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
也是啊,喜歡上自己的親爹,總不能扼殺自己的親兒子。錦瑟苦著臉,她的命好苦啊。
「錦瑟,你不要傷心。」風吟拍著錦瑟的背,安慰道。
「起來回話,說這急匆匆的何事?」虞美人眼簾都沒抬一下,輕悠悠的說著。
「去內刑請罪吧。」玄厲又翻開另一塊木牌,上面竟然也是虞美人,「放肆。」玄厲冷聲道。
「我有點想他。」錦瑟絞著手帕,「我爹」錦瑟忽然噤聲,畢竟那是她爹,如此這般自是不妥當,只得暗咬銀牙,決意將此事埋在心底,絕口不提。
「報告皇上,馬公公有事稟告。」玄厲從書中抬起頭,廷下小太監正低著身子等著,手里還捧著書冊。
誰的夢里,誰在低聲喚著。
這里整整齊齊疊著幾十張的小木牌,上面竟然全是虞美人的名字,這女人倒是心計過人,玄厲冷哼一聲,殿下侍衛便將那軟在地上的太監總事拖了出去。
「皇上日理萬機,此事是不該叨擾皇上,可是這美人的事,也只有皇上能做了主,內務府的李大人才叫奴.才呈給聖上過目。」這後位空懸,後宮無主,這些個美人大大小小的事情又有誰能做的了主。
那管事的太監軟趴趴的匍匐在地,宮中慣例,皇帝每夜翻牌只有一次,斷不會有第二次,免除耽于**的流言,無奈今日玄厲興致缺缺,本不想去各宮應景,竟發現了這牌下的隱秘。
那圖冊正是虞美人宮里大大小小的宮娥,太監,侍衛被內務府重新分配的去處,特送來給玄厲過上一目。
自鎖宮門,從此她這兒也就成了冷宮一般。
恩縊,就是龍恩聖眷,準許犯錯的臣下自縊,留得全尸,不過身為太監,此生只怕是沒了全尸。
要是這些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那該是多少無奈,要是木槿?那又是如何,世事難料,不敢再想。
此時烈日罡空,金色的細沙在陽光下閃動著光澤,荒漠里風沙之大,人剛走過,足跡已經尋不到,就被風沙淹沒。
隨即撫著心口,是她錯了,這才進宮,想佔先機固然是好,可是這禍事下來,不由蹙著秀眉,命令宮娥自鎖宮門,「遣散宮中侍衛與太監,留下兩個忠厚的,其余的去往內務府等候分配吧。」
「為什麼人明明知道,還是受制呢?」風吟有些困惑,先是梅爾,明明知道自己是魔障纏身,還是再次愛上了合歡,現在是錦瑟,明知道自己是受映無邪魔力所惑,還是不能逃月兌那情愫。
走了整整一天一夜,在這荒漠中,不見星斗,不著人煙,饒是這般謫仙般的人物也是灰頭土臉,疲憊不堪,風中的灼熱的沙吹進眼楮,熨燙在身上,還有那烈日不停的蒸烤,留心腳下的流沙,如此危機四伏,一不小心就埋葬在這滾滾風沙之中。
「吟吟,你不必為我擔心,七夜魔君所言極是,這只是迷失本心,我明知不可為,可慢慢找回自我的。」錦瑟輕悠悠的說著,心緒又再次飄遠了。
「虞美人真的是艷冠六宮,無人能及。」太監在一旁輕聲的說著。
「下去吧。」那榻上女子只是輕言,還是那溫婉的樣子,沒有其他情緒,散去身邊侍女之後才長嘆口氣,君王心難測,這無聲的巴掌真是恩威並施。
「皇上這是隱而不發,一下子就殺一儆百,這樣心性,真是人中之龍。」虞美人低語著,有這樣的皇夫,是喜是悲。
錦瑟
坐擁天下,卻不知女兒心。
「美人,小安子來了。」梳著雙髻的宮女打著宮燈,後面跟著一個小太監。
「美美人,管事他他被恩縊了。」
「嗯。」美人榻上的女子娥眉粉黛,膚如凝脂,雖身著華麗,卻不顯貴氣逼人,只是清純可人的模樣,柔媚身段,櫻唇微翹,極為討喜。
皇後?像母後那樣的麼?
而在京城,玄厲正在御書房翻著管事的太監送上來的牌子,那牌子後面刻著一個個女人的名字。玄厲翻開其中一塊,後面寫著虞美人。
旁邊掌燈的宮娥將書冊轉呈上來,玄厲草看一眼,扔在一邊,「這等小事,無須煩朕。」
「如何?」玄厲將牌子放下,沉聲問道。
那溫香暖玉在懷還是惆悵的心思,世上其他男子可有幾人能夠體會?
「奴.才拜見美人。」小安子匍身在地上,身子瑟瑟的抖動著,可見這面色撩人的美人積威至深。
「好了,我很好了。」錦瑟微笑,然後和風吟各自交換手帕,這是女子交心的見證。
西冥荒漠,是一片看似安靜平和的土地,但是卻步步危機。不比南疆高手如雲,這里人煙罕見,所有的危險都是未知的,各種怪咖盤踞,更是奇珍之物無數,可以說是一片危險與機遇並存的土地。
所有的人都香甜好夢的時候,在西漠的夜色中,一個人影寥落,這又是誰呢?太我聲知。
虞美人?玄厲轉回書案坐著,有時候就這麼靜靜的坐著,時光安詳,歲月靜好,寂寞有時候也是種享受,對于帝王,一時喧囂,朝朝暮暮更是平常。
對于後宮各眷,帝皇心生不喜才會畫地為牢,從此不再駐足,失去了皇帝的眷寵,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冷宮,所以冷宮不是擺在台面上的,而是擺在皇帝心里的。虞美人自知此事敗露,皇帝必將暴怒,想在這後宮之中安身立命,唯有洞若觀火,靜待時機。
「奴.才多言,不甚惶恐,請皇上責罰。」太監跪在地上,手腳不听使喚的哆嗦著,言論後宮,這麼大的罪行,他真是魯莽,不由的心生悔意。
風吟和錦瑟同榻而眠,不知道此刻錦瑟的夢中又是什麼,反正她夢著往事,還有那錯綜復雜的棋局。
又是三天三夜過去了,這片沙漠好似漫無邊際,天地間,只有漠漠黃沙,早已不是那飄逸出塵的樣子,溫和的臉上長滿了細碎的胡渣,額頭的汗珠滾落在古銅色的肌膚上,發髻盡散,此時長發散在風中,身無一物,沙丘之後是另一座沙丘,他還能翻過幾座沙丘?
他還是眼神篤定的朝著前方而去,到了第七天,精疲力盡,再也生不出半分氣力,或許這漠漠黃沙就多了他不為人知的枯骨,他嘴角掛著一抹淺笑,回憶那些桃花開時,一切靜美。zVXC。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于其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