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阿黛拉的戰斗
黑人的一擊月兌離,使得場上只剩下了四個人。
單純從道理上講,眼下兩個色雷斯人是一伙的,萬尼烏斯是自己,希臘人也是自己,理應由萬尼烏斯和希臘人聯手對付色雷斯人才對。
但實際情況要復雜得多——剩下的兩個色雷斯人里,一個揮舞著雙手反曲雙刃劍,另一個則用小盾和單手劍,作戰的時候也是協作作戰,而希臘人則用著很標準的圓盾短矛——在見識了萬尼烏斯的力量和卑鄙之後,剩下的三個人都不願意率先面對萬尼烏斯,更希望由另一方去對付。
遲疑了片刻之後,色雷斯人警告性的瞪了希臘人一眼,之後雙雙向著萬尼烏斯撲了過來。
萬尼烏斯冷笑一聲,單手揮棍,一棍橫掃,將兩個色雷斯人都納入了自己的攻擊範圍。
見到這種架勢,周圍觀眾發出惋惜的嘆息聲同時,兩個色雷斯人也興奮起來——持盾的色雷斯人將盾牌靠在肩上,用握劍的右手抵住盾牌,迎著萬尼烏斯的戰棍沖了上去,而另一個則雙手握住木刀,收攏在身側,做出突刺的姿勢直沖向萬尼烏斯本人——顯而易見的,持盾的色雷斯人只要擋住萬尼烏斯的戰棍,另一個就會擊中萬尼烏斯。
看到這一幕,原本在一旁抓緊時間休息的希臘人也提著盾牌和短矛小跑著靠近——等持雙手劍的色雷斯人砍倒萬尼烏斯的時候,他正好從背後突襲持劍盾的色雷斯人,將局勢扳回一比一。
面對色雷斯人的搶攻,萬尼烏斯突然將左手也握住了戰棍,猛的加速,之後在敵人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一棍砸在色雷斯人的盾牌上。
給木棍打中的瞬間,色雷斯人就感覺自己被一頭發狂的公牛撞到了,原本的前沖之勢立即變成了後退。緊接著,他就撞到了自己的同伴。
就在兩個色雷斯人悲哀的以為萬尼烏斯肯定會下重手解決他們的時候,萬尼烏斯卻完全無視他們的存在,大步上前,一棍搗在因為萬尼烏斯的舉動而呆在當場的希臘人的盾牌上。
希臘人坐倒的同時丟掉短矛雙手舉盾。萬尼烏斯的戰棍緊接著就落了下來。
三下之後,伴隨著希臘人「我投降」的叫聲,木盾化作一堆碎木屑四散飛濺。
「所以說,我最討厭背後偷襲的家伙。」萬尼烏斯一臉無辜的宣布,引起周圍的觀眾一陣噓聲——你丫自己就靠偷襲解決了四個對手好吧!
