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了月熊勛爵和他所帶來的援軍後,李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假如昨晚沒有自己這些人在,黃昏古堡早就被辛克蕾爾血洗了。而勛爵帶來的援軍中沒有魔法師,只有兩個祭祀,這樣的力量如果在黃昏城堡外和辛克蕾爾野戰,除了為首的幾名強者,能否逃掉都很難說,那還得他們一開始就看清形勢,當機立斷地以逃跑為首要目標才行。
月熊勛爵和公爵使者與李察在營地見面,確認了昨日的戰果。
戰場痕跡和已方堆積如山的尸體讓傲慢的月熊勛爵亦露出凝重之色,他甚至不避忌骯髒與尸臭,親手翻檢了幾具尸體的傷口,越看臉色就越是凝重,望向李察的目光也就沒有了原本的輕視和懷疑。
而李察有意保留下來的幾具鎮熊騎士和魔駒的殘軀,更是讓月熊勛爵暗自驚心不已。雖然沒有一具尸體是完整的,卻完全可以看出他們生前的強大力量。
公爵使者是一位了年紀的爵士,渾身下修飾得一塵不染,禮儀談吐溫潤雅致,處處都無可挑剔。爵士在李察的陪同下,在整個軍營轉了一圈,把一切都收在眼底。爵士很健談,一路和李察講了不少公爵領的歷史和風俗,卻對李察的來歷出身一句不問,只是隱約地提到了構裝準備的情況,建議李察盡快處理好戰後的事,然後立即動身去見公爵。
李察答應了下來。
一天之內,方丹男爵家族中的人對李察的態度大為變化,總是有意無意地擠兌,想讓李察盡快離開男爵領地。這是家族內權力斗爭的跡象,男爵死得太突然,繼承爵位的長子還是一個孩子,男爵本人的嫡系衛隊又在大戰中幾乎傷亡殆盡,所以男爵長子一系的手中已經沒有武裝力量。雖然方丹男爵的遺囑有很多人在場見證,可是他讓次子跟隨李察去侍奉真神的決定,卻是可以借題發揮的對象。
對這樣的斗爭,李察也從到過不少。任何歷史超過百年的家族,內部的利益都是盤根錯節,雖然爵位和城堡無可爭辯是屬于男爵長子的,但是領地還有許多其它利益,這些利益的總和不比黃昏城堡差。
對于方丹男爵家族內部的紛爭,李察都有些忍不住要插手,卻被流砂勸住。現在並不是干涉的時機,要等見過公爵後,才是大局已定之時。
公爵使者又停留了一天,就催促了李察路。月熊勛爵則留了下來,協助防衛處于極度空虛狀態的方丹男爵領。
月熊勛爵曾經提出想要看看李察的‘巨獸’,李察知道勛爵說的是母巢,當然不可能給他看。于是推月兌說那是一種魔法召喚生物,每召喚一次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且有很長的冷卻期。勛爵將信將疑,但總算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兩天之後,李察終于抵達了依山而建的深岩城,也是蒼狼公爵領大的城市。公爵的巍峨城堡就矗立在半山腰,俯視著下方的遼闊原野。遠遠望去,這座城堡佔據了半山至山頂的整個山體的陽面,規模之大,甚至超過了阿克蒙德家族祖傳的黑玫瑰古堡。
深岩城十分繁華,建築風格粗獷而整齊,似乎當時建造時候做過很好的城市規劃,許多高大建築都是以巨石砌成。
這是一座超過十萬人口的巨大城池,城外常駐著千人規模的蒼狼騎士團。而城中守備軍則有三千之眾。如果算分散在領地各處的其它軍隊,以及能夠從附庸處征召到的部隊,在必要時候,蒼狼公爵可以召集起三萬規模的大軍,這一規模已經接近王室所能動員的軍隊。
深岩城的城牆高達三十米,遠遠望去即覺異常雄偉,待走到城下仰望時更是令人震撼。
李察在城門前駐足仰望,數分鐘後才跟隨公爵使者進入了深岩城,這次爵士並沒有催促他,並且為自己的城市如此吸引人而自豪。而李察卻是在用戰術指揮者的目光分析著視野里的數據,這樣一座宏偉巨城,如果有萬人駐守,就是面對五萬大軍也可以堅守相當時間。
進入城門時,李察又注意到城門前後各有一道用手臂粗細鋼條鑄成的吊柵,而城門則是裝設在鐵軌,需要由絞盤推動的巨型鋼門。這樣的城門已經不是普通攻城器械能夠轟開的,只能依靠強者強行沖城頭,在城牆為後續部隊打開陣地。
但搶灘城頭的先鋒無疑在死地行走,即使是聖域強者也非真的不死,在無法得到直接援手,活動空間又極為有限的城牆遭受圍攻,任何強者都有可能在此折戟沉沙。只看辛克蕾爾在黃昏古堡城頭的結局就可知道,更不要說深岩城了。作為紅杉王國三大公爵之一,蒼狼公爵麾下可不缺強者。且由于公爵極度好戰的風格,麾下強者的數量還要多些。
李察的大部隊都留在城外的軍營中,他只帶了十幾個隨身護衛跟隨使者進城。
進入深岩城後,這座城市的繁華和喧鬧也吸引了李察的目光。城門和南城【廣】場有一條寬闊的大道連接,足夠三輛馬車並行。車隊行進間,迎面忽然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十幾騎騎兵縱馬而來,向城門疾奔而去。騎士們一路大聲呼喝著,讓前方的行人車輛避開。他們都穿著深灰色的騎兵甲,胸前均有一個猙獰的狼頭圖案。
遠遠听到呼喝聲,公爵使者的隨從早早就引導著車隊靠邊行駛,把中間道路讓了出來。十幾個騎士如風般掠過,直奔城門而去,然後迅速遠去。雖然一路過來行人和車輛都紛紛讓路,但是入城大道摩肩擦踵,總有行動快慢之分的,然而那隊騎士全速疾奔,卻沒有一騎誤踏到行人,顯示出極為精湛的騎術。
李察騎在馬,遙望著騎士們遠去的身影,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這批騎士均有八級以的實力,騎術精湛不說,人人身都散發著凜凜殺氣,顯然都是經過真正戰場的老兵,而非只知道在訓練場中操練的菜鳥。
這時李察身邊馬車車窗拉開,流砂也向那些騎士們看了一眼,然後不動聲色地與李察交換了一下眼神,又關了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