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嫣扶起一臉苦楚的婦人,抬頭看了看是家醫館,她問道︰「這位大嬸是沒有錢看病嗎?」
婦人搖了搖頭,淒苦的念著︰「完了,這下完了……」
李寧嫣把她帶到一個茶攤角落的一桌,等她穩定下來後,才問起情況。原來,這莫大嬸有個十六歲的女兒,上個月被選上當了宮女,但前幾日上街卻被馬車撞傷了腿,骨頭斷了,三天後入不了宮可就罪過了。宮里給的錢早用來還了家債。
李寧嫣隨著莫大嬸去了她家里,偏僻的小巷子中,低矮的土坯房里,陳舊的老坑上躺著一個臉色憔悴卻不失清秀的姑娘,腿上纏著厚厚的布。李寧嫣當即表示願意代為入宮,莫大嬸神色拘謹的說︰「姑娘啊,大嬸家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給你啊!」
李寧嫣表示沒關系。莫大嬸喜的直呼菩薩顯靈,听得她很是不好意思,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所有銀子,大概三十兩左右,給了莫大嬸。
三天後的早上,天還沒亮,京城北門外已聚集了不少人,百多人的隊伍中,李寧嫣也身在其中,雖然粗布荊釵,但還是很顯眼的,她並沒有特意改變自己的容貌,因為她也不敢保證能經過嚴密的驗身,即使通過了,以宮女的身份,幾個人住一間房,沒時間也沒那個空間描來畫去。有宮人把人群分成了兩隊,每隊前面都擺了個案子,案後坐著兩個宦官,為這些新人做登記之用,旁邊是個青色帳篷,里面候著兩個經驗老道的嬤嬤給新人驗身。
輪到李寧嫣時,那兩個嬤嬤驚訝了一下。也是了,這容貌這身段怎麼不去選秀女,但畢竟是宮里的老人了,馬上就繼續驗身了。通過的七十多人,由一個四十多歲的太監領著由北門進了皇宮,由于天還未亮,各宮主子都還沒起,路上只有零零散散經過的宮人。
李寧嫣心里不激動是假的,這可是皇帝住的地方啊,各朝各代權力的至高點,前面領路的太監尖銳的訓斥聲打消了她想抬頭四處看看的想法︰「把頭都給雜家低下去!這是皇宮,不比外頭,凡事都給我規規矩矩的。」
李寧嫣雖然不敢抬頭,但還是忍不住用眼角偷瞄著途經的一切。高牆紅瓦,氣勢磅礡,甚至連假山草木看著都充滿了威嚴的氣息。走了快一個時辰才到地方,李寧嫣心里暗嘆,這宮里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幸好自己穿過來有些時日,適應了出門靠腳力這回事。
太監把她們帶到一個叫宮廷鑒的大院,把她們交給了這里的四個管事嬤嬤,接下來的一個月會是非常枯燥的,行走坐立、吃喝如廁,無一例外要重新學起。
一場秋雨過後,天氣變得更涼了,穿得不甚厚的小宮女,已在院中練習了兩個時辰,又一陣秋風吹來,已經有幾個搖搖欲墜的了,馬上招來了嬤嬤責罵,嚇得那些已被吹得臉色蒼白的宮女,又咬緊了已經開始打顫的牙,李寧嫣在心里已經問候十多遍那幾個老嬤嬤,真是變態,這種情況下,能站住就不錯了,還講究什麼儀態。
終于有人挺不住了,李寧嫣左邊的一個宮女倒下了,那個嬤嬤罵罵咧咧的,終于下令先休息一會。所有人都搓著雙手往屋里奔去。李寧嫣往凍僵的雙手上呵了口熱氣,走到那個倒下女孩的身邊,吃力的把她扶到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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