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龍開逼的太緊,陸雲青絕對不會這麼快動手!畢竟,要和龍開拼殺,就意味著死人,如果沒有在白道搭上線,死人的後果絕對會相當嚴重!可惜的是,龍開只給了陸雲青三天的時間,如果陸雲青不主動出擊,那根基未穩固的蒼龍幫一旦陷入被動,結果可想而知。
蒼龍幫想要真正地喘一口氣,唯有把龍開殺下去才有可能!
次日,為了避免意外,陸雲青沒有去健身館健身。
上課的時候,陸雲青破天荒地沒有走神,也沒有睡覺。
林小藝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還以為陸雲青听從了自己的勸告,已經扭轉了作息時間,可是,接下來,林小藝卻發現,陸雲青雖然沒有睡覺或者走神,但也沒有听課的意思,而是把從未翻過的作業本,一頁一頁地撕了下來,然後,每一頁又撕成為四張大小一樣的紙張。
陸雲青神情專注。
「很好玩?」林小藝睜大眼楮,愣愣地看著陸雲青。
陸雲青沒有去理會林小藝,依舊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整整撕出了兩百六十五張大小一樣的小紙張之後,陸雲青又一一地把那些小紙張給折疊了起來,折成為小拇指節大小的一條,剩下最後一張小白紙之後,陸雲青在那白紙上面畫了一個小小的圓圈,然後,把那張小白紙舉在手中,直愣愣地看著,久久不語。
良久,陸雲青輕嘆了口氣,然後把畫有圓圈的紙張也折了起來。
「陸雲青,你這是干什麼?」林小藝終究還是忍不住內心的好奇,「抓鬮嗎?」
陸雲青微微愕然,點了點頭。
「為什麼抓鬮?和誰抓鬮?」
陸雲青輕吐了口氣,沒有回答。
下午放學之後,陸雲青回了趟家,吃晚飯後便出了門,宮素雲已經是見怪不怪,甚至沒有問陸雲青要出去干什麼,只是在陸雲青臨出門的時候,囑咐了陸雲青幾句。
雁蕩山,蒼龍幫的弟兄早已經集合完畢。
雖然洪遠寬和張少寒沒有透露說今天要去殺龍開,可是,昨晚沖場子時的不可一世,早已經讓蒼龍幫少年心中的氣焰如日中天,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向雲縣地下勢力宣告他們的到來。
陸雲青來到雁蕩山之後,每個人,看陸雲青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渴望!
少年無畏!
少年熱血!
他們,都想用切實的行動來編制心中的黑/道夢想!
「青哥。」洪遠寬的聲音有些沙啞,自從昨晚听到陸雲青說要殺龍開之後,他又是興奮又是緊張,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凌晨四點,便喊上幾個兄弟去了天南市,「刀已經弄回來了,是從一個藏民的手里弄來的,他看我們要的多,也知道我們是吃哪碗飯的人,沒敢多開口,五十元一把,你看看。」說完,洪遠寬遞給陸雲青一把閃著寒光的砍刀。
陸雲青拿在手中,掂量了下。
刀背厚度差不多有一公分,刀身長約一米,刀重也有五斤出頭,雖然說不是什麼利器,不過這刀,和普通的開山刀比起來,那實力,自然是超出不少!陸雲青點了點頭,把刀遞給洪遠寬,輕聲道︰「先這麼用著,等過了這道坎,就讓兄弟們用特制的刀。」
「特制得刀?」洪遠寬睜大眼楮。
陸雲青沒有回答,緩步走到兩百多蒼龍幫弟兄的面前,沉默了下,平靜道︰「兄弟們,今天晚上,我們去沖群英匯,去殺龍開!」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不過,听到陸雲青這麼一說,人群中還是傳來一陣騷動。
陸雲青也沒有急著開口,等了會兒,待兄弟們逐漸地平靜下來之後,繼續道︰「龍開只給了我們三天的時間,今天就是第三天,他要我在三天之內,給他一個答復,那麼,我便給他一個答復!我陸雲青還是那句話,區區一個龍開,還壓不住我蒼龍幫!」
群情激昂,每個人的眼神中,都迸發著無畏的神采!
陸雲青停頓了下,道︰「在道上混,想要前行,就注定要踩著累累尸骨,有敵人的,也會有兄弟的。今天晚上,我帶你們去殺龍開,卻未必能夠把你們帶回來,不過,我陸雲青可以保證一點,只要你們活著,我就會為你們殿後,我只問一句,你們,敢嗎?」
「敢!」兩百多人,齊聲大吼。
陸雲青點了點頭,繼續道︰「很好!不管如何,今晚,我蒼龍幫必須要逆天改命,我必殺龍開!今天晚上的事情發生之後,局子里面肯定會出手,因此,我需要一位兄弟做出犧牲,事後,這位兄弟必須投案自首,承攬一切後果。蒼龍幫上下兩百六十九人,我、洪遠寬、張少寒,缺一不可,還有一名兄弟至今仍在醫院,我準備了兩百六十五個紙條,現在,從第一排左邊開始,每個兄弟都上來抓一個。」
陸雲青此舉,倒是讓蒼龍幫的弟兄有些意外,不過很快,這些人便釋然起來,一個個臉上還露出了心神大定之色,畢竟,陸雲青此舉,可是明確地守住了蒼龍幫的退路。
蒼龍幫的弟兄陸續上前,很快,所有人都抓了一個紙條。
「把抽到的紙條打開來看看,里面畫有圓圈的,站出來。」
人群中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然後便是交頭接耳之聲,很多發現自己手中的白紙沒有圓圈的弟兄都在左顧右盼,他們都想知道,究竟是誰抽中了那張紙條。
不多時,一位弟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這名弟兄個子不高,最多也就是一米六出頭,身材也稍顯單薄,顯然,他也意識到了自己抽中這簽的後果,因為恐懼,整個身子,都在夜色中瑟瑟發抖。
陸雲青看著這名兄弟,微微點頭︰「叫什麼名字?」
「莫……莫永泰。」
陸雲青一手搭住莫永泰的肩膀,把莫永泰帶到了一邊。
「怕嗎?」陸雲青模出一支香煙,遞給莫永泰。
莫永泰咬了咬牙,沒有回答。
陸雲青輕吐了口氣,淡淡道︰「總有一個人要站出來的,不是你,就是其他的兄弟,只是恰好是你罷了!」為了給莫永泰一個思考的時間,陸雲青故意停頓了下,繼續道,「自首之後,你只需要認罪,其他的,一個字也不要多說,你只要一松口,蒼龍幫就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青……青哥,我怕,但是我……我……」後面的話,莫永泰說不下去,模出打火機想把陸雲青遞給自己的香煙點燃,可因為雙手顫動的厲害,點了幾次,也沒有點著。
見狀,陸雲青親自給莫永泰點上了火。
深吸了一口香煙,莫永泰總算是稍稍穩住了點兒自己的情緒,轉頭看著陸雲青,語氣竟透露出無比的決絕︰「青哥,我懂!不談回頭,不死不休!」
「好兄弟!」陸雲青伸手重重地拍了拍莫永泰的肩膀,一會兒後,道,「給家里打個電話吧!」
莫永泰的身子一顫。
陸雲青模出手機,放在莫永泰的手中,然後走到一邊。
莫永泰定定地站在原地,良久,終于撥通了一串號碼,電話接通之後,那頭響起一個質樸中略帶卑謙的女聲︰「喂?你找誰啊?」
「媽……」莫永泰頓時哽咽,淚如雨下。
莫道少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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