看了看似乎毫發無損,連熱身運動都沒做完就已經放倒了五個敵人的萬尼烏斯,兩個色雷斯人對視一眼,齊齊丟下武器,認輸了。
解決了戰斗之後,萬尼烏斯得到了一次抽獎機會——不是抽取獎品,而是抽取一塊符石,以此決定他下一場和誰打——這一次,萬尼烏斯得到了一只鷹。
因為開始得早,結束得快,萬尼烏斯已經抽完符石了,其它的地方還沒打完。
百無聊賴的萬尼烏斯便開始在各個賽場之間來回走,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一看的對手。
然後,他就听到了一個有點耳熟的吶喊聲——听聲音,似乎是阿黛拉。
順著聲音,萬尼烏斯看過去——在不遠處,四五個比賽場都被人圍得滿滿的,而其中的一個賽場的比斗也進行到了最後關頭,剩下的人都已經退場,只剩下兩名戰士在激烈的打斗著。
其中的一個是個肌肉虯實,蓄著絡腮胡子的光頭,身材魁梧體格龐大,竟比萬尼烏斯還要高出一頭多,身體的寬度更是夸張,看上去如肉山一般。
而在他對面,挎著小圓盾和戰矛的,不是別人,正是亞馬遜的阿黛拉。
看到有熟人的比賽,萬尼烏斯便邁著步子走了過去,過去觀戰。
盡管這邊的觀眾很多,萬尼烏斯卻毫不客氣的讓衛兵們將看客們排開,之後走近了柵欄。
一些人被推開,立即對萬尼烏斯麾下的狂戰士們怒目而視。但看到推開他們的人的體格、人數和裝備之後,這些人便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因為不能穿鎧甲,阿黛拉並沒有穿她那身金燦燦的鱗甲,而是穿了一件緊身的皮背心,將飽滿的胸部緊緊的固定住,並把白皙圓潤的肩頭和一雙強健有力的手臂露在外面。腿部的防御,顯而易見也是不存在的,只有一條露出小腿的寬松的皮短褲,和一雙薩瑪提斯式的軟底皮靴。
除此之外,阿黛拉那一頭金發則全部在頭頂束成一個高聳的馬尾,就和暗黑破壞神里的亞馬遜女戰士一樣。
而她對面那個魁梧得連萬尼烏斯都覺得不像話的亞美尼亞人,則**著上身,用一條系在腰上的布簾遮住兩腿之間,單手握著一根和他的體格相稱的大木棍揮舞得虎虎生風。
按照常理,兩個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對手面對面的正面對抗,勝負將是顯而易見的,而且很容易就可以分出——只要亞美尼亞人的大棍擦到阿黛拉一下,戰斗就結束了。
但實際上情況卻恰恰相反——阿黛拉挎著盾牌,揮舞著短矛,不停的前突後躍,低吼連連,時不時的用短矛狠狠的刺在大棍上,一點落下風的失態都沒有,看上去似乎反而在壓著亞美尼亞人打似的。
周圍的觀眾不住的發出噓聲或者叫好聲,為阿黛拉鼓勁的時候嘲弄著亞美尼亞人——對付一個體重可能連他一半都不到,大腿還沒他胳膊粗的妹子,這壯漢竟然遲遲不能拿下,而且似乎還處處受牽制,也未免太丟人了。
盡管看客們看得熱鬧,萬尼烏斯和那些懂行的人卻看出了門道——阿黛拉手中那支看上去隨時會被一棍打折的短矛,每次都刺在了離亞美尼亞人手腕非常近的地方,而且選擇的時機都是亞美尼亞人剛開始揮棍的時候。
這種準確而及時的打擊所造成的唯一效果,就是讓亞美尼亞人空有一身力氣卻使不出來——就好像一個優秀的短跑運動員,在積蓄了全部的力量,听到發令槍響之後立即全力沖刺,卻在邁出第二步的時候就被人絆了一下腿一樣,任你有再高強的本事,也立馬熄火。
不過,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極難做到——力氣、速度、準頭,以及良好的心理素質,缺一不可。
就像之前所說的,一個短跑運動員在邁出第二步的時候被人絆了一下腿,那是必然會摔倒的。但這也得絆他的人有一定的力氣才行——若是絆他的是只小貓小狗,恐怕立即就會被一腳飛開而完全無法對運動員產生任何影響了。同樣的道理,雖然阿黛拉的攻擊非常討巧,但若是沒有足夠的力道,也是不可能有效阻止亞美尼亞人的進攻的。
