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爸讓我接手他的集團。」
「我听說這事了,大家早知道老舅的打算了,就沒告訴你一個人,怕你不肯。」
「我的確不想接手,一是我這邊做的很好;二是那邊有些老人是集團的元老,為集團出了不少力。現在卻成了集團的負擔——干不動工作卻領著高薪,佔著大量股份。這樣對年輕人很不公平。但是清出這些老人的確不是易事。他們都盤根錯節相互結成了關系網。而且老爺子面子上也下不去,畢竟跟了他多年了。現在集團就像一艘巨型老游輪,走不動了。我一接手就面臨著大刀闊斧的改革和集團人員大換血。這樣風險很大,可是不改革這艘龐然大物遲早癱瘓、沉陷。」
「老舅把集團交到你手上,也是考慮兩三年了。這些年他也盡量在整合資產。可是這畢竟是老企業了,有很多老集團的通病,有一大攤子事。你接手的確不輕松。」
「沒辦法,我不接手誰來收拾這大攤子事呢!」
「盡力而為,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了。」
郝文搖搖頭︰「不!在我這里就不允許有失敗。我不允許失敗!失敗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你啊,太好強了,從小就這樣!人生有得有失也是正常的!再說,失敗有多重衡量方法,都按你的標準來衡量成功的話,全世界也就那麼幾百個人算得上成功了。那大多數人還不得覺著活著沒意義。別給自己太多負擔,這事沒那麼嚴重。現在老舅的集團仍然健康運營,只是機構有些繁冗,內部存在些老集團都通有的毛病。又不是讓你接手一個瀕臨倒閉的企業。你就別給自己太多壓力了。」
「我以後要生一堆兒子,這樣他們可以相互扶持,遇事可以共擔。」郝文笑著說。
「你拉倒吧,孩子多了事才多呢!都在那爭你家產,你晚年都不得清淨!你說你偏向誰吧?個個都是自己親生骨肉。」
郝文笑著說︰「更愛哪個孩子他媽,當然就偏向那孩子了。這是人之本性。」
「你得了,你還想娶幾房媳婦?老實對待朵朵,這孩子多好!」
「我就那麼說說,我也得有那時間在那麼多女人之間周旋。」
「你這生一堆孩子的想法就不對!你還想生一堆,依我看兩個都頭疼。」
「我歲數不小了,我特喜歡孩子!一大堆孩子。」
「你那心思我能理解!我像你這歲數的時候,我巴不得全世界都遍布我的骨肉呢。你這歲數,人生正當時,春風得意,有些不靠譜的想法也能理解。你要到我這歲數了,你就知道,就守著一個人老實過最安穩了。依我看呢,撇開年紀不說朵朵還是怪適合你的。這不,我老舅老舅母(郝文的父母親)不也相差十幾歲嗎?二老現在還多恩愛。哦,對了!我再問你,你對這孩子是真心的吧?」
「你說呢?不真心的話能頂那麼大壓力也要非娶她不可?」
「我看你們這就是遺傳。你也只喜歡比你小老多的!」
「呵呵!的確,我比朵朵大16歲,我爸比我媽大15歲。不過這不可能遺傳,我二十幾的時候光喜歡比我大一兩歲的女人。」
「哈哈,跟表哥聊聊天心情愉快些了吧!」
「不錯!只有表哥最能掏出我的心里話。」
「那可是的!從小看著你長大的。」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看看孩子們,帶他們去吃中午飯。這都快到中午飯的點了。」
「行!那你帶他們吃東西去,你別管我了。」
「好!那等你好了,跟我騎馬去?」郝文說完壞笑的看著表哥。
「你小子現在還敢騎馬呢?你這不是害我麼,我這歲數了受不起那顛簸!」
「別老拿我跟你比︰你什麼歲數,我什麼歲數?」
「好吧!你就別在這氣我了,你能讓我多活幾年不?」
「哈哈哈,躺著吧老頭,我先走了。」
「你小子!你要有膽你過來!」
「我傻啊!」說完郝文哈哈笑著出了門,留表哥一個人在病房里咒罵著。
郝文出來沒看到那三個孩子,就打穆朵朵電話︰「朵朵,在哪?」
「舒逸在買糖葫蘆給我們吃!」
「吃什麼糖葫蘆,快回來,該吃中午飯了!」
「哦,知道了。」接著電話那頭傳來了舒挽的說話聲︰「誰啊?是叔叔嗎?發飆了?…」然後電話被匆匆掛斷。
這時郝文抬頭看到療養院對面,舒逸正保護著朵朵和舒挽過馬路——挺像個男人的!
