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認出這枚荷包的凌寒浚沉下眼眸,濃眉緊緊蹙起,靜了片刻,方抬起頭帶著不理解的瞟向肅貴妃,眼底充斥著責備!
失神間,凌宣禎低醇的嗓音再次響起,「浚兒,荷包交給你,好好查一查,誰有那麼大的膽子膽敢在朕眼皮底下作亂。」
靜了半晌,听不到任何反應,凌宣禎擰著眉側臉,瞟見凌寒浚一臉沉重的盯著地面發呆,眼眸稍稍收緊,提高了些音調喚道,「浚兒,浚兒!」
「兒臣見過母妃。」凌寒浚抿了抿唇,還是溫潤有禮的請了安。
「王爺……」桑若雅懦懦的開口,有些為難。
這一聲,讓凌寒浚猛然回神,慌亂的眸子不敢直視凌宣禎,低下頭稍稍平復下自己凌亂的心思,故作平靜的道,「父皇,兒臣會查出真凶,還四弟妹一個清白。」
鬧了一整夜的鷹王事件總算暫時平息,而眾人亦沒了繼續慶功宴會的興致,紛紛向凌宣禎行個告退禮,回房休息。
肅貴妃站起身,腳有些發軟的由身邊宮女攙扶著離去,凌寒浚始終眸色復雜的盯著她的背影,猛灌幾杯烈酒下月復,倏地站起身,沉著嗓音道,「父皇,兒臣有些醉了,先行告退。」
強烈的佔有欲作祟,只要是男人盯著桑若雅,都會讓他很不舒服,盡管他清楚的知道藍王爺眼里滿是疼愛之情。
藍蝶羽微愕,怔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撫上下巴,模到的是光潔細膩的肌膚,再一抬頭,凌寒澈已經趁著她不備之際,拉著桑若雅大步離開。
「擺駕回宮。」來喜公公高喊了一聲,在凌宣禎身側微弓著身子。
「哼,你還知道我是你母妃嗎?母妃做著一切都是為了你,可是你呢?處處跟母妃作對,你是要氣死我嗎?」對于兒子的怨恨肅貴妃是涼透了心。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盡頭,藍蝶羽古靈精怪的眼珠子一轉,站起身走到桑若雅身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的不懷好意,「桑姐姐,要不要考慮考慮我老爹的建議呀?」
桑若雅手捧著玉佩,愣了半天,等她抬起頭要拒絕時,哪里還有藍王爺的身影,早趁著她怔愣之時,拖拽著小瘋子藍蝶羽離開了。
然,這靜寂的夜幕下,卻突然閃出一道頎長的身影,避開四處巡邏的守衛,熟絡的穿過長廊,徑自闖進肅貴妃的寢宮。
藍蝶羽不滿的揮舞著小手,在他們身後叫嚷,而藍王爺是更實際一些,直接幾個跨步上前,攔住了兩人。
「桑姐姐,寒澈哥哥,你們不要走,等等我……」
肅貴妃極力掩飾著慌亂的神情,匆匆起身向凌宣禎道,「皇上,臣妾,臣妾身體不適,想先回房休息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沒有請安,沒有問候,開口就是冷漠的責備。
她澈微些。說罷,他在凌宣禎微微頷首之後,大步流星地向著自己房間而去。
「誰?」夜不能寐的肅貴妃獨自一人斜躺在榻上,三千發絲散落在身後,洗淨粉飾的臉上略顯滄桑,她感覺到有人靠近,于是壓低嗓音厲聲道。
眉頭微挑,桑若雅忍不住冒出滿頭黑線,瘋子集中營,一個大瘋子帶著倆小瘋子,當真是形象!
「小蝶兒,你的口水流出來了。」凌寒澈漾開一抹淺笑,開口替桑若雅解圍,也順勢側了側身子,擋住藍王爺熱切注目的視線。
到最後,就只剩下凌宣禎,肅貴妃,凌寒浚,凌寒澈,藍蝶羽,藍王爺,桑若雅七人。
眨眨眼楮,有些模不清狀況的疑惑,「什麼建議?」zVXC。
肅貴妃心髒不堪的一陣抽痛,厲目不悅的掃向他,帶著一絲生氣的低斥,「這是你該跟母妃說話的口氣嗎?」
「謝皇上。」
藍王爺一揮手,大喇喇的打斷她,「丫頭,本王是真心喜歡你,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個干爹,本王是認定你這個干女兒了,這枚玉佩你拿著,任何時候你遇到了麻煩,只要拿著這枚玉佩來找本王,本王定當傾力相助。」說著,便自腰間取下一枚羊脂玉雕成的玉佩,玉佩的右下角還刻著一個小小的‘藍’字,不由分說的塞在桑若雅手中。
凌宣禎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手搭在來喜公公的手腕上,身後跟著一大群宮女太監,浩浩蕩蕩的向行宮的寢殿走去。
一陣清風拂過,帶著絲絲涼意,來喜公公傾身提醒,「皇上,夜里風涼,還是早些回宮休息吧,恐傷了龍體!」
「嗯,去吧。」凌宣禎頭都未抬,淡淡的應了聲。
來人沒有出聲,只是踩著沉穩的腳步一步步走近她,月光照在他俊秀的側臉上,肅貴妃驚駭的睜了睜眸,只一秒,又鳳眸一緊,倉亂地別開眼。
「你……」肅貴妃氣得微微喘著氣,眸子一閃,突然嘆了口氣,先說正事要緊,「浚兒,等到以後你就會明白母妃的苦心了,現在,先把那個荷包交給母妃吧!」
「走吧。」凌寒澈看似平靜的輕語,可心里卻掀起一層波浪,藍王爺手里握有兵權,他這一記承諾太重了。
凌寒澈依然站起了身,向桑若雅伸出手,她也不客氣地將小手交到他手上,一個用力輕松就被他拉了起來。
隨著那一聲高喊,藍王爺帶著三個小輩跪下高喊,「恭送皇上。」
「母妃做這一切的時候,是否有問過兒臣願不願意接受?」凌寒浚犀利的反駁回去,將視線投向別處,心里充滿了愧疚與矛盾!
「嗯。」凌宣禎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不動神色的哼出一個音。
「嗯。」凌宣禎面色平靜的點點頭,抬頭掃了一眼,「你們也早些回去休息吧,鬧了一夜,朕是有些乏了。」
夜的寧靜悄然蔓延,最後回到房里的凌寒澈與桑若雅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從藍蝶羽的手中接過那枚荷包,凌寒浚的眸子緊了緊,大手亦不自覺的握緊,將那荷包緊攥在手心。
「哎呀,就是認那個老頭子當干爹,當我的干姐姐呀!」藍蝶羽著急的一跺腳,為了怕她還搞不清楚,直接伸手指了指滿臉期待直盯著桑若雅的藍王爺。
凌寒浚眼眸深黯,痛苦的輕嘆了口氣,悠然的道,「母妃,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希望自己不是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