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曾凌風準備給周培林部長打電話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自己的公司里面,好像是裝著監控的,班時間內,監控是開著的,如果真的是文化局的人搞鬼,監控錄像面自然不可能沒有反應。
想到這里,他心中大定,于是便對副總說道︰「稍安勿躁,我這就趕過去。」
等到曾凌風趕過去的時候,公司里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
大概是誰也沒有想到在辦公室里面居然能夠被人搜出這種東西來,大家都有點兒緊張,不知道這事兒對于公司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就算是沒有人因此而獲刑,只要這個消息一透露出去,媒體面一渲染,雪菲娛樂公司的名聲還不得迎風臭十里啊?以後再想要辦理什麼業務就難了,更不要說每年當中還要從文化局這里申請各種許可證什麼的。
意志不堅定的員工,已經在考慮這是不是應該給自己找一家下家了,萬一這邊兒撐不住了,自己總得有個養家糊口的地方?
「都靜一靜。」曾凌風從人群中擠了進去。看著亂糟糟的場面,曾凌風也只得放棄了原本直奔錄像監控室的打算,先把這些職員給安撫下來再說。不過,他本人雖然並沒有去監控室,卻是讓跟著他的一位保鏢去了那里,畢竟,那里很可能是這次反敗為勝的關鍵。
員工們看到了老板到了,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跟他說今天發生的事情,都是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
「老板,公司會不會關門?」有人直言道。
「關門又如何?」曾凌風哼了一聲道,「就算是這家關門了,明天我馬就另開一家反正現在辦公司這麼簡單,只要手里有錢,還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倒我嗎?」
「好大的口氣啊」曾凌風這話一出口,立刻有人不屑地回應道。
曾凌風順著聲音的來源一看,只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正站在那里,滿臉寒霜地怒視著自己,好像和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這人是誰?不是公司的員工?」曾凌風扭頭向自己的員工們問道。
那個女的旁邊就有幾個人怒喝道︰「這是市文化局音像處的鄺處長,可不是你們公司的職員」
文化局音像處的?倒是很對口啊曾凌風越發懷疑今天的事情是有人在故意找碴兒了,可是,到底是誰在跟自己過不去呢?
眼前的事情好應付,曾凌風有很多種辦法可以化解這種危局,幾張碟片而已,就算是找個人來頂缸也沒有什麼為難的,問題是自己的對手是誰,一定要查清楚的。否則的話,像今天這種莫名其妙的栽贓嫁禍,保不準兒還有繼續發生的。
曾凌風一來就把事情想象成有人看他不爽了,要和他過不去,卻是不知道這件事情還真不是沖他而來的,而且對方更是有意的避著他了,只是不曾想曾凌風的手伸的那麼長,這個娛樂公司也是他的產業。想必這件事情鬧清之後對方的郁悶恐怕並不亞于他曾凌風。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全國黨代會的日子漸漸臨近,高層之間的博弈空前激烈,人家想給自己老爹找點不痛快卻又無從下手的話,對自己下手也是很可能的。
「你們誰是帶隊的?」曾凌風非常囂張地喊道。曾凌風知道,對于這些家伙,你絕不能低聲下氣的,否則,他們就會沒完沒了的和你糾纏。
你們誰是帶隊的?
乍一听到這句話,文化局的人都楞了一下。
娛樂公司的人最怕誰?當然了,是宣傳部和廣電總局,但是當地的文化局也是避不開的一尊大神,什麼時候有過娛樂公司的人朝著文化局的人大呼小叫吆三喝四的?
在文化局的職責中,是有這麼幾條的,諸如管理全市文化市場,擬定文化市場的發展規劃,管理全市音像制品的批發、零售、出租和放映工作,查處文化市場違規行為,指導監督文化市場稽查工作等等。
娛樂公司主要就是在文化市場混日子的,自然不可能離開文化局的監管,別的不消說,只是人家給你核定一個違規經營,就足以讓你公司關門大吉。
尤其是音像處這一塊兒,就是專門為了管理娛樂公司和音像出版公司而設立的,全市的娛樂公司和娛樂場所也不算少了,雖然很多都是有後台撐腰的,可是也沒有誰敢站出來直接硬抗文化局的稽查組啊?
楞了一下之後,那個女處長才有些惱怒地站出來說道︰「喊什麼喊,你一個小孩兒吆三喝四的想干什麼?」
「我是這家公司的老板。我懷疑你們這一次核查的動機不純潔,我的公司沒有任何非法的yin穢出版物。至于你們發現的yin穢錄像帶,來路不明,不能就此輕易認定為我公司員工所為,需要經過警方鑒定。我們是外資企業,我地律師團會專門來處理這件事情。」曾凌風說道。
外資企業?律師團?