帶三個孩子吃過飯,郝文打算帶穆朵朵回家。舒挽想和穆朵朵一起玩,她們有四五年沒見面了。舒挽一直都喜歡和穆朵朵粘在一起。舒逸則一言不發,他不喜歡和女孩們呆在一起,但是有穆朵朵在除外。
「舒逸,你去朵朵家嗎?」
「隨便!」
于是郝文只好拉著三個孩子回到家里。他郁悶和穆朵朵如此少的相處時間里還有人打擾,不過作為長輩,他也只能忍了。
「叔叔,您有事嗎?我看您悶悶不樂,心事重重的?」舒挽故作焦急的問郝文。
「沒啥!」
「您要有事,您忙您的去吧。我們不需要照顧看護。我們年輕人在一起,你跟我們玩也沒意思。」好家伙這是下逐客令嗎?
「那好吧,你們玩,我走了。」
郝文說完出了家門,突然覺得很空虛。去哪呢?他只好去看看艾莉了。艾莉驚喜他的突然出現,她熱情的吻了他。
一整個下午郝文都沒接到穆朵朵的電話,他只好無聊呆著看書——這幾個孩子,不知道玩得多瘋呢。
到晚飯時間,終于接到了穆朵朵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說話的卻是舒挽︰「叔叔,朵朵回學校住,我和舒逸送她後我們也要回學校了。舒逸請我們吃了烤鴨,您就不用擔心了,都飽飽的。」一口氣說完後就掛了電話。
留下郝文拿著電話還沒回過神來。
在艾莉那里吃了飯,郝文想開車去穆朵朵學校找她,可是想想又算了——人家可勁躲著自己,干嘛非死乞白賴粘著人家呢。
他決定留下來跟艾莉住一晚。晚飯後,營養師收拾好一切就下班回家了。保姆也出去逛了(保姆是二十四小時看護,但是中午和晚飯後她可以出去走走)
郝文斜躺在椅子上看著書。這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說實話這種香味很迷人。他抬頭看到艾莉穿著吊帶裙——額,怎麼說啊,孕婦實在不該有這麼迷人的香味。「郝,陽台很冷我們回到房間里去。」艾莉說完輕輕地拉起郝文。鬼使神差的郝文跟著她回了房間。然後艾莉開始親吻他,郝文習慣性的回應著。直到艾莉月兌去他所有衣服。「干什麼?」
「做讓人愉快的事!」
「不行,孕婦怎麼能…?」
「如果孕婦自己認為能呢?」艾莉笑容迷人。
「太罪惡了,如果你懷的是兩個女孩,或是有一個是女孩,我會羞愧死!」
「不!郝這不影響!他們很安靜。他們有自己的空間,你不可能撞見他們。」艾莉邊說邊把郝文壓到了身下。就那麼莫名其妙的郝文跟艾莉完成了一次。郝文一直說不清楚自己的動機,或許是好奇心在作怪吧。和孕婦來那麼一次還是很新奇的。再說這段時間他也有點憋屈,穆朵朵這個破丫頭總是對他能躲則躲,多少讓他有點郁悶。
後來艾莉又跟他要了錢,她把郝文給她的錢拿去買了一條鑽石項鏈。並說是劉珊珊帶她去買的。劉珊珊認為她居然沒有一件像樣的首飾這簡直不可思議。郝文只好又讓王小姐給艾莉打一筆錢。並告訴艾莉︰「艾莉,你要學會統籌規劃,合理安排各項支出。你知道嗎?你的一條項鏈,以剛畢業青年的收入,要掙二十年才能掙來。他們很早就得起來像沙丁魚一樣擠地跌上班;晚上下班後又得匆匆趕往城郊住所,到家基本都是七八點鐘。你這樣消費,對他們很不公平艾莉!」
艾莉立刻很小心翼翼的跟他道歉。雖然她多少有些缺乏誠意。但郝文無可奈何,他只能以對一個情婦的寬容,原諒艾莉。艾莉始終跟他不是一路人。
第二天一早,郝文在公司開完會,然後跟各部門經理交代了一周的工作。完了他匆匆趕完哈爾濱,那邊有一個大的項目。從哈爾濱回來已是周三,郝文得急著趕往香港。到北京郝文撥通穆朵朵電話︰「朵朵,快來機場!我要帶你回香港。」
「我明天、後天還上課啊叔叔。」
「別廢話!帶上身份證、護照和課本,速度打車過來!」
穆朵朵好像還想說什麼,郝文就果斷的掛了電話。他可不想听那麼多唧唧歪歪的理由。不到兩個小時穆朵朵如約趕到︰「叔叔,天塌下來,也得給我時間問問理由啊,這都期末了,馬上就要考試!」
「沒有理由,跟我走就是了。」
飛機上郝文始終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叔叔,我是哪里做錯了嗎?」穆朵朵小心翼翼的問道。
看著穆朵朵可憐兮兮的樣子郝文突生憐愛。
「沒有!我的小乖乖!」郝文擠出一絲笑容。
「叔叔,那是工作上的煩惱嗎?」
郝文點點頭。
「我要是個男孩就好了,可以幫叔叔分擔一些責任。」
郝文模模穆朵朵柔軟的頭發︰「朵朵?」
「嗯?」
「對了,咱家的水電費和物業費交了沒有?」
