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奧維尼婭做出了約定的手勢,萬尼烏斯便猛地從藏身的殘牆後站了起來,轉身的同時將手中的戰棍高高揚起,橫掃了出去。
伴隨著馬其頓人的驚叫轉成慘叫,釘棍前段的短劍毫不費力的將馬其頓騎兵持槍的右臂和胸月復之間的骨肉一齊削了下來。
緊接著,萬尼烏斯毫不遲疑的繼續轉身,一棍朝著他左邊的另一名馬其頓輕騎砸了過去。
馬其頓輕騎驚恐的舉起左手的小盾擺出防御姿勢,同時丟掉了手中的騎槍拔出了短劍。
但是下一瞬間,釘棍狠狠的鑿穿小盾並讓馬其頓輕騎的手臂發出骨折聲響的同時,萬尼烏斯松開左手,將拳刺狠狠的釘進了對手的大腿。
微微扭轉右腕使釘棍上的短刃卡住對方的骨頭,配合著左手的拳刺,萬尼烏斯將顫抖哀嚎著的馬其頓人從馬背上高高舉起,狠狠的朝著正向自己沖過來的馬其頓騎兵擲了過去。
這樣大面積的打擊使得第三個攻擊者大驚失色的撥馬躲閃。但不幸的是,雙方的距離實在太近,而被萬尼烏斯當做投擲物的馬其頓騎兵雖然在空中慘叫掙扎著,手里卻還緊緊的握著短劍……
當第三名攻擊者被自己的同伴砸下戰馬並切開喉嚨的時候,第四名攻擊者已經警惕而謹慎的勒住了戰馬,開始後退。
萬尼烏斯一腳踹碎面前的木炭殘渣,大笑著邁步走到了空地上——與此同時,和萬尼烏斯一樣披著重鎖子甲,提著戰棍的狂戰士們,以及披著重鎖子甲,揮舞著長柄戰斧的重裝精銳斧兵們,也紛紛解決了自己的對手,從四面八方向著廢墟中間空地上殘存的百來名馬其頓輕騎兵包圍了過來。
到了這種情況,傻子也知道這是一個圈套了。
但試圖回轉馬頭迅速逃到鋪石路上,再憑借速度甩開這些重步兵的馬其頓輕騎們,幾乎立即就絕望的停住了馬匹——原本被追殺了一路的日耳曼輕騎兵們,此時也已經重新回來,列隊堵住了馬其頓騎兵逃亡的道路。
此時,上百名馬其頓騎兵被圍困在一片廢墟中央的一小塊空地上,四周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重裝步兵,背後則是煩人的廢墟和虎視眈眈的日耳曼騎兵——毫無疑問的,這些可憐人落入了一個絕殺的境地。
然後,就在馬其頓騎兵們互相鼓勵著準備拼死突圍的時候,從對面一個格外魁梧的重裝步兵口中發出了他們所熟悉的希臘語︰「里面的人听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負隅頑抗是沒有好下場的,棄械投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棄械投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你是誰?」听到那個壯漢的喊話,一個馬其頓人便疑惑的反問了起來。
「我是這群日耳曼人的首領。」壯漢回答道。
這個回答讓馬其頓人看到了希望︰「我們可以付贖金。」
「你們沒資格談條件。」壯漢毫不猶豫的抹殺了他們的希望,「你們可以試試看你們能不能在我們把你們殺光之前逃出去——如果你們不想試,就投降。」
這話頓時讓馬其頓騎兵們慌亂了起來——原本,听到對方會講希臘語,馬其頓人認為對方至少也應該是受過教育的,多少有一些修養——但對方的霸道和張狂,卻確鑿無疑的向所有人說明,這家伙終究是個粗鄙的野蠻人。
但到了這個時候,文化啊,藝術啊,以及所有一切能夠使人的靈魂變得完美和純潔起來的東西都幫不了馬其頓人。在他們面前的,是數百武裝到牙齒的殺人不眨眼的日耳曼野蠻人——而他們已經走投無路。
之後,一個接一個的馬其頓人丟下了他們的短劍、騎槍、盾牌,從馬背上下來,集合到了一邊。
對于這種配合,萬尼烏斯很是滿意。
于是,萬尼烏斯命令狂戰士們看著自己的俘虜,之後讓奧維尼婭和女戰士們去把馬其頓人的武裝和戰馬全部收攏起來,帶到鋪石道上交給同盟騎兵們帶走。
在一群狂戰士的監視下,馬其頓騎兵們緊張而無助的看著不久之前還是他們獵物的日耳曼女人們嬉笑著將他們的武器盾牌收拾起來,牽著他們的戰馬越過了廢墟,上了鋪石路,甚至還很安逸的將投擲出去的標槍也都收了回來……
直到女戰士們收拾完了戰場,而那些扛著長柄戰斧,能夠一斧將一名騎兵連人帶馬砍成兩截的戰士們也紛紛離開了廢墟,走到了鋪石路上,將自己的戰斧放到戰馬背上,馬其頓人才感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如果這些日耳曼人打算將自己當做俘虜弄回去,那麼好歹也應該弄幾根繩索吧這些人捆起來吧!
