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了孕後的桑若雅很嗜睡,一直酣睡到午後,直到凌寒澈從忙完了宮里的瑣事,回到府中,她才迷迷糊糊的醒來,珍珠、寶珠伺候她起床更衣,然後,她抱著同樣睡眼惺忪的白白進了飯廳。
飯廳,凌寒滄已經坐在桌旁了,右手邊坐著凌寒澈,兩人都在等著桑若雅一同用午膳。
「滄弟,你來啦。」Pxxf。
桑若雅在他身旁坐下,臉上綻開笑顏,卻又在看到他比上次更加蒼白憔悴的臉龐時,笑靨轉為一臉的擔憂與心疼。
「四嫂,多日不見,你的氣色看起來不錯。」凌寒滄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容,「听四哥說你有了身孕,恭喜你了,四嫂!」
他臉上掛著淺淡的微笑,視線落在桑若雅平坦的小月復上,又是羨慕又是落寞的低語,「不知道我這幅殘軀能不能看到小佷兒的出生了。」
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都難過的低下眼,暗自為他感到傷心。
凌寒澈抿了抿唇,伸出手安撫的握了握桑若雅的手,故作平常的道,「滄弟,今天的菜色都是我特意吩咐小廚房準備的,都是你愛吃的,多吃點兒。」
杏眸閃了閃,桑若雅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來,漾開明媚的笑容,熱情的替凌寒滄夾菜,不一會兒他的面前就堆成了小山,一張小嘴也沒閑著,「滄弟,你多吃一點,吃多了有力氣了,才能跟病魔抗衡,多吃點兒,多吃點兒……」
望著眼前堆積成山的食物,凌寒滄啞然失笑,無奈的搖搖頭,犯愁的皺眉,可不吃又辜負了四嫂的一片心意,提起筷子,正打算開動,卻被站在他身後的舒雲一把奪去了筷子。
「四王妃,五爺的病需要忌口,很多東西都不能吃的。」
嘴都都在。舒雲面如表情,冷冷淡淡的睨了桑若雅一眼,將她方才堆滿的小碗推到一邊,重新換了一個新的小碗,夾了一些清淡的菜,而且每一樣都只夾了一點點。
「啊!那就不要吃了,不要吃這些了。」桑若雅歉疚的笑了笑,將那小碗拉到自己面前。
身邊的凌寒澈微微蹙了蹙眉,以前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別人對她態度冷淡也就罷了,可如今,卻是十分看不得她受一丁點兒的委屈,不悅的瞄了舒雲一眼,不動聲色的提起筷子,不聲不響的消滅著她制造的食物山。
三人都沒再說話,食不知味的默默用膳。
舒雲服侍凌寒滄用完膳,動作熟練的替他擦了擦嘴角,然後奉上一杯早備好的杏仁茶,替他解解膩。
揭開杯蓋,一股濃郁的杏仁香氣流溢了出來,幾人都不覺得有異,倒是本來埋頭吃東西的白白突然停下動作,警覺的抬起綠眸,並挪到了桑若雅身邊,用牙齒扯了扯她的衣袖,發出一聲警告的低吼,「敖嗚……」
「怎麼了?白白?」桑若雅轉過身將它抱起,放在腿上,沒明白它的意思,只當它又是跟自己撒嬌,于是,抬起手腕順了順它的皮毛,「白白你乖一點,我現在沒功夫和你玩兒,你乖一點。」
凌寒滄這才注意到桑若雅懷里的雪狼,不由得驚了驚,可轉念一想,四嫂本就是與眾不同的人,這一想,也就不覺得驚駭了,微微一笑,隨口夸了一句,「這只雪狼的皮毛雪白無瑕,倒是極罕見的。」
說著,笑了笑,接過舒雲手中的茶杯,用茶蓋撥弄兩下,抬起手腕湊近唇邊。
此時,白白綠眸瞪著他,不斷的發出警告吼聲,更加用力的掙扎著,掙月兌了桑若雅的雙臂,從她腿上躍下,直直的朝著凌寒滄撲了過去。
當大家反應過來白白的異常時,凌寒滄已經喝下一小口的杏仁茶了,頓時,臉上血色驟失,雙手狠狠的顫抖起來,茶杯從他手里月兌落,掉在地上碎片四濺。
凌寒澈反應迅速的護著桑若雅,將她帶離到一個安全的位置,安頓好,隨即陰沉著俊臉朝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凌寒滄沖了過來,伸出有力的雙臂,將他緊緊抱在懷中,同時對舒雲吩咐道,「舒雲,找東西堵住滄弟的嘴,防止他咬舌頭。」
「啊,嗯,好。」
舒雲也是一怔,恍恍惚惚的只發出幾個單音,手忙腳亂的翻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個合適的東西,最後直接自己撲到凌寒滄的面前,眼見著他張開了嘴,情急之下咬咬牙,將自己的手腕塞進他的口中。
霎時,尖利的牙齒刺破她的皮肉,深深嵌了進去,撕裂的疼痛蔓延而來,舒雲臉色一白,用力咬著下唇忍耐著。
然,凌寒滄此次的發作來勢洶洶,連凌寒澈都快要控制不住他了,他大汗淋灕的壓制著凌寒滄,一邊抬起陰沉的黑眸,狂吼著叫嚷,「來人啊,快去請賴神醫,快啊——」
廳內伺候的下人這才驚恐萬分的回過身,手忙腳亂,跌跌撞撞的沖了出去。
凌寒滄的嘴巴越咬越緊,恨不能咬下舒雲的一塊肉來,鮮血順著她白皙的皓腕一滴滴滴在地上,不一會兒就匯集了一小灘猩紅的血跡,她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豆大的冷汗,余光瞄向桑若雅,眸子倏地一閃,回想起在蒼山發生的那一幕。
于是,咬著牙忍著劇痛,雙唇顫抖著喊道,「四王妃,你,你的血,你的血,能救五爺,快,快……」舒雲眼前模糊了一下,用力咬著牙,不讓自己昏過去。
被她一提醒,桑若雅猛然回過神,杏眸閃爍了一下,盯著眼前混亂的情景,咬了下唇,也不管是真有用還是假有用,蹲子撿起一片碎片,拖著虛軟無力的雙腿,走到凌寒滄面前,用碎片割破了手指,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凌寒澈驚駭的收緊寒眸,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說出一個字,眼下的情形太混亂了。
只見,桑若雅將流著血的手指湊近凌寒滄的唇邊,用力擠了一下,鮮血滴在了他蒼白的唇上,突然,凌寒滄停下了掙扎,撕咬著舒雲的嘴巴也松開了,舒雲虛弱的笑了笑,正當她欣喜的以為凌寒滄的發作逐漸平復下來時,意外發生了——
凌寒滄突然面目猙獰的一把推開舒雲,發了瘋似的掙月兌凌寒澈的鉗制,雙手狠戾的掐住桑若雅的脖子,將她用力壓在地上,青筋暴起的大掌用力收緊……
桑若雅呼吸不暢的漲紅了俏臉,疑惑的蹙起眉,不該是這樣啊,難道她的血液過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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