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疏的語氣,讓江格希微微一怔,眉頭緊跟著不自覺的皺起。
「好好休息,知道嗎?」江格希一雙修長的手,從藍心湄的縴腰處穿過,輕柔將她攬進懷里,堅挺的下頜輕貼上她細軟的墨發,卷起一道道漣漪。
他知道她在生他的氣,可若不是沈麗棠自作主張掛斷了他的電話,他怎麼可能會不管她?
天知道她出事了之後,他有多麼的著急。
可是她現在,似乎是誤會他了。
藍心湄亦如從前一般,乖巧的依在江格希的身上,靜靜不語。
希身上散發的淡淡古龍水的味道,有多久沒有聞到?
卻依舊那樣的熟悉。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他們之間再也不是從前的關系。
他們本來就沒有血緣關系,他沒有義務要對她好,即便是見死不救,她也不應該責怪他什麼的,不是嗎?
藍心湄的唇角泛起冷意,縴細的藕臂從江格希寬厚的背上漸漸移開,無視他因詫異而微微皺起的劍眉,依舊英挺,卻仿若無形之中,有一些東西,已近開始慢慢的變質了。
從里面到外面,像慢性毒藥一般,漸漸開始**,直至潰敗腐爛。
「怎麼了?」江格希靠近一步,優雅的俯,伸手想要貼上她光潔的額頭。
卻被藍心湄清冷的撇頭,側開。
他修長的手,落了空,墨藍色的深眸開始閃爍起晦澀的深邃,凜然似一把寒刀。
「听醫生說,再過三天,你就可以出院。需不需要我幫你跟學校的老師請幾天假,你在家里休息一下?」
江格希隨意轉身,繞到一旁的碎花歐式沙發前,屈下修長筆直的雙腿,姿態優雅,無形之中散發出一股矜貴的貴族之氣。
藍心湄像是沒有听見他的話,她隨手拿起一旁果盤里的隻果,揚起笑臉,清漾的水眸里,璀璨若銀河的絢爛,菱唇輕啟︰「要不要吃個隻果?」
白淨的瓜子臉上,一片澄澈,似一張未經渲染的宣紙。Pxxf。
卻在眼底,隱藏著一絲絲微妙的痕跡。
隱隱的,藏在深處。
請假,讓她休息?
他以為她還像以前那樣是溫室里的花朵,被人虐了去,就再也扶不起?
她的唇角,泛起冷意,卻依然堅持著彎得高高的,似天際蜿蜒而起的一道圓弧。
「好啊!」藍心湄笑的燦爛,左手拿起隻果,右手拿著水果刀,一點一點沿著細細的粉色紋理滑下。
既然是他主動提出的,她為什麼不願意?
能夠離開這里,不再看到他,去休息度假,對她來說不算是一件壞事。
何況她也需要給自己一個冷靜的空間,讓她徹底的月兌離他的關系圈,以免這樣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江格希抬眸,看向一旁床邊的藍心湄,縴細的身影,穿著干淨的病服。
一圈,一圈。
他看著她認真削下一圈圈果皮,柔軟的側臉,精致若畢加索完美的藝術品,醞釀出淡淡的氣質。
隻果的果皮,夾雜著水果清透的香氣,漸漸的滲透而出。
觸踫到空氣的果肉,漸漸的**,鍍上了一層橘色的黃。
「啊。」鮮艷的血液,從指尖劃過,藍心湄還未反應過來,卻發覺受傷的指被含進了溫潤濕熱的嘴里。
她怔楞的盯著他,江格希墨色的碎發,桀驁的垂下,勾勒出他俊美的臉龐更加帥氣逼人。
玫瑰色的薄唇,正緊緊包含著她的手指,指月復上,她幾乎能感受到他冰涼的舌輕輕劃過,似絲綢一般的滑膩,令她的心輕輕顫栗。
他的唇,曾這樣吻過她。
甜甜的,涼涼的,卻曾經深刻的烙進她的心底。
這一瞬,藍心湄仿佛看到了從前那個關心她,包容她,眼里只有她的那個江格希。
視線,漸漸的下移,卻驀地,停在他的藍色斜紋襯衫上。
筆挺的衣領,勾勒出他性感的喉結,卻在脖子旁,印著刺目的緋色口紅印。
那刺眼的口紅印仿佛在提醒她,這個男人早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寵她、愛她的男人了。
她不該再對他有依賴,甚至是一絲的期待。
藍心湄迅速的抽出手指,一把推開他,飛快的跑進洗手間里,打開水龍頭,任憑冷冽的冷水自開關里,嘩啦啦的涌出,沖刷干淨所有的痕跡。
他的痕跡。
他的氣息。
都是他的。
全部沖走。
叩叩叩。朦朧化處理的玻璃門,響起了規律自制的敲門聲,一如江格希的個性。
「你還好嗎?」
鏡子里,模糊的倒映出玻璃門上的黑色身影,藍心湄輕輕眨去眼角的晶瑩,伸手,將嘴角拉扯開來,彎起︰「沒事呢,我很好。」
她有什麼不好的,要不好也該是他現在的未婚妻徐姍姍看到那個唇印後,應該會氣的發瘋。
江格希有情婦,一大堆的情婦,她早就清楚。
只是,他從來不帶她們回江宅別墅而已。
雜志封面,報紙頭條,電視節目,媒體爭相吹捧,爆料。意再再江。
仍別人想不知道都難。
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有正常的娛樂圈子,有男人正常的生理需求。
他本就是一個眾星捧月的男人,身邊女人無數,也很正常。
只是她,不再願意做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罷了。
「公司有事,我先回去,晚上再來看你。」江格希接到一個電話,轉身要走。
「好啊,假如忙的話,不來也沒有關系的。」藍心湄無所謂的聳肩,回答的很淡漠,甚至沒有一絲的期待,或是生氣。
江格希深邃的眼眸仔細的看了她一眼,「好好照顧自己。」說完,他便離開了。
藍心湄淡淡的彎起嘴角,轉身,注視著朦朧的玻璃門外,那道頎長的身影越走越遠。
她隨手取下一旁的毛巾,擦拭臉上的水珠。
卻听見身後,洗手間的門把,在輕輕的轉動,他又回來了?
「是忘記帶什麼東西了嗎?」藍心湄捂著毛巾,剛擦拭完臉頰,正轉身,卻錯愕的對上了一雙憎恨的眼眸。
「你?!」
「呵,小公主,很意外嗎?不是他,卻是我……是我來找你。」沈麗棠手里拿著一瓶開封的藥瓶,神情癲狂的看著藍心湄。
那藥瓶里裝的不是別的,而是腐蝕性強硫酸,她要毀了藍心湄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