那個女地立刻憤怒地回頭看了看自己地一眾手下,厲聲問道︰「為什麼沒有人跟我說過這個?」
曾凌風說自己是外資企業,卻也是沒錯兒。一直以來他就是打著外資企業地名號,曾凌風所有的產業,不是掛著外資的牌子就是掛著合資的牌子,包括寒雨迷蒙集團也是如此。這也是沒有辦法,國情如此,即使以曾凌風的能力,也不能與這樣的全國大勢背逆而行。
但是曾凌風也看慣了,反正國內地現狀就是崇洋心切,所以外資企業高高在。而一些在技術毫無優勢科研地港台企業為什麼也會忽然興起,其目地自然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那女地深知跟外企糾纏到一起,簡單地事情也會變得復雜。因此一听到曾凌風說自己地公司是外資企業,而且還有律師團,就有點兒頭痛了。
文化局有點兒權力是不假,但是也不是那種特別強勢的單位,與其說是權力部門,還不如說是打秋風的部門。平時吃拿卡要一點兒是正常的,但是如果說一定要搞個魚死網破的話,他們卻也是沒有那個膽略地。因此這位鄺處長就有點兒打退堂鼓了。
因為今天這事兒,本身就有點兒邪性。鄺燕燕最痛恨的就是生產和出售yin穢出版物,尤其是,因此她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一向是心狠手辣絕不容情地,在業內有滅絕師太的美譽,北京掃黃打非的成就,倒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她的功勞。因此底下人投其所好,經常要給她匯報一些哪里又在放黃色小電影,哪里又在搞人體藝術聚會。哪里是生產銷售yin穢音像制品的窩點,等等等等。
但是今天這事兒,卻是市文化局胡摎胡副局長交待下來的,說是最近經常有人舉報雪菲娛樂公司這邊兒有非法出版物和yin穢音像制品,讓她去帶人看看情況,到底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雪菲娛樂公司的名氣還是挺大的,但是在北京眾多的娛樂行業當中,並不是那種一下子就可以讓普通人記得住地公司,因此鄺燕燕處長對于雪菲娛樂公司並沒有多深的印象。既然領導都說了讓去查一查,她當然沒有想到其它。
這固然是因為娛樂公司歸自己管,而鄺處長一向又是強勢慣了的,她的夫家可也是京中世家,因此她也算是背景雄厚。
另外就是因為她忘了一件事情,並沒有仔細地了解一下雪菲娛樂公司的詳細資料,听到這個名字,怎麼都會認為這是一家地地道道的國內企業,誰知道它居然會扯到外企身去呢?如果是外企的話,一般不都是起一個英文字母縮寫的名字嗎?
鄺處長感到有些後悔,想要抽身。不過自己身邊跟著這麼多人,對方的員工更多,想要偃旗息鼓的話,豈不是說明自己膽怯了?而且,確實是搜出了yin穢碟片啊
于是鄺處長一揮手,她手下一個隨員立刻會意道︰「嗯,原來是外企。不過外企也不能不遵行我國法律地,收售yin穢音像制品在我國都是違法的行為這些片子我們要帶回去作為證據,相關人員要作記錄,你們等候處理結果」
說完之後,文化局的人就行動起來了,想要將那些碟片都給帶走。
曾凌風自然就不干了。若是讓他們走掉的話,那豈不是白白地在自己的頭扣一頂收售yin穢音像制品的大帽子了?但是那位去監控室的保鏢還沒有過來,也不知道監控錄像里面是否有這些人栽贓陷害的證據,所以曾凌風只好采用拖字訣。
于是曾凌風說道︰「這麼急著要走做什麼?好像你們文化局也沒有查沒出版物的權利?」
「莫非還要等我把警察喊來,你們才肯低頭?」鄺處長頓時有點兒怒了。按道理說,文化局有稽查的權力,卻是要在幾方面聯合執法的情況下,才能夠進行相關處置地,他們就這麼幾個人過來,想要沒收人家地物品,確實不佔理。
但是一般而言,被查到短處的公司,哪個敢跟文化局地人咋呼?還不是人家說要罰款就罰款,要處罰就處罰,就是責令你停業整頓,你也只能忍著,然後找關系跑門路,塞點兒錢來打通關節,只要錢花到了,什麼問題不能解決?完全沒有必要得罪這些政府機關的官員的,那只會給自己以後的發展制造障礙。要知道,這些人是比較記仇的,即便是當時肯服軟,但是事後的打擊報復會叫你應接不暇,後悔曾經得罪過他們。
這個時侯,曾凌風派去錄像監控室的保鏢匆匆地擠進了人群,來的曾凌風的身邊,小聲對曾凌風說了句什麼。听了保鏢的話,曾凌風的眼楮一亮,便笑了起來︰「好啊,就叫警察過來,看看我們今天這事兒該如何了結。」@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