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尼烏斯的話一出口,會議廳里再次冷了下來。
開玩笑,創造一種文字誒!當年我大中華先祖聖人倉頡造字之後,那可是鬼哭神嚎,驚天動地!雖然這事未必是真的,很有可能是倉頡同學創出文字的時候正好趕上什麼地震海嘯火山噴發,但這也足以說明文字對于人類文明有多麼大的促進作用了。
然而,現在,萬尼烏斯居然說他要創造一門文字,而且表情淡定情緒穩定就好像他說他要回屋和奧維尼婭進行一次創造孩子的活動一樣……
萬尼烏斯同學你瘋了吧?創造文字的難度和創造孩子的難度可是完全不同的啊——盡管大廳里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但所有人的表情上,都寫著相同的意思。
最後,還是所有人里最德高望重的薩芙女乃女乃開口了︰「你為什麼要創造文字?」
為什麼要創造文字?這個問題頓時讓萬尼烏斯蛋疼了。還不是因為如尼文字被祭祀們壟斷者,而日耳曼人又沒有別的文字?
說起來,其實讓所有日耳曼人都掌握如尼文字也是不錯的選擇——僅僅是理論上如此。而實際上,萬尼烏斯只對這個提議考慮了一個瞬間就放棄了,因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日耳曼人相信,如尼文字是奧丁神創造的文字,是神的文字,本身就蘊含著強大的力量。而這種文字的秘密則只掌握在極少數的祭祀手里,被當做隱秘代代相傳——因此,讓所有日耳曼人都掌握如尼文字這種提議,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萬尼烏斯目前還沒有這種資格,也許也只有奧丁神本人才有這種資格。
說到這個如尼文字的來源,作為一名資深的網絡游戲策劃,杜克血蠍堅決認為在這件事上,奧丁作弊了。
想當年奧丁大神想要得到智慧,于是跑去智慧之泉旁邊,付出了自己的眼珠子,又把自己倒吊在樹上用長矛扎自己,一直扎了九天九夜——于是鮮血四濺,如尼文字掉一地——奧丁就把掉了一地的如尼文字拾取了,掌握了。
對于善良淳樸的日耳曼人而言,這事充分說明了智慧和如尼文字的來之不易。但對杜克血蠍這個游戲策劃來說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
你說奧丁到底是玩家還是波子?如果你說他是玩家吧,他還有掉落;如果你說她是波子吧,他還能拾取和使用物品……
當然啦,在很多游戲里,紅名玩家被殺也是會有掉落的,所以如果只看奧丁掉落和拾取了物品,認為奧丁是個紅名玩家也沒什麼錯。但仔細一分析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在奧丁自殘之前,他可是沒有如尼文字的!也就是說這個掉落絕對不是他自己身上的東西。
基于此,杜克血蠍堅持認為,奧丁當時一定使用了什麼控制台命令之類的東西,給自己調裝備了——而被調出來的裝備,自然就是如尼文字。
在理解了如尼文字的非法來源之後,萬尼烏斯自然也就理解了為什麼日耳曼人對這種文字諱莫如深。想想看,如果你用職務便利作弊搞了一身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的極品裝備,你敢整天出去蹦得瑟鬧得盡人皆知?那不是自己找封號嘛!
所以,在拋棄了如尼文字之後,萬尼烏斯決定把我大中華的漢字引入日耳曼,以此來大幅度提高日耳曼人的識字率,減少文盲數量。
不過……為什麼要創造文字……這麼尖銳的問題怎麼回答才好呢?
