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英雄的死法
看到敵人的動作,第二排的日耳曼爺們槍兵立即刺出了長槍,再次撕裂敵人皮甲穿透敵人身體的同時,也頂住了敵人,讓第一排的戰士成功的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但是,當第二排士兵試圖抽出自己武器的時候,身已經多了三四個血噴泉的老兵們居然再次吶喊,邁步前。
日耳曼爺們槍的長槍戳刺,多半對準胸月復之間,許多老兵已經被刺穿了肺部,一開口便有血沫噴出——但即便如此,老兵們仍舊大步向前。
這樣的局面是日耳曼爺們槍戰士以前從未遇到過的。
即便是以前,被長槍刺穿之後的戰士也會立即失去力氣倒下來。而即便是少數特別堅毅的武士,在被刺殺幾次之後也會倒下。
更何況,在哥尼人加入後,萬尼烏斯的軍隊得到了額外的鐵料供應和鐵匠支持,用了一秋一冬已經完成了日耳曼爺們槍的換裝工作,將日耳曼爺們槍戰士們的長槍全部換成了萬尼烏斯親自設計的三稜槍頭。
三稜槍頭能有效的刺穿身體並造成可怕的傷口,槍頭中段的橫檔則避免槍頭入體過深拔出不變,而最後,三個面的血槽不但能夠更快的給敵人放血,更能有效的減少壓力,方便長槍的拔出。
就算再怎麼堅韌勇毅的戰士,在自己身被三稜槍頭刺出許多血洞之後,也會失去力氣——但這群老兵本就是無數次廝殺中出來的,早就習慣于各種傷痛,再加一心求死的信念,他們竟硬挺了下來,不但沒有倒下,反而大步逼近
見到這種局面,第一排的戰士們再次狠狠的將長槍刺了出去——按照萬尼烏斯教他們的,一次刺不死,就多刺幾次,再怎麼堅強的敵人,挨了十幾槍,二十幾槍之後,難道還能繼續作戰?
就在他們的長槍刺入敵人身體的時候,狀況再次發生了——老兵們紅著眼,發出前所未有的狂嚎,之後用盡渾身的力氣向下撲倒
老兵們生命盡頭所爆發出的輝煌,在一瞬間讓他們用自己的肋骨卡住了敵人的槍頭,甚至讓同時刺入身體里的長槍不同程度的出現了彎曲。
與此同時,在他們的背後,已經有另一批拋棄了盾牌的老兵狂嚎著踩著他們的後背高高躍起,雙手握住手中的劍、斧,對準那些武器被卡住的敵人,全力劈下。
日耳曼爺們槍戰士們滿心震驚的同時,平日里令人厭煩的反復訓練起了效果——在各隊隊長大吼「盾牆、拔劍」的同時,戰士們齊齊松開了手中的長槍,高舉盾牌的同時抽出了腰間的佩劍。
一般的佩劍方式,是將劍掛在身體左側,劍柄向前。這樣持劍者在拔劍的同時,就可以向前橫掃,攻擊敵人。
但這種佩劍方式需要持劍者有較大的活動空間,而日耳曼爺們槍們的密集陣列毫無疑問不能提供這種活動空間。
因此萬尼烏斯讓日耳曼爺們槍戰士們采取了羅馬軍團式的佩劍方式,即將劍掛在身體右側,劍柄向後——持劍者的拔劍動作是手臂貼著身體向後擺動,不需要隊列空間,而且緊接著,就可以向前刺殺。
舉盾拔劍之後的下一個瞬間,塞姆諾內斯人老兵的攻擊便狠狠的砸在了日耳曼爺們槍戰士們倉促組成的盾牆之。
萬尼烏斯不惜工本為所有日耳曼爺們槍戰士換裝的盾牌救了許多人的性命。
這種盾牌的核心,是以秘制木膠粘合在一起的三層木紋十字交叉的木板,本身對大力打擊就有著超過一般木盾的防護能力,再加內外兩層蒙皮,邊緣包鐵,雖然造價高昂了許多,但防護力也高了許多。
如果是一般的木盾,面對塞姆諾內斯老兵傾盡全力的凌空一擊,就算不會立即崩碎,至少也會產生極大的破損。
但眼下日耳曼爺們槍的戰士們盡管被這勢大力沉的一擊震得手臂發麻腳步不穩,盾牌邊緣的鐵邊卻成功的阻擋了最致命的利刃,使許多人免去了性命之憂。
緊接著,丟掉長槍拔出佩劍的日耳曼爺們槍戰士毫不遲疑的擺動盾牌露出縫隙,深深的將手中的佩劍刺進了敵人的身體,之後拔出。
按照萬尼烏斯的訓練,在利劍入體之後,每一名日耳曼爺們槍戰士都習慣性的抖了兩下——萬尼烏斯不可能把他們的佩劍也都做成三稜刺,于是便要求他們用活動佩劍的方式來方便拔出——與此同時,這種動作對敵人的傷害也是可想而知的。
如果敵人繼續糾纏,那麼只需要第二次刺殺,就可以徹底解決他們——畢竟,長劍拖動造成的傷口,要比長槍戳刺的大多了。
然而,使日耳曼爺們槍們目瞪口呆的是,那些中了一劍的老兵們,居然沒有發動第二次攻擊,而是獰笑著丟掉了武器。
之後,老兵們死死地抱住了日耳曼爺們槍兵們的盾牌。
一面盾牌掛幾支標槍,就已經迫使老兵們放棄他們的盾牌了,更何況面掛住了一個人?
