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用那種眼光看著我?」女子未動筷子,反而是直勾勾盯著他,江衡輕揚了眉,坐于她對面︰「不喜歡餃子?」
「不是!」俞秋織急切搖頭,眨了好幾下眼楮,才輕笑出聲︰「江總監果然不愧是做服務行業的人,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周到。」
餐廳燈光並不光亮,只是開了小燈,江衡卻在桌面上多添了燭火,倒像極了情侶用餐的氛圍。
唯一不同于正規情侶用餐的是,江衡面前沒有擺東西,而且他們也不是情侶。
「快吃吧,要冷了。」江衡眉峰輕蹙,表現出來得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情。他眸色深若海,十指交叉著放置在桌面上,目光炯炯地盯著女子道︰「把身子養好一點。」
「謝謝!」無論如何,對他的體貼,俞秋織都是打心底里感激的。
江衡沒再說話,只以眼色示意她開動。
俞秋織便拿起了筷子開始進食,在把餃子送到嘴里咀嚼過後,她秀眉一揚,抬起眸錯愕地凝睇著男人。
「你最喜歡這個味道的。」迎上她的目光,江衡唇邊似染了一抹淺笑,聲音卻依舊是淡淡的︰「喜歡就繼續吃啊!」
他倒自信,她都沒有發表意見他便已經篤定她會喜歡了麼?而且,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他怎麼會懂得她的品味?
俞秋織心里疑惑,但在男人那雙熠熠生亮的目光注視下,有點不敢造次去追問,急急低下頭便繼續吃餃子去了。
男人的手藝可以說是算上乘,煮出來的東西味道適中,而且時間控制得也剛剛好,這個時候吃食,讓俞秋織很有感覺。
「想不到江總監是進得廚房,出得廳堂的男人,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俞秋織在吃了好幾個餃子以後,贊賞地看向男人︰「你做的東西真好吃,是不是有專門練習過的?」
「如果你喜歡,我往後可以每天做給你吃。」
「啊?」俞秋織把餃子剛夾到嘴邊的動作頓住,有些錯愕地看了男人一眼。
那人目光如炬,眉宇里,泛著一抹耀眼光芒,絲毫都沒有認為自己說話有問題的意思。
俞秋織卻有些尷尬,她立即垂下了眉,把餃子往著嘴里塞去,同時佯裝著快速進食而避免了去回答男人。
江衡也沒與她急,只幽幽看著她,直到她把那碗餃子全部都吞咽進去為止。
「我吃飽了,我去洗澡。」知道自己進食期間他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俞秋織雖然強裝著鎮定,但這時因為無事可做而顯得有些無措,所以霍地站了起身,捧起那只碗便要往廚房走去。
「我來洗,你坐著就好了。」江衡起身攔了她的路,大掌探過去握住了她的小手。
兩人的距離,瞬時便近在咫尺。那人高大的身影籠罩著頭頂那原本便昏暗的燈光,加之他手掌的溫度傳達她的手背,那種抑壓感,令俞秋織的心髒停滯了一下,喉嚨都有些發干。
江衡卻如同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低低地笑語道︰「傻瓜,緊張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扯了被她握著的碗,往著廚房便走了過去。
听到他的腳步聲音走遠,俞秋織方才偷偷地抬起眼皮看向他的背影︰「那我先回房間休息了,今天晚上謝謝你。」
「秋織,剛吃飽先不要睡,到客廳坐一下,我等會有話跟你說。」江衡卻轉過了臉,淡聲道︰「而且,有些東西你還沒有吃。」
「我還要吃什麼?」俞秋織不解地蹙眉︰「我已經吃很飽了,不想再吃——」
「必須要吃,去客廳等我,我很快過來。」
听聞他那帶著命令式的言語,俞秋織也不好再反抗。她虛應了一聲,快速去了客廳。
打開電視,整個身子都蜷縮在沙發最角落的地兒,目光卻從不曾停留在電視屏幕上。
因為她很想知道,江衡到底要跟他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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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秋織的忐忑不安在江衡捧著一個小蛋糕從餐廳位置走過來時候得到了平復。