穆朵朵輕輕一笑,叔叔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些柴米油鹽的事了。叔叔好像現在突然才有了個家庭似的。」
郝文生怕她再問什麼,就慌亂的說道︰「我就隨便問問!」
「交了,這些事還用叔叔親自操心嗎?叔叔操心的事還不夠多麼?」
郝文一陣感動——其實有些時候男人需要一個妻子,就是能打理好自己沒時間操心的小事。有的時候妻子跟情婦的區別就是——妻子了解你、理解你,會默默為你打理好一切。而情婦除了表面討你歡心,根本不知道為你分擔。
「那家里生活費夠嗎?我有時候甚至忘了拿生活費給你。我太忙了,對不起朵朵!」
「叔叔怎麼突然說這些啊,這十幾年來都是這麼過來的,我早習慣了。」
「那沒錢了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要過?別墅的一年物業費不低啊!」
「叔叔,怎麼會沒錢呢,您每年過年都會給我壓歲錢,這些壓歲錢就足夠應付物業費了。」
「啊,你居然拿壓歲錢補貼家用!」郝文說完摟過穆朵朵。
「叔叔,這些小事,咱能不提嗎?怪矯情的!」
「朵朵,跟叔叔這麼多年你受苦了!」
「叔叔——都說不說這些了!」穆朵朵有點生氣的說道。
「朵朵,我現在才發現你都沒有一件像樣的首飾.」
「叔叔,首飾都不便宜,拿買首飾的這些錢給公司表現良好的同事發獎金,要更有意義得多。」
穆朵朵幾句話說到了郝文的心坎上,這才是一個妻子應具備的素質——能跟他想到一塊,能跟他追求一致。
「朵朵,謝謝你的支持和理解!」外人覺得朵朵跟著郝文怎麼都有享不盡的福。只有郝文最清楚,他最虧欠的是他的小小媳婦。對情婦他經常出手大方,因為他從來不會拒絕向他開口要錢的女人。而今天他徹底清楚了,除了情婦人生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
「叔叔,我們不要大手大腳花錢了,我想資助一些品學兼優的貧困孩子上學。」
當听到穆朵朵說‘孩子’時,郝文心里觸動了,在他心里她都還是個孩子呢。
「好的!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呵呵,叔叔在我心中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許多!」
郝文模模穆朵朵的頭笑呵呵的說道︰「睡會吧!」
周四周五,兩天都在開股東大會和董事會,元老們不希望一個小乳臭未干的小子來管理集團。他們其中一些人私底下已經合並股權,抬高公司股價,一旦談崩他們將集體辭職迅速轉讓股權撈走他們想要的好處。他們想把郝文置于兩難境地,如果大量回購公司股份,那麼只會抬高股價。如果不回購,元老們結成的聯盟的控股份額會增加,他們可以跟郝文達成勢均力敵的對抗。集團可能從此陷入癱瘓。郝文父親不是想不到這些,他深知曾經跟他並肩奮戰的人,總有一天會置他與死地。然而他也不是吃素的,他早已為郝文鋪好了路。現在父親身體雖然很不好——高血壓,高血脂。但是他的腦子還很好使。他放出消息,集團在美國的資產因經濟持續低靡早已縮水。第二天股價大跌,他讓郝文的幕後集團迅速大量購入。股價上漲,他又讓郝文迅速拋出,接著股價連續下跌。所有人都搞不清楚老爺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所以沒有人敢輕舉妄動。當股價連續下跌幾天後,郝文再次大量買入。元老們再也按捺不住,他們也讓幕後集團試著在高價時買入了一些。可此時郝文卻迅速拋售。一買一拋幾次折騰後,元老們亂了分寸。之前買入的股份成了燙手山芋——拿不得放不了。郝文這時卻有意低調的帶著穆朵朵離開了香港直奔昆明。有人放出小道消息,郝文在大陸的公司資金緊缺。大家知道郝文已經悄悄跑了,都很憤怒,原來這小子是打著接管集團的旗號來圈錢的!待股價平穩後,元老們只好拋出一大部分手中的股份。有些意志不堅定的甚至轉讓了股權。這時郝文父親出面買入了這些股份——成功打破元老們結成的鐵拳聯盟,滅了他們的囂張氣焰。每個集團的領軍人物變更都會有一段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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