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催動戰馬,餃尾向希姆追去。在他身後,是近百名生長在馬背上的沙民騎兵。百余騎兵同時奔馳的蹄聲,依舊足以震動大地!
希姆子爵愕然看著忽然追上來的李察,幾乎難以相信這就是被自己追得幾乎入地無門的那個開拓騎士。
看著李察沖鋒的勢頭,將軍的臉色立刻變了。他拋下子爵,沖向隊伍後尾,然後運起斗氣,用雷鳴般的聲音高喊︰「後隊步兵就地列陣,豎盾、舉槍!」
片刻之後,一條還算完整、卻十分單薄的陣線出現在李察面前。長途奔襲的子爵部隊中沒有重步兵,也沒有專門對付騎兵的龍槍兵。輕裝步兵除非列成非常嚴整的陣形,並且用血肉身軀作為障礙物阻擋,否則根本無法阻止騎兵突擊!
沙民原本就是天生的騎手,現在武裝了從公爵那里購買來的輕騎兵鎖甲,再換上從子爵手中搶掠的頂級戰馬,戰斗力立刻上升了整整兩個等級!
李察稍稍放慢了馬速,一騎騎沙民騎士從他身邊掠過,沖向子爵那已經出現混亂的軍隊。那是由于將軍下達命令的同時,近衛隊長也同時尖叫起來,要求所有的帶盾步兵移動位置到子爵身邊布防。
李察原本只是想要把子爵斷後的部隊一口吞下,然而此刻看到敵人意外出現了混亂端倪,立刻不假思索,高舉右手,一縷熾亮的火焰射上天空!
這是全力進攻的信號!
沙民騎兵一個個開始呼喝起來,拼命催動著的戰馬,長而鋒銳的彎刀高高揚起!
砰砰砰!一聲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缺乏重裝備的步兵們被沙民騎兵們撞得紛紛飛起,而最前方的十幾名沙民騎士則從馬背上被拋出,他們的戰馬長嘶著倒地,又在巨大慣性下向前滑出長長一段距離,去勢繼續席卷了幾個走避不及的步兵。
子爵步兵原本還算完整的陣線頃刻前變得支離破碎,後續沙民騎兵在高速沖擊中還能夠調整戰馬方向,從敵人陣線被撕開的缺口處沖了進去,彎刀紛紛揮落,成片雪亮刀光下,血肉橫飛!
大隊沙民騎兵沖入步兵中開始大殺特殺,原本的步兵防線則消失不見,只有一個點有如磐石般屹立在沙民騎兵中,巍然不動。那是子爵的將軍,他此刻有如黑甲戰神,一柄雙手巨劍在他手中成為不折不扣的凶器,將一個個沙民騎兵劈下戰馬。噴濺的鮮血已將盔甲大半染紅,將軍雷鳴般的吼聲卻不曾有絲毫虛弱。
如果李察手下只有沙民騎兵,那麼將軍就會是力挽狂瀾的英雄。然而,李察的後續部隊已經上來了。
就在距離將軍幾十米處,李察勒停了戰馬,冷視著浴血奮戰的將軍,開始不斷下達命令︰「三分熟,正面纏住他,提拉米蘇輔助;剛德,繞背斬腿!奧拉爾,精靈戰歌!山德魯,連續詛咒,直到成功為止。我來切斷他的後路。」
這一連串的命令,每個都在把將軍向深淵中推落一段。
持重斧的食人魔和他拼起力量來絲毫不落下風,而身後那出人意料靈活的壯漢每一斧都帶著山巒般沉重的力量,甚至比食人魔的力量還要巨大!將軍的雙手重劍劍刃上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缺口,而這把陪伴了他多年的武器現在卻變得難以駕馭,那是亡靈法師詛咒的力量開始生效。
幾乎是頃刻之間,將軍的周圍就圍上了無數凶狠的敵人。他是十四級的強者,但是包圍著他的敵人個個都有和他相差不多的戰斗力。現在他們一擁而上,將軍知道,自己絕對堅持不了幾分鐘。他立刻放棄了斷後的打算,準備退回到自己的軍隊中去。
然而一直關注著這邊戰局的李察,看到將軍腳步挪動,立刻取出了承載之書。一陣魔法力量涌動之後,直接把剛德撞開的將軍絕望地看到自己前方突然多了整整六頭皮糙肉厚的凶暴熊!
混戰中,砰!將軍的後腦挨了食人魔重重一拳,巨大的力量直接將他砸進地面,隨後三分熟高高躍起,數百公斤重的龐大身軀以千鈞之勢坐向倒地的將軍。
李察心頭一跳,急忙大叫一聲︰「留活的!」可是這句話叫得明顯有些晚了,轟的一聲悶響,食人魔碩大的已經壓在了將軍的身上!
「不…….」李察捂住了自己的眼楮。
當五十個拋擲兵終于趕來時,戰局立刻急轉直下。
李察終于命令它們開始使用帶毒骨刃,一片慘白色的骨刃瞬間覆蓋了僅余的十名重裝騎士,並且鳴響了騎士的喪鐘。骨刃沉重鋒利,比金屬投斧更有威力,可以切開騎士的板甲,傷到里面的肌體。雖然骨刃無法洞穿板甲,只能給重裝騎士留下一個不算嚴重的傷口,但是上面附著的劇毒只要見血,就會在幾分鐘內要了重裝騎士的命。
第二次骨刃拋擲,則把一倍數量的騎士扈從們送上歸途。如果有足夠的戰馬,這些重裝騎士的扈從原本都該是非常出色的輕騎兵。拋擲兵很快投完了身上的骨刃和攜帶的五柄飛斧,戰果則是子爵軍隊最精銳部分的覆沒。呼嘯而來的飛斧絕對是每個戰士的夢魘,這東西就連重裝騎士的全身板甲都阻擋不住。
一次恰到好處的突擊,最終造成了子爵軍隊的全面潰敗。將軍倒下後,近衛隊長護送著子爵全力逃跑,一部分戰士跟了上去,另外一部分被拋棄的戰士則在絕望下放棄了抵抗,向李察投降。
李察只留下了不到十個戰士看守著超過三百人的俘虜,然後就將余下的部隊稍稍整編,帶著部隊疾追希姆子爵的殘兵。
追擊又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李察就象一匹追蹤獵物的狼,始終游走在獵物周圍,時時會撲上去狠咬一口,撕下一塊肉,然後繼續撲擊,再撕下一塊肉來。在魯瑟蘭村後的深山中,魔狼就是用這種辦法捕獵比自己體形要大得多的獵物。
一路纏戰逃亡的子爵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行進路線被身後的追兵逼得偏離了一個角度,正在靠近動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