江衡把蛋糕放在茶幾上,對她淡淡一笑︰「今天讓阿姨買的,我知道你不吃面,所以給你做了餃子。就算是為你慶祝!」
看著小蛋糕上那支搖曳著的燭火,俞秋織心里一暖,失笑道︰「我還以為你說的是很嚴重的事情呢,原來如此……江總監,你怎麼會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從小到大,從來都不曾有人給她慶祝過生日。而她也因此早就已經遺忘了,倒是江衡這時候卻為她把一切都準備好了。雖然那個慶祝的食物很簡單,但卻讓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到底有多幸運。
劫後重生,如今還有這般惦記著為自己做這麼溫馨的事情,倒讓她覺得過往那些傷痛好像都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一個人,便是要在這樣的悲喜日子里不斷掙扎著的——
「來許個願吧!」江衡眉宇稍稍一揚,對著俞秋織開口︰「想什麼,就有什麼。」
「怎麼會有那麼神奇?」俞秋織失笑,看著男人那輕挑著眉的模樣,正色道︰「不過江總監,真的要謝謝你為我做這些,我……」
「叫我江衡!」江衡打斷她︰「而且,有些事情只是因為隨緣而做,如果是我樂意而你也覺得開心的,那麼這種事情是娛樂我們兩個人,沒有必要去計較太多。」
俞秋織看著他那認真的樣子,心里倒真不是味兒。
她點點頭,雙手合什,便輕闔了眼皮許願。
江衡的視線一直都沒有從她的臉頰上移離過,直到她睜大眼楮瞟她一眼時刻,方才輕垂了眉目。而那女子便一笑,一口氣把燭火吹熄了。
「切蛋糕!」江衡把水果刀遞到她面前,這儀式倒是做全了。
「謝謝!」俞秋織接過了水果刀,看著江衡把彩燭拿掉以後,把那蛋糕一分為二。
江衡交疊雙-腿,看著女子推到自己面前的那塊蛋糕,淡聲道︰「我不吃甜食。」
「蛋糕是讓人心情愉快的良食,你不妨試一試。」俞秋織見他濃眉輕蹙,心里倒起了個惡作劇的念頭。她把蛋糕捧到了男人面前,輕笑道︰「我听說生日的人是最大的,所以我想請你吃,你不會拒絕吧?」
「你什麼時候學會強人所難的了?」
「只有對你才會啊……」口快地說出這話語後,俞秋織的聲音一頓,便略顯尷尬地道︰「我的意思是……好像只有對著你的時候,才可以這麼輕松自在。」
江衡伸手握了她的腕位,力量輕-柔適中︰「所以,就一直這樣下去不好嗎?」不是不好,而是……他們之間當真有隔閡的存在。再說,遑論段崇之還會不會對她下手,便只是他心里還有一個段紫熒,而她心里有一個千乘默,便已經把他們彼此阻隔開來了。
有些人,倘若是有緣無分的話,那終究就只能徒剩一聲嘆息。
「蕭蕭的事情我幫你了解過了。」面對她的沉默,江衡的手很快便離開了。他後背往著柔-軟的沙發座椅背墊靠了過去,淡淡道︰「那天秦修揚的山莊被毀了,但從內里並沒有找到他們的尸首,所以我可以斷定他們都沒有事。目前還沒有他們的消息,畢竟秦修揚做事向來都謹慎至極。他可能在之前便已經算計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必然做出很多預防措施。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先別擔心太多。」
听到他的分析,俞秋織的心里倒是輕松了不少。她點點頭,低語道︰「江總監,謝謝……」
最後一個「你」字還沒有出口,便感覺到自己的唇瓣被男人的指尖輕輕壓住,俞秋織不由得瞪大了眼楮,看著江衡那張幾乎與自己踫上的俊美臉龐,呼吸一窒,P股差點沒往地板滑去。
男人的拇指輕輕地撫著她的下巴,那食指依舊壓在她的唇瓣上,眼瞳里幽暗的光,直勾勾地察看著她。
從他那雙深邃而波瀾不驚的暗黑眼瞳里,俞秋織可以看到那兩個小小的自己倒映其間。她深呼吸,想要去穩住自己的狂亂的心跳聲音,但卻終究還是流露了本xing驚懼地尖叫了一聲。因為,對方的身子已經把她往著柔-軟的沙發上壓了下去。
孤男寡女在一起,果然是危險的。奈何的是,如今她已經身處在這樣的環境里,似乎並沒有退路了!
