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秀眉打了結,舒雲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可她的手才要踫到凌寒滄時,卻被他發了狂似的狠厲揮開,無法控制的力道之大,立刻在她手上留下一片殷紅。
舒雲沒有退卻,她不是第一次應付這種場面,所以即使知道會受傷,她還是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用縴細的兩條胳膊猛地從背後抱住凌寒滄,咬緊牙拼命壓住他亂揮亂打的雙手,以免他為了減低痛苦而自殘。
這一次,凌寒滄發作的比以往都要激烈,他痛苦的睜大了瞳眸,原本澄澈的眸子此刻是充血的猙獰,單薄羸弱的身軀不停地顫抖著,失了理智的雙手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仿佛那里有千萬只毒蟲在啃咬著他的神經、骨髓……
舒雲一遍一遍的輕聲喚著他,話音未落,就又被凌寒滄帶著狠狠撞上牆壁,皺著眉頭猛地一顫,眼前竟有些模糊起來,她張開貝齒狠咬住下唇,直到嘴里嘗到血腥味也不松口,她用疼痛刺激著自己,不讓自己失去意識。
「五爺,沒事了,沒事了,放松,放松,五爺……」
時間靜靜的流逝,房間里男人痛苦低吼的嗓音與女人溫柔撫慰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桑若雅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將他向後拉,「滄弟,你回來!」
桑若雅立刻收緊手臂,再次將他牢牢抱住,緊閉上眼眸,咬牙忍耐著……
「啊啊啊啊——」
殊不知,凌寒滄突然攥緊了拳頭,用力一揮,竟掙開了她的雙手,再失去控制的將她狠力的推開,單薄小巧的身子如同一片落葉般再次撞到了牆面。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凌寒滄已經有半只腳踏出了門檻。
忙撐著身子想站起來,卻眉頭一緊,無力的跌回去,正焦急不堪之際,余光瞟到還發著呆的桑若雅,沖口而出的吼道,「還發什麼呆啊,快點,快點阻止五爺,不能讓他出去,快點啊——」
舒雲不可思議的偷瞄了她一眼後,又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凌寒滄身上,無助的搖搖頭。
呆愣在一旁的桑若雅完全嚇傻了,早忘了外面雷聲陣陣,瞪圓了眼楮,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啊啊啊!!!!痛——好痛——放開我——放開我——讓我死——讓我死——」凌寒滄蒼白的臉上汗如雨滴,他拼著全力想要掙月兌舒雲的雙手,兩人扭成一團,一次次摔倒,撞擊到地面,牆面,甚至桌角,所有的障礙物,沒一會兒,舒雲已經傷痕累累,氣喘吁吁。
「五爺,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五爺,五爺,沒事了,沒事了……」舒雲額頭上撞出了血,可她沒法在意,只能用力咬著牙,忍受著一次又一次的撞傷,混論之中還不忘用自己的身體護著發狂的凌寒滄,寧願傷了自己也不讓他受傷。
凌寒滄在看到她那張相似的容顏時,怔了一秒,可很快就被痛苦佔據了理智,眼楮倏地睜大,瘋狂的振臂甩開桑若雅。
「舒雲,有沒有什麼藥可以讓他減輕痛苦或者平靜下來?」趁著此時他掙扎累了,桑若雅也稍稍喘口氣,皺著眉問舒雲。zVXC。
凌寒滄不安分的推拒著她,不停的叫嚷咆哮,可無論他怎麼掙扎桑若雅硬是咬著牙,拼命收緊雙手,腦子里只有一個信念,就是不能松手!拼著這股倔強,硬是撐了好久……
凌寒滄聞聲回頭,轉頭的動作帶起了他遮住臉的長發,那原本只被毒瘡的臉充斥著血紅色,一條條錯綜復雜的青色血管暴起,一道閃電閃了一下,落在這半張臉上,顯得更加猙獰慎人,似鬼又似魔!
舒雲全身的力氣像被抽離了一般,緩緩地滑到坐在地上,喉中一熱,低頭竟吐出一口鮮血來,她暗暗的握緊粉拳,頭一抬,驚駭的發覺凌寒滄痛苦的抱著頭,正跌跌撞撞的向門外走去,不禁大吼一聲,「五爺——」
凌寒滄痛苦的吼叫著,雙臂又開始狠力地掙扎,不停拍打著桑若雅的身體,想要從她懷里掙月兌。
「啊,不要!」桑若雅眼看著手就被要被甩開,心下一急,不顧一切的張開雙臂,繞過他的肩膀,將他整個人抱在懷中,還學著舒雲的口吻安撫著他,「沒事了,沒事了,滄弟,沒事了,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尖利的牙齒刺破衣服,深深嵌入皮肉之中,一陣撕裂的疼痛讓桑若雅臉上陡然失了血色,額頭上冒出冷汗,卻下意識的更加收緊手臂,不掙扎任由他咬!
「啊啊啊!!!!」
「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
良久,凌寒滄竟奇跡般的減弱了掙扎,趴在桑若雅肩頭,粗喘著氣,吼到沙啞的嗓音低低的,痛苦的呻/吟……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桑若雅著實還是被震了一驚,她的手松了一下,又馬上緊緊握住,突然忘記了害怕,腦子里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要抓緊他。
凌寒滄的掙扎越來越激烈,他眸中閃過一絲嗜血的狠戾,猙獰著面孔突然張開嘴巴,照著桑若雅的肩膀狠狠咬了上去。只牙撞狠。
又過了一會兒,凌寒滄還是沒有再激烈的掙扎,就在她和舒雲以為一切都平靜了下來,他的發作也結束了之際,凌寒滄渾身一僵,全身猛力地哆嗦了一下,眼楮里再次沖染上血色——
這一生厲吼,讓桑若雅猛然回過神,眨著眼楮看看舒雲,只見她一臉心急如焚的指著前方,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腥甜的血液像甘露一般滲入了凌寒滄的唇齒間,竟意外的舒緩了他的疼痛,所以,失去理智的他更加收緊了牙齒,用力嵌入那皮肉中,像嬰兒吮吸乳/汁般吸吮著她的鮮血。
水眸緊了緊,桑若雅抿著紅唇,沒有藥,那她只能一直抱著他,直到他平靜下來為止,低頭同情的看著他。
肩膀上灼熱的刺痛,桑若雅感覺到他在吸自己的血,雖然也是驚駭不已,可發覺他吸了血就放松了掙扎,最後甚至完全柔順的趴在她懷中,連呼吸都漸漸平靜下來了,于是,就咬牙忍著,不就是一點兒血嘛!吸就吸吧,她只當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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