「喂,喂,首領……」意識到自己處境不妙的馬其頓人頓時七嘴八舌的喊了起來。
萬尼烏斯轉過身,看著這群馬其頓俘虜,仍舊操著一口帶有濃厚日耳曼腔的希臘語︰「干嘛?」
「我們可以交贖金。」
听到這話,萬尼烏斯遺憾的苦笑了一下。
原則上,殺死戰俘和二十一世紀新人類的行為準則是相沖突的,所以萬尼烏斯並不願意下達這個命令。
但是他也並沒有別的選擇。
在自己能否戰勝克拉蘇尚是未知數的情況下帶著一群馬其頓俘虜回到自己的大營是尋死之道——萬一哪個馬其頓人跑掉了,帶來了克拉蘇的大軍,他哭都來不及。
而將這群馬其頓人放掉就更不可能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打擊克拉蘇,消耗對方騎兵力量的機會,怎麼能就此錯過?
至于贖金什麼的,听起來很美而已——眼下萬尼烏斯所需要的並不是金錢,甚至也不是物資,而是盡可能少損失自己的嫡系武裝力量,盡可能多的拉攏附屬武裝力量——而趁著敵人兵力分散的時候集中優勢兵力圍殲敵人,毫無疑問是最好的手段。
所以,馬其頓人必須死。
「我說過,你們沒有資格談條件。」無奈的嘆息著,萬尼烏斯如此宣布道。
「卑鄙!」
「你這個騙子!」
「野蠻人!」
听到近乎死刑的宣判,一群馬其頓人頓時憤怒的咆哮起來,而機靈的則猛的朝著包圍他們的日耳曼狂戰士之間跑過去——眼下,騎兵們都到了路上,圍著他們的都是些重裝步兵,如果運氣夠好,也許還有機會跑出去。
「殺光他們。」看到馬其頓人的反應,萬尼烏斯冷笑著下達了命令。
之後,是連續不斷的慘叫。
殺光了所有的馬其頓人之後,狂戰士們依照萬尼烏斯的交代,用釘棍敲碎了每一個馬其頓人的腦袋——受重傷的人也有裝死的可能,但是腦袋被敲碎,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徹底的處理了戰場之後,日耳曼的重裝步兵們才月兌下重鎖子甲和頭盔,將這些防具丟到馬背上,牽著馬,在同盟騎兵的伴隨下順著大路朝著西方小跑了過去。
等到萬尼烏斯和他所率領的戰士們回到了扎在廢墟里的營壘的時候,海爾曼所率領的一隊人馬,以及阿洛尤斯所率領的一隊人馬,也都回到了大營。
這是在日耳曼同盟騎兵們消滅了大量的馬其頓輕騎之後當晚就制訂的計劃——在消滅了一定數量的馬其頓輕騎之後,萬尼烏斯敏銳的發覺了戰機,也意識到了危機。
眼下,克拉蘇的軍隊剛剛贏得一場巨大的勝利,正是自信爆棚的時候,所以才會將十幾名幾十名馬其頓輕騎派出來狩獵。
在遭到了日耳曼同盟騎兵的打擊之後,克拉蘇未必會立即收回全部的騎兵,也可能會將騎兵編成規模足夠大的隊伍,用以殲滅突然出現在他周圍的日耳曼同盟騎兵。
對萬尼烏斯而言,這正是盡可能多的消耗克拉蘇有生力量的大好機會。
以同樣數量的日耳曼同盟騎兵騷擾馬其頓輕騎集團,將他們帶到適合打埋伏的馬克曼尼村落廢墟附近,再以年輕貌美的日耳曼、高盧女戰士引誘輕騎兵進入不便騎兵行動的廢墟之後,之後以重裝步兵圍殲。
在萬尼烏斯將目前日耳曼人所面臨的戰機和危機點破之後,一群日耳曼統帥七嘴八舌,很快便議定了上面的作戰計劃。
整個作戰計劃立即被通過——除了需要用女戰士們誘敵使萬尼烏斯感到有些擔憂和不爽之外,並沒有任何反對意見。
于是,萬尼烏斯便將任務分配了一下,由自己親自帶領一隊人,由海爾曼帶領一隊人,由阿洛尤斯和默特薩克帶領一隊人,三隊人馬分別埋伏在三個不同的村子里,靜候馬其頓騎兵上鉤。
而性格謹慎的黎克伯吉斯,以及總是大大咧咧的普羅塞提,則被萬尼烏斯命令留下來主持營壘守御工作。
到了這天傍晚,三隊人馬都帶著大量的戰利品喜氣洋洋的回到了營壘。在一群留守的日耳曼人七嘴八舌的詢問戰況的時候,萬尼烏斯就安排了防務,並將所有的統帥叫到一起,開始統計今天的戰況。
萬尼烏斯的隊伍埋伏了兩次,消滅掉了兩支馬其頓騎兵隊。海爾曼和阿洛尤斯各埋伏了一次,分別消滅掉了一支馬其頓輕隊——這樣,這一天里,萬尼烏斯就吃掉了克拉蘇整整兩千名馬其頓騎兵。
與此同時,除了一千多面盾牌、一千多桿騎槍、兩千柄短劍之外,日耳曼人更獲得了一千一百多匹戰馬作為戰利品。
這樣的成績,讓整個日耳曼大營里都充滿了喜氣洋洋的氣氛,徹底的沖散了因為馬克曼尼人的慘白所帶來的壓抑感,就好像日耳曼人明天就能戰勝克拉蘇,將羅馬人趕出馬克曼尼地區似的。
但在歡樂興奮的營壘里,萬尼烏斯的帥帳里,一干統帥卻在表情嚴肅的沉思著——可想而知,在失去了兩千名騎兵之後,克拉蘇勢必會警惕起來——到了明天,他們就再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戰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