「俞秋織,我不想逼你,但你也必須要乖乖听話不要惹我生氣才是。」江衡指尖輕壓著女子的肩膀,聲音里透露著一絲低啞︰「不準叫我江總監,以後也不要動不動把‘謝謝’二字掛在嘴邊!」
「我、我……我知道了!」受不了他強勢的壓力包裹著自己,俞秋織忙不跌地點頭︰「江總監,你可以先起來嗎?」
因為他體重壓力,她有點承受不住。
可對方卻好像是故意要為難她,非但沒有因應著她的話語起身,反而是力量遽然一加,低聲取笑道︰「如果我說不,你覺得如何?」
「你……」從來不曾想過除了冷漠便只剩下鎮定地面無表情的江衡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面,俞秋織一時啞口無言。
「你很美,沐浴過後,就像是出水的芙蓉。」江衡的手指沿著她的臉頰慢慢地撫過,以手背輕輕地掠向她的頸窩位置,眼里的沉暗色彩猶甚︰「而且,渾身都散發著讓人著迷的氣息——」
「江總監……」俞秋織心驚,伸手想往男人的胸-膛推去。
「不要推開我!」江衡的眼楮有些暗潮的紅絲浮出,他的鼻尖沿著女子的額頭輕輕點了一下︰「俞秋織,今天夜里,不行嗎?」
這並不是行不行的問題,而是他們這樣的姿勢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俞秋織呼吸有點急促,咬著唇瓣道︰「江總……江衡,你別這樣。」
「那你想我怎樣?」江衡聲音有些嘶啞,頭顱沿著她的頸窩位置埋了進去。
她的頭發是洗過的,很舒爽,帶著淡淡的香草味兒,是讓人著迷的氣息。
江衡的吻,便率先落在了她的頸窩位置,慢慢地沿著她的耳垂親了過去。
眼過過織。俞秋織的身子一僵,肩膀也微微抖動了下來。
男人的親吻其實很輕,此刻他的身子也離開她有了一點兒的距離。他身上的壓力已經減弱,她的呼吸可以得以平復。只是,卻因為他的動作極之柔情似水,讓她沒有辦法抗拒。
說清楚一點,是抗拒不了!
因為听他剛才的話語,若她推了他,他必然是會受傷。而且,是很重的傷。
他的吻沿著她的耳垂一路吻至她的臉頰,慢慢地移向了她的鼻尖,眼瞼,眉毛,額頭,來回著摩挲著,最後,落到了她的嘴角。Pxxf。
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是那樣輕輕柔柔地親吻著,感覺到她那帶著玉米香味的齒間盡是清新甜美的氣息,他靈活的唇舌便忍不住沿著她的牙關吻了進去,隨即尋覓到她的丁香小舌頭,與他纏繞在一起。
這樣的親吻,從剛開始帶著試探xing的開始到大家輾轉著交熾糾纏,一個很簡單的過程,卻讓俞秋織的心髒亂了頻率。她的眼楮輕輕眨著,卷長的睫毛顫動,如同那振翅欲飛的蝶翼,散發著最雅致迷人的風采。
只是,隨著江衡的吻漸漸地加深,她的呼吸便好像是受阻一樣漸漸變得難受。到了後來,那人的指尖捧住了她的小臉,更加深入地開始了席卷她的呼吸,強行讓她與他唇-舌-交-歡,醉在他那溫柔又霸道的親吻里。
俞秋織便覺得懵了,完全地被江衡掌控了所有的節奏。她能夠做的事情,只能夠拼命地喘息著,好讓自己還得以有呼吸地活著——
她的手,早便已經從江衡的胸-膛位置垂了下去跌到沙發邊沿。
男人的指尖卻順著她的肩膀慢慢地往下移去,她那曲線玲-瓏的身段相當美好,便是隔著衣物,江衡也能夠感覺到她肌-膚的柔-女敕與溫-軟。這也許便是年輕的資本吧!
畢竟,她過了今天,也才是二十二歲的女子!
「啊……」感覺到自己的胸-前微微一涼,處于呆滯狀態的俞秋織終于回了神,她錯愕地看著眼前那親吻著自己的男人,掌心倏地使力往著他的胸-膛一推,待對方的唇瓣稍稍地離開嘴角以後,震驚道︰「江衡,你要做什麼?」
「做我該做的事情!」因她這樣的動作,江衡明顯不悅,他有大掌突然一扯她的雙臂把她扣壓到頭頂位置,低聲道︰「秋織,不要試圖惹我。」
其實,一開始他並沒有想去對她做什麼,只是與她的距離拉近以後,她渾身上下都好像散發著一股專門誘-惑他的氣息。因此,他忍不住親吻了她,在品嘗到她的甜美以後,便不顧她是否願意,開始了一種想要征服的心。
當一個男人動情時候,那個女子說不要,其實是大忌!
江衡也是普通人,對這一點多少也還是有點兒介意的。所以,他眉眼泛出深沉光芒以後,那嘴唇又已經奔向了俞秋織。
這一回,不僅僅只是唇瓣,甚至還沿著她的下顎,玉-頸丐鎖骨等發起了攻擊。
他的動作很快,與剛才的那種柔情相比,此刻顯得有點兒集躁,所以,俞秋織感覺自己被他唇瓣掠過地地方都有點兒生疼。
這絕對不是個好兆頭。
俞秋織心里害怕,但是卻又掙扎不得。畢竟這時江衡不僅把她兩只手腕都壓制住了,還重新把身子壓了起來讓她動彈不得。所以,這時候的她就只能夠像一只受驚的小白兔較大灰狼相中了要撲食一般無助!