而幾乎是同時,第三排的老兵已經再次沖了過來,第四排的老兵則不耐煩的沖刺,起跳。
直面敵人的日耳曼爺們槍戰士們多少有些慌亂,但一直在後面觀戰的萬尼烏斯卻鎮定得多︰「一排棄盾後撤,二排盾牆前,三排戳刺排五排放槍」
平時,萬尼烏斯並不想干涉士兵們的實際戰術動作。一來命令傳達未必及時,而來也不利于鍛煉基層指揮官的能力,但這一回的情況確實太特殊,他不得不親自下令。
在幾十名狂戰士的齊聲大吼之下,這道命令被迅速傳達,並及時動作。
第二排的戰士迅速組成了盾牆,擋住了前沖的塞姆諾內斯老兵,而第三排的戰士則及時出槍,刺殺靠得太近的敵人,第一排的戰士也迅速的退到盾牆的保護之下,提著劍警惕的看著敵人。
于此同時,第三排和第四排的戰士也放下了他們的長槍……
因為擔心敵人的遠程打擊力量,更因為之前實戰中的驗證,萬尼烏斯已經習慣了在日耳曼爺們槍兵隊的後面再額外布置兩排超長槍戰士——而他們的主要作用,並不是使用長槍拒敵,而是用超長槍頂著帳篷布,遮蔽在日耳曼爺們槍的頭頂,阻擋敵人的標槍箭矢。
而當這兩排超長槍落下來的時候,他們槍頭掛著的帳篷布也一並落了下來,正蓋向日耳曼爺們槍戰士們面前的位置。
正準備和自己的同伴一樣高高躍起凌空斬擊的老兵們突然發現天黑了下來。緊接著,他們就被厚重的布匹蓋在了下面。
這樣的大好機會,日耳曼爺們槍戰士們自然不會錯過。但是面對即便被布幔蓋住仍舊不顧一切的揮舞武器的老兵,日耳曼爺們槍戰士自然也不會貿然前——所謂無招勝有招,那種毫不講理的胡亂揮舞武器的誤傷,其實是最難防御的。
于是,第三、第四、第五排的爺們槍戰士靠近一些,毫不客氣的將長槍狠狠的對著面前的帳篷布刺擊出去,很快便讓帳篷布變成了暗紅色。
到了這時候,最突前的四排塞姆諾內斯老兵全軍覆沒,加之前標槍箭矢的打擊,損失一經超過了三千人,而換來的不過是日耳曼爺們槍丟掉了兩排長槍,一排盾牌,極少數倒霉蛋的死傷。
照理說,仗打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必再打下去了——雙方戰斗力的差距巨大得讓人膽寒,再消耗下去也不過是憑白讓戰士們送命而已——任何一個正常的指揮官,在這種情況下會做的都是立即鳴金收兵,保留實力尋找機會,或者坐下來談判。
但是,老查理並不是正常的指揮官,他統率的軍隊也不是正常的軍隊——那些一心求死的老兵們,本來就不是會被巨大的戰損比嚇住的人——以自己的身體擋住敵人的槍林、凌空而起斬殺敵人、以自己的身體廢掉敵人的盾牌,這些毫無疑問都是極適合一個老英雄的死法
于是,在稍微停頓了片刻之後,塞姆諾內斯老兵再次踏著同族的尸體,沖向日耳曼爺們槍的兵隊。
對于這種做法,老查理制止不了,也不想制止。一方面,他也有心看看萬尼烏斯的軍隊到底能強到什麼程度。另一方面,塞姆諾內斯人就算都死光,他也不會有任何心疼的——當然,如果死的是弗蘭克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而這樣的沖鋒,讓萬尼烏斯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盡管老查理覺得如果照這種方式和萬尼烏斯的軍隊打太虧,但在萬尼烏斯看來,盡管自己這邊可能只有幾十人的死傷,卻仍舊是大大的虧本。
畢竟,雖然都是送命,但對面的都是些本來就活不了幾年了的老頭子,而自己這邊卻是正值壯年的大小伙子
雖然經過諸部族的加盟,萬尼烏斯麾下的軍隊以及日耳曼青年公社的人口都急劇膨脹,萬尼烏斯甚至精簡了一批戰士留守日耳曼青年公社,但他麾下的卻都是有過常年艱苦訓練,並且經歷過多次艱難血戰的精銳,死一個,就少一個。
更何況,眼下不必玩游戲,練出來九經驗的兵,即便經過一場大戰死傷過半,拉回城鎮一個整編就又滿員了——要知道,萬尼烏斯大學里的青年兵們,可還得有好多年才能成長起來呢。
但是,眼下這場仗,卻不是萬尼烏斯想不打就能不打的——敵人象瘋狗一樣沖來,除了以比對方更加瘋狂的勢頭徹底的把對方打趴下,還能怎麼辦?
咬了咬牙,萬尼烏斯轉身︰「跟我,讓歐希西迪斯也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