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天允心里,沒有什麼是他不能解決的,所以當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會自主的以為,是美壬偏激的選擇了傷害,將他逼入‘恨’的死角。
接她回來之前,他準備了無數種折磨人的方式,要讓她可憐巴巴,痛哭流涕的跪在身下祈求,像難以翻身的喪家之犬。可現在,她卻像個無知的小女孩,膽怯的鑽進他懷里,無辜的索要著他無盡柔情。
天允無奈的撫模她濕漉漉的頭發︰「嗯,做噩夢了嗎?」
這句話一瞬間融入了天允心底,最先前的恨意,之後的左右搖擺,直到現在,全部化為烏有。再一次將她擁入懷里,緊緊摟著她脆弱的身體︰「傻瓜,回來就好。」
「我!」該怎麼告訴這麼單純的你?美壬有些為難。
搖頭,心里真的不好受︰「拜托,你怪我一次,行嗎?」
淚眼汪汪的抬起雙眼,哽咽的完全沒有底氣︰「我覺得好對不起你們。」
「沒事了,那只是夢,別怕,只是夢而已……」天允緊緊的摟著懷里的女人,輕撫她跌宕起伏的後背,呢喃的重復著︰「沒事,只是夢……」
小寶被送去魯宜凡的家里接受徹底治療,以免在日後造成對小孩成長的傷害,今天一早,他就要求被送回來了。
低下頭,總覺得欠他們太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除了道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他。
突然母性大發的她看著這樣的小寶,終于忍不住泛起一陣漣漪︰「我沒事,可是小寶這是去哪了?」她記得自己在酒里下了安眠藥。
「嗯。」美壬顫抖的不住點頭︰「我夢到好多血,到處都是血,我想要逃走,可是門打不開,然後,然後有人要殺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說著,臉色語氣漸漸平淡而堅定下來,直勾勾的盯著某處︰「我看到地上有一顆炸彈,我,我就拉開了……」
美壬倦意凜然的抬起頭︰「小寶?」
他的出現,天允有些吃驚︰「怎麼這麼早?」
這一次,他沒有哭鬧著嚷嚷,反而善解人意的搖頭︰「不用了,小寶知道爸爸會留在這照顧媽媽,小寶留下來只會礙手礙腳,所以小寶要回自己房間去休息。」好一個令人欣慰的懂事兒子。其實他也不想被爸爸罵,畢竟自己是偷跑回來的。
「房間爆炸了,我,我以為自己死定了……」身體又是一陣不住的發抖,像小狗似地蜷縮在他懷里︰「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好可怕……」
他們越是不計較,越是對她好,越是處處為她著想,美壬心中的愧疚就越強烈,撲閃著眼角漸漸濕潤,抿笑的嘴角有幾分生硬,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相比這個小孩的言行舉止,反而覺得自己更幼稚。
窗外透出一陣淡淡的晨光,灰蒙蒙的,拉開了清晨的序幕,美壬偏頭看了看︰「可是這麼早你怎麼就?」
「早安。」他們幾乎異口同聲,對視一望,還是相得益彰的默契。
「怪你也改變不了事情已經發生的事實啊!傻瓜,怪你那麼累,愛你才比較簡單!」天允寵溺的拭去她眼角泛濫的淚珠。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可以這麼偉大!
「什麼?」
愧疚,只有她自己知道,模模小寶舒適而柔順的淺發︰「沒事就好。」
此刻,小寶睡意朦朧的推開門走進來,穿著整齊的黑色小西服,面容疲憊︰「爸爸,我回來了。」
如果不是我,他一個健康的小孩怎麼會打針呢!
這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
「爸爸媽媽早安,小寶去睡覺了。」他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表現的極為乖巧。
「真的不怪我嗎?」她哭的幾乎難以吱聲︰「我那麼可惡,為什麼不怪我?」
「早安。」
愛一個人容易,恨一個人難,因為沒有愛就沒有恨,恨的人必定是你曾經用生命深深愛過的。
「我不要打針,所以早上偷跑出來,才給芬姐阿姨打了電話…」該是怕天允責備,小寶說這話的時候低著頭,硬是不敢抬起來,聲音也怯懦懦的。
「怎麼了?」情緒化的她是天允以前沒有見過的。
「好丫頭,別這樣行嗎?」他終于體會到為什麼女人的眼淚是男人最大的毒藥了。
「那媽媽真的好些了嗎?」小寶不放心的回頭盯著她。
深呼吸,她蜷縮著身子一起一伏,連大氣都不敢喘。
會對不起嗎?
「媽媽身體不好,也進了醫院,已經好些了,所以爸爸把她接回來了。小寶,現在才五點,媽媽還需要休息,你也回房再睡一覺,OK?」天允看了看時間,替美壬解圍,這無意識的舉動居然也讓他自己吃了一驚。
而她像是海潮泛濫了似地,怎麼都止不住︰「天允,你怪我好不好?你越是對我好,我就,我就越是覺得對不起你!你怪我好不好?」
必須的好,她點點頭,露出一笑,臉色略顯蒼白︰「好很多了,小寶要留在這跟我睡嗎?」強烈的罪惡感促使她真的想對這個小孩好一點。
「好丫頭,別這樣!」
「不,天允,我求你,你責怪我,責怪我一次,這樣我會好過一點,真的,你怪我好不好?」望著他,祈求‘就怪我一次,讓我好過一點行嗎?求你了’
天允模模他小小的腦袋︰「Goodboy!」沒也哭會。
「我討厭打針。」揉揉眼楮,他終于注意到了藏在爸爸懷里發抖的女人,肥嘟嘟的臉上大喜,奔過去︰「媽媽,媽媽回來了。」
小寶懂事的離開以後,美壬忍不住的淚水終于還是絕提了,因為遺忘部分記憶,所以她會認為自己真的是個壞女人。坐在那,沒忍住「嗚嗚嗚嗚」的哭起來。
「媽媽,小寶好想你。」他肉嘟嘟的小手緊緊抱住狼狽不堪的媽媽,她衣服上的汗液讓小寶都忍不住心疼︰「媽媽,怎麼了?你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媽媽,那你這幾天去哪了?我醒來的時候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又丟下小寶了呢!」他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楮,喉嚨都快哽咽了。
「好了,我都不怪你了,你也不怪自己了好不好?」她紅腫的淚眼看的天允連心都快融化了,雙手像踫觸寶貝似地捧住她淚眼蓬松的臉,不停擦拭。
如果可以愛,何必要恨!
美壬是善良的,而天允說的又太過于煽情,很難讓她不感動。像受盡委屈的孩子,‘哇哇哇’的哭聲更刺耳了︰「對不起,對不起!」邊哭還邊道歉……zVXC。
月兌了鞋,小寶翻身爬上大床,挨著美壬身邊坐下來︰「爸爸說我生病了,把我送去魯教授那里醫治,魯教授要給我打針,好疼的。」
她的痛苦,一瞬間他居然能感同身受。這個連被劃開十公分長的血口都不會吱一聲的女孩,這一次卻哭得像海潮決了堤,一發不可收拾。
握住她紅紅的臉頰,天允拿嘴唇狠狠堵住她胡說八道的嘴,一遍一遍輕輕舌忝舐。一開始,美壬還有幾分反抗,可那種溫柔是她最不能割舍,又念念不忘的毒藥,只要一觸便會上癮。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