于是,男人的親吻,便越過了她的衣衫,沿著女子前身那高-聳的位置親了下去。
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震憾感覺,俞秋織壓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去形容。
男人的唇舌動作這時候已經轉輕,只是他不急不緩的,卻讓俞秋織更加的難受。畢竟,她只是一個極之正常的女子,也有過了xing-愛的經驗,被男人這樣挑-逗著,不可能會完全沒有反應。
如果說是強上,那麼她一定會拼命地使力掙扎。只是江衡卻懂得抓住她的弱點,讓她軟化。
這樣下去,他們今天晚上是不是就真的會——
俞秋織都不敢再想像下去了。
不,他們不能這樣做的。他們心里都有各自需要的人,那些人,是他們都放棄不了的。如果他們就這樣糊里糊涂地搭在了一起,在將來萬一後悔了怎麼辦?
這個險,她不能冒的。
想到這里,俞秋織精神一震,立即便扭擺著肩膀,把剛才所有的溫順都收了起來,想試圖借此反抗讓這個男人放過自己。
江衡卻是瞳仁一縮,那凝睇著她的幽幽目光里,透露出一絲復雜的情緒。
俞秋織對著他搖了搖頭,道︰「江衡,不要這樣,我們都不應該是屬于彼此的人,我們心里都同樣住著不同的人。如果我們兩個受傷的人利用對方來各自療傷,那麼到最近我們有可能會更加傷的。」
「說到底,你只是不情願讓我做這種事情而已!」江衡輕輕地嗤笑了一聲,眸色如水︰「可是秋織,你知不知道,你說這種話有多傷人?」
「傷人?」俞秋織眼里積聚了不解的光芒。
「沒錯,就是傷人!」江衡點頭,指尖沿著她的下巴一扣,低語道︰「你明明還愛著他,為什麼要偏偏從他的身邊逃離?你們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你說我們兩個都是不屬于彼此的人,我們都有各自的世界,但你不知道的是,你認為你自己在做著的那些事情,其實我沒有在做!」
俞秋織的眼里閃出一抹疑惑。
「我的意思是,我心里的人,是你!」江衡直截了當地表白︰「秋織,段紫熒對我而言,不算什麼的。你以為我是因為愛她才恨她,所以把她傷得很深,不與她結婚成為我的報復手段,但不然!」
他頓了一下,看到俞秋織的眉心輕蹙了一下,才繼續道︰「如果我真的以不與她結婚來傷害她,那倒不如我跟另外一個女人結婚更加能夠傷害得了她。只是你知道我為何一直都沒有用嗎?那是因為我知道那個適合的人還沒有出現,否則我可以隨便拉一直女人結婚!只是,婚姻對我而言就是一種承諾。我現在,只想讓你留在我身體而已!」
俞秋織沒想到,原來自己是料想錯誤了。
江衡不與段紫熒結婚,並非恨,也並非愛,而是想讓彼此拉開距離,好好意思到彼此之間到底都需要些什麼。
他是在冷靜,冷戰——
到最近,也便有了結果。
他的選擇,為何偏偏卻是她呢?
「我不懂。」她搖頭,看著男人那雙散發著瑩潤光芒的雙瞳,低低地道︰「既然是我,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江衡,你又不是那種一沖動起來就什麼都忘記的人。所以對我,到底是緣于何事?」
「你覺得喜歡一個人需要什麼理由嗎?」江衡輕笑︰「那麼你說,你喜歡千乘默到底是為了什麼?那麼多年來,你放不下他又是為了什麼?」
「那是因為他對我有恩情,我記住他也是應該的。」
「所以,你對他就僅僅只有恩情了?
「我們的立場根本不一樣!」
江衡低嗤︰「好,我們不說立場不說其他,如果我說欣賞,只因為你的聰明才智,對愛情的執著,善良大度都是我喜歡的所以才會挑選了你,你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你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真真假假,你得靠自己去分清。」
「我……」
「叮咚、叮咚——」
在俞秋織還想說些什麼時候,聲音響起。
江衡挑了一下眉,眸光沿著牆壁掃去一眼,便起身走了過去開門。
俞秋織也急忙翻身起來,試圖整理一上那凌亂的衣衫。
只是,目光接觸到那個江衡才拉開了房門便一掌沿他胸-膛推去,急步靠近的男人,她的心便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