胡思亂想半天之後,萬尼烏斯眨眨眼,抓抓頭︰「我得把練兵的法子教給你們,這就得寫下來,我又不會寫字,你們也不識字,又不能用如尼文字,咱們就得新造一些字出來。」
然後,這一回,特雷也皺起了眉頭︰「你的練兵的法子,直接告訴我們就行了,還用得著寫下來?」
又是口口相傳的老一套,天知道誰啥時候就把我的練兵**傳歪了。
這麼想著,萬尼烏斯嘆息一聲︰「我是想讓大家都識字,都能寫字,這樣就都能知道我練兵的法子了,這樣咱們就可以讓大家都有知識了。」
「這可不行!」听到萬尼烏斯的話,一群日耳曼人頓時臉色大變,特雷率先嚷了出來,「知識就是力量,怎麼能隨便讓大家都知道!」
誒誒?等等!你怎麼能在大庭廣眾光天化日之下剽竊培根子同學的話呢?太卑鄙太無恥太不要臉了!我干這事的時候都先關了燈啊。
一邊在心底里暗暗吐槽著,萬尼烏斯一邊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面孔︰「您說得沒錯,知識就是力量,掌握知識越多的人力量就越大——而這也正是羅馬人比我們強大的根源——在羅馬,所有的公民都能夠讀寫,而且都能夠學習那些珍貴的古問卷,並從中汲取力量。我們要打敗羅馬人,就必須讓我們的人們都普遍的具有更加強大的力量,因此讓大家都具有更多的知識是勢在必行的。」
這話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思考。不過考慮到廣大特里爾日耳曼人的腦容量及內容物的性質,萬尼烏斯並沒抱什麼希望——事實上,只要薩芙和特雷能想明白,其它日耳曼人自然也能想明白;如果他倆都想不明白,其他人自然也白搭。
許久之後,特雷神色凝重的看了看薩芙,而薩芙也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于是,這就代表特里爾高層通過了這一建議。
然而對于萬尼烏斯來說,這才僅僅是開始。
「那麼,你打算怎麼創造文字呢?」這個問題,對萬尼烏斯來說,才是真正要命的事情——就在特里爾人思考的時候,萬尼烏斯猛的想起一件很關鍵的事情——我大中華地區的文字是以字表意,而日耳曼人理論上則是以音表意,也就是說在語言文字上大家的基本思維方式就是完全不同的。對于能不能讓古代日耳曼人掌握現代漢語簡體字,萬尼烏斯完全沒信心。
所以,經過慎重思慮之後,萬尼烏斯決定,采取更加簡化的「象形字」——基本上,按照大叔的理解,所謂的會意字,就是畫個差不多的圖形,大家一看就都知道是什麼意思,通俗易懂又好學。
于是,筆墨伺候!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在一群好奇寶寶似的日耳曼人的注視下,有人拿來的麻布,還有人拿來了鮮紅的汁水,大家圍攏在萬尼烏斯周圍,看他如何「創造」一門新的文字。
平心而論,作為一個天生宅性的網絡游戲策劃兼撲街網絡寫手,大叔最恨的就是自己寫東西的時候旁白有人圍觀——若是圍觀的人不識好歹看幾眼再廢話幾句,杜克血蠍就會忍不住想要掀桌揍人了——當然,基本上,他誰也打不過就是了。
只不過再世為人之後,原本自卑又內向的大叔突然成了領袖,也漸漸的開始有了一些虛榮心——這個時候他對別人的圍觀基本上已經不但不反感,反而有些欣欣然心向往之了——由此可見,權力虛榮確實是害人不淺哪……
且不說大叔由一個悶騷死宅向一個風騷少年的心理轉型,單說萬尼烏斯被一群日耳曼人圍觀著造字,頓時就覺得鴨梨山大了。簡單的象形字他到是知道一些,但是我大中華漢子成百上千,他到是從什麼畫起呢?
恩……所謂學以致用,那麼創造文字自然也是為了方便使用,而眼下自己最需要的就是速度把自己的練兵之法記錄下來教給特里爾人,所以最先要創造的顯然也是和行軍打仗之類相關的文字。
于是,萬尼烏斯抬起手,沾了沾鮮紅的燃料,在麻布上左一掃︰「一撇……」
右一掃︰「一捺!」
之後,在一群日耳曼人激動和好奇的注視下,萬尼烏斯耐心的講解到︰「這個字,念‘人’,就是人的意思。」
「為啥人是這樣的啊?」周圍的一群特里爾武士還好,雖然同樣滿心的疑惑,卻並不會失了禮數,但一直跟著萬尼烏斯混的那些日耳曼狂戰士卻已經隨便慣了,想到什麼就直接問了出來——畢竟,在日耳曼青年公社建社不久,萬尼烏斯就曾經明確的說過日耳曼青年公社的「三直原則」——有話直說,想知直問,想批直提。于是,日耳曼熊孩子就直接很拆台的問了出來。
嘆了口氣,翻了翻白眼,萬尼烏斯就耐心的給土鱉們解釋起來︰「咱們人和畜生的區別不就是立著走麼?身子這麼立著,腿一邁,就走了——這不就是人嗎?」
「哦!」一拍腦門,熊孩子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
「恩。」萬尼烏斯點了點頭,又沾了沾染料,準備繼續造字。
「可你這人咋沒胳膊,是個殘疾了的吧?」就在萬尼烏斯準備寫第二個字的時候,土鱉一句話險些讓萬尼烏斯一口老血噴在麻布上……
然後,似乎是因為跟萬尼烏斯混熟了,另外一個熊孩子也受到了智慧之光的啟發︰「原來字是這麼造的啊,這人還得加兩條胳膊。」
「恩!」得到肯定的熊孩子鄭重的點頭,「男人下面還得加點,得加大點。」
「要是女人,是不是前面得加兩點?」
「你們妹!」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的大叔咆哮著跳了起來,拎起橡木戰棍,「想死是吧!」
于是一群熊孩子作鳥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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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心太平洋啊……@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