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寒浚陰狠的注視下,賴藥清不緊不慢的撩開長袍坐下,姿態悠閑的抿了口茶水,而後抬起眼眸睨向他,清了清嗓音,直截了當的道,「百毒之王鬼毒王的名字你听說過吧!」
七也也凌。聞言,凌寒浚的臉色稍變,傳言鬼毒王一生為毒狂為毒痴,為了研制出更新奇更狠毒的毒藥,不惜以身試毒,如果是他下的毒,這世上除了他無人能解。
疑惑的眯了眯眼眸,他不解賴藥清為何突然提起這麼個人,于是,沉著氣輕應了一聲,「嗯。」
「我就是鬼毒王的徒弟。」賴藥清又道。
此言一出,凌寒浚臉色暗了暗,抿著唇沉默不語的盯著他,等著他繼續坦白。
賴藥清垂下眼簾,口氣中隱約透著濃濃的自責,「我師傅在六年前離開了毒王谷,說是京城中的貴人請他出山相助,前五年他還偶有書信傳回,可就在大約一年前,突然就沒了任何消息,我多方打听不到他的消息,這才尋到了京城來,當日我在京郊救了你和若雅的那一夜,本來是去找尋我師傅的下落的。」
「師傅曾經在信件中提起過,請他出山相助的貴人身份無比尊貴,所以我猜測會不會是皇室中人,所以,在藥廬時我無意中看到你腰間佩戴的象征皇子身份的玉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一日我是故意消失,好讓你帶若雅走,因為只有你們回去了,我才有機會接近皇室,調查我師傅的下落。」
「之後,我如願住進了四王府,在四王府里我見到了中毒的五王爺,他中的是我師傅獨門研制的噬心散,此毒至陰至寒,中了毒的人會在一個時辰內毒發,毒發時如同千萬條毒蛇蝕骨噬心般痛苦,最終七竅流血,全身潰爛而死,五王爺是中了我師傅的毒,也就證明了我的猜測。」
說到這,賴藥清頓了一下,眼眸微沉,他為凌寒滄把過脈,他能強撐殘軀活下來,是因為毒發時服用了大量珍稀藥物,暫時壓住了毒性,卻也因此毀了面目,如今,毒素早已蔓延至心脈,即使解藥制成了,他也沒有把握能不能救活他。
「既然你是鬼毒王的徒弟,為何不為五弟解毒?」凌寒浚劍眉緊蹙,冷冽的睇著他,實在難以想象人的心為何可以狠毒到如此境地,要一個人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讓他受盡痛苦折磨而死,思及此,他不由得竄起一股冷意,不敢想象五弟每次毒發時所要承受的噬心之痛。
賴藥清又是無奈又是挫敗的搖了搖頭,「噬心散無藥可解,在四王府時,我也嘗試過研制解藥,但都失敗了,要解此毒,必須要知道制作噬心散所用的十八種毒物排列的順序、用量等,所以,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解此毒的人就只有我師傅本人。」
凌寒浚抿了下唇,鷹隼般的銳眸射向他,口氣冰冷的問道,「那若雅呢?她中的又是什麼毒?」
「七色攝魂香!」賴藥清語調不高不低的答。
凌寒浚接走桑若雅之後,他其實一直沒走太遠,就在這一帶遍尋各種草藥,每隔一段時間便偷偷的來看看桑若雅,上一次他目睹了桑若雅爆發出嗜血的一面,心底也起了疑慮,于是回到了當初他們住的那間客棧,那間房間,細細的搜尋了一遍,果然在房間窗台上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一點殘留的灰燼。
「七色攝魂香?!」凌寒浚蹙眉重復,這個名字听起來就很詭異。
「你找的大夫有沒有替若雅驗過毒?銀針是不是在火烤之下會呈現出彩虹七色?」賴藥清一臉嚴肅的問起。
凌寒浚臉色陡變,寒眸眯成了一條線,大手不由得握緊。
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賴藥清已經得到了答案,臉色也變得異常凝重,深深的嘆了口氣,「七色攝魂香,由七色夢幻草提煉而成,其香味有迷惑心智的功效。」
「中了毒會怎樣?」凌寒浚問的小心。
賴藥清搖搖頭,「這種毒需要慢慢滲入,分七天將攝魂香點燃,香味融合在空氣中讓人吸入,如果只是吸入了攝魂香倒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最多就是像若雅現在這樣,怕只怕……」
「怎樣?」口氣急切。
「攝魂香有一種獨特的功效,如果下毒的人在若雅每次吸入攝魂香之後,吹奏一曲安魂曲的話,就像在若雅的心里設了一個特定的密碼,只要安魂曲一起,若雅就會形同行尸走肉般失去心智,完全受人控制!」
「可有法子解?」凌寒浚濃眉越蹙越緊,听得心驚肉跳。
他大概可以推測出是誰對桑若雅下了攝魂香,又是為何要操控桑若雅,如果真被他得逞,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只知道有一個辦法或許可解,但是……」賴藥清眉心緊擰。
「但是什麼?」不知怎的,凌寒浚心中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以毒攻毒,以七星海棠抵抗她體內的攝魂香,或許可解。」賴藥清自己說的猶豫,心里也沒有完全的把握,以毒攻毒是險中求勝,即使勝了也可能會留下隱患。
音落,賴藥清抬起眼眸看向凌寒浚,辦法他提供了,至于要不要賭一把,看他如何決定了。
凌寒浚淡淡掃了他一眼,抿著唇陷入沉思……
驀地,廳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紅浣氣喘吁吁的沖了進來——
用力深呼吸兩下,才抖著聲音慌張的道,「少爺,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她,夫人她……」
凌寒浚眼眸一暗,緊張的抓住紅浣的手腕,急切的問,「夫人怎麼了?」
「夫人她,她不見了!」紅浣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眼淚汪汪的道。
才一說完,凌寒浚就像一陣風似的飛了出去,直奔桑若雅的房間,房間里空蕩蕩的,哪里還有桑若雅的身影。
相反的,賴藥清倒顯得沉穩許多,淡淡的詢問紅浣,「你說清楚一點,什麼時候發現夫人不見了?其他地方都找過了嗎?」
紅浣歪著頭想了一下,才詳細的道,「夫人最近不喜歡人吵鬧,所以奴婢們不敢去打擾,一個時辰前,是夫人喝藥的時間,我給夫人送了藥去,夫人就不再房間了,我也奇怪呢,夫人已經很久都沒有出過房門了,心想著會不會出去走走了,就和綠竹一起找遍了這個府內,也沒有找到夫人的影子。」
「那你問過守門的小廝了嗎?她會不會出去了?」
紅浣斂眉搖了搖頭,「問過了,都說沒看到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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