東的身旁,將其扶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繞著競技台接受全場觀眾的呼聲。
雖然安東不是勝利者,但是林旭覺得,這一場戰斗中安東的表現是值得所有人為他喝彩的,這種頑強的戰斗意志是每個野蠻人所必須堅守的,無愧于勇者之路代表的對每一個未來強者的試煉目地。
繞場的時候,場上一萬多名觀眾齊齊吶喊著安東的名字,起初是只有幾個人反應過來在喊,但是到了後面卻是越傳越廣,等到安東繞了一圈被抬到場邊的時候,在場的每一個野蠻人都在為其喝彩,為其怒吼。
因為每一個可以戰斗到最後,連生死可以拋卻的野蠻人都是值得他們用贊美去恭送退場的。
將完全失去知覺的安東交給場邊的工作人員後,林旭目送著對方被擔架抬到治療室去。這種身受重傷的情況,適用于普通外傷的治療法術不僅不會對身上的傷勢起著修復效果,反而會造成很大的後遺癥,它需要專門針對性的治療法術,才能夠治療好安東身體內部的大量損傷,讓其在短時間內恢復過來。
回到場上的林旭要將自身狀態調整一下,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由于身上不知名的原因,他可以獲得超強的身體恢復力,給予他肆意運用超出身體負荷的能力,但是其精神上卻還是會保持著原有消耗,因此他需要讓自身損耗的精神恢復一下,好面對等下來的最後一場戰斗,和自己的保持長久恩怨的特里的戰斗。
「期望你不會被這場戰斗嚇到而不敢上場,那樣的話,我就會很失望,你也就會失去作為我敵人的資格,到了那時候我就再也不會對你留情的。」,在悠長的呼吸聲中,林旭心中念道。
他期待著等下最終的一場戰斗,完美的結束掉參與狩獵前在部族的所有恩怨。@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