至于速度自然不必額外解釋——對面的大塊頭動作雖然稱不上敏捷,但也絕對一點都不遲鈍,如果不是阿黛拉的速度遠遠快過對方,恐怕沒來得及命中就先被大棍掃倒了。
而準頭也是必不可缺的。以對方的體格和武器的型號,阿黛拉只要挨上一下就可以退出比賽了,只要有一次失誤戰斗就會立即結束——而到現在為止,僅萬尼烏斯看著的,阿黛拉已經發動了十幾次進攻,沒有一次失手。
在面對隨時會被一擊ko的狀況時,能夠保證絕不失手,這並不是光有準頭就夠了的,良好的心理素質也是必不可少的——只要阿黛拉稍微出現一些動搖,恐怕情況立即就會發生改變。
但是,在阿黛拉良好的心理素質和百發百中的身手之下,原本會立即結束的戰斗卻變成了漫長的拉鋸戰,進而成了雙方體力的比拼——每次亞美尼亞人揮棍,阿黛拉都會迅速進擊,一矛戳中對方大棍靠近手腕的地方,之後在對方被阻擋得停滯的時候立即後退,躲開大棍橫掃的範圍——這個過程周而復始,一次又一次看得旁觀者緊張不已。
盡管周圍的觀眾幾乎一邊倒的支持阿黛拉,但萬尼烏斯卻還是暗嘆不已——眾所周知,女人的體力本來就比男人弱一些,再加上一直以來都是阿黛拉跳來跳去,而亞美尼亞人只是站在原地大吼著揮棍,阿黛拉的體力消耗也會比亞美尼亞人快很多——如果局面一直是這樣的,那麼要不了多久阿黛拉恐怕就要挨上一棍了。
就在萬尼烏斯這麼想著的時候,場上的局勢突然發生了變化——原本一直挺槍準確的刺中亞美尼亞人大棍之後迅速後躍躲開大棍的阿黛拉,似乎是由于體力消耗過大,這一次在刺中亞美尼亞人的大棍之後,短矛竟然猛的垂了下去,而本人也沒來得及後躍。
在一片觀眾的驚呼聲中,亞美尼亞人的大棍繼續橫掃過去。
舉起小盾護住身體的同時,阿黛拉低喝一聲,不退反進,猛的朝著亞美尼亞人的方向沖了過去。
看到亞美尼亞人的戰棍落在阿黛拉的盾牌上,再注意到阿黛拉手中短矛的位置,萬尼烏斯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一戰,到底是阿黛拉贏了。
亞美尼亞人的戰棍雖然打中了阿黛拉,但打中阿黛拉的位置卻恰好是之前被阿黛拉反復的用短矛刺擊的位置——在這個位置上,即便是相對縴細的短矛也能頂得住打擊力道,何況是更加堅固的盾牌?
而阿黛拉的短矛,正無巧不巧的插在亞美尼亞人的小腿之間。
伴隨著迅速的前沖,已經和亞美尼亞人離得極近的阿黛拉迅速的將左腿伸到了亞美尼亞人右腿之後,低喝右腿後蹬雙手奮力向前推動短矛。
這樣突然的攻擊讓亞美尼亞人立即有了要失去平衡的感覺。
慌亂的亞美尼亞人猛的將大棍撐在地上,試圖分開雙腿躲開阿黛拉的短矛。
之後,阿黛拉松開短矛迅速前跳,越過亞美尼亞人的同時擺動手臂一盾拍在了對方後腦上,解決了戰斗。
在一片贊美和喝彩聲中,萬尼烏斯模了模鼻子,笑了起來——看不出,這小妞雖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心地到是滿善良。
阿黛拉所用的盾牌,是典型的希臘式盾牌,即在盾牌上安置兩條皮帶,將前臂穿進其中的一條,用手握住另一條。
這樣,盾牌就被套在整個前臂上,隨著前臂的擺動而擺動——這種盾牌的標準攻擊方式,是擺動手臂,用盾牌的邊緣劈砍。
就在剛才,如果阿黛拉選擇了盾緣劈砍,那一下砍在亞美尼亞人的後頸上,這亞美尼亞人就徹底完蛋了。
但阿黛拉卻冒著無法解決對方,同時失去武器的危險,選擇了盾面平拍以減少對對方的傷害,也算得上是個「好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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