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說道︰「月亮,你該懲罰我才對!這樣我心里的內疚會少一點。」
「不,雷恩,我怎麼舍得懲罰你呢?我甚至該感謝上帝,這只是個謊言。如果你真的得了絕癥,我余下的人生會很孤獨痛苦。你留下我們的兩個孩子離去,就像當年我父親留下孤獨的我離去一樣。我不想讓他們重復我的命運,因為沒有父親守候的人生是坎坷昏暗的。」說完穆朵朵眼中淚光閃閃——她懷念她父親,同時又為雷恩並沒有真正得絕癥而高興。是啊,比起讓自己的孩子沒有父親,雷恩的欺騙算什麼。
「噢!我的月亮!我的小天使,我會為此負罪一生。因為你的諒解,我願意從此成為你忠實的僕人。」
雷恩滿眼是激動的淚水︰「我愛你月亮!我的月亮王後!」
穆朵朵沒有說她也愛雷恩,因為她心里還裝著另一個人。這晚,雷恩睡在另一張床上,穆朵朵和他都和衣都而臥。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共同度過一整個夜晚。
第二天,穆朵朵照例和往常一樣回學校上課。她現在不用擔心雷恩了,他是健康的。以後他們的孩子不會沒有父親。有這樣一個父親守護,兩個孩子一定會很幸福的!
中午的時候,郝文終于打通了穆朵朵的電話。
「下課了嗎朵朵?」
「嗯」
「出來一會好嗎?我在學校門口!」
「好」
穆朵朵出去後看到郝文頓時很心疼——他憔悴得不行,顯然他一夜沒合眼。
「上車吧,我們找個地方說說話!」
郝文先帶她去吃了午餐,接著他們找了家咖啡館,郝文打算好好和穆朵朵聊聊。
「朵朵,你跟那個德國佬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我是他的未婚妻,我答應他的求婚了!」
「這麼說,他得到你了?」郝文沉重的問出這個問題。
「你說什麼?我不大明白你想表達的意思。」
「我說,他是不是得到你的身體了?」郝文顯然在強壓著嫉妒之火。
「沒有!」穆朵朵平靜的說道。
「你看著我!」郝文有點激動。
穆朵朵抬頭目光直視郝文。「沒有就是沒有!你覺得我有必要對你隱瞞嗎?不過如果以後有的話,我會如實告訴你的!我不是依賴你生存的情婦,我不需要擔心你會生氣。」穆朵朵說完這些,依然很平靜。
郝文一把抓住她的手「騙我的話,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您值得我騙嗎?現在我的未婚夫是雷恩,不是您!」
「那麼你的意思是,他值得你騙?你甚至背著他,悄悄上了我的床,這麼說是我讓他頭頂發綠了?」郝文一臉曖昧、壞笑、還有一絲嘲笑。
「你沒這個魅力,是我自己覺得身體太骯髒,不願污染他!」
「你說什麼?你用你認為骯髒的身體和我睡在一起,卻舍不得污染他?呵!他說不定比我還骯髒呢!」
「我沒興趣和你糾纏這樣無聊的問題!「
「好吧,換個話題︰回到我身邊吧媳婦!我才是你親老公!」郝文語氣變得很溫和。
「我需要考慮一段時間!好讓我們彼此冷靜想想是否真的那麼愛對方!」穆朵朵說完,故意學郝文一樣嘴角上翹壞笑著。
郝文痛苦郁悶的嘆口氣,閉上眼、撇開臉不想再看穆朵朵——他無奈的發現穆朵朵的處世方式越來越像自己了。這個他一手帶大的孩子,已經是個很有想法的年輕女子了。
因為沒有說服穆朵朵,兩人不歡而散。郝文越來越擔心、恐懼——他已經控制不了穆朵朵了;無論從身體上還是思想上,她都徹底獨立了!
也許是上帝幫郝文︰在穆朵朵的情感天枰逐漸傾向雷恩時,雷恩長達三個月的度假就要結束了,他得先回到德國去。在剩下不多的幾天里,雷恩每天都想和穆朵朵黏在一起。郝文每次去穆朵朵學校,都看到雷恩的車就停在她學校門口。那種因嫉妒燃燒起來的、對雷恩的憤恨,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郝文干脆換了輛新車專門跟蹤雷恩和穆朵朵。每次穆朵朵一下課就會立刻趕到學校門口和雷恩會面,接著他們會先去喝杯咖啡,然後吃飯。吃過飯,雷恩就會送穆朵朵回學校,然後他們會在校園足球場或樹蔭下坐到十一點。接著穆朵朵送雷恩到學校停車場,在那里依依惜別。郝文就一直在黑暗角落里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他都奇怪自己怎麼突然就能擠出那麼多時間,去做這一件既幼稚又毫無意義的事——跟蹤並不能使穆朵朵回到他身邊!
不過至少他心里平衡多了︰穆朵朵並沒有和那個德國佬回酒店去住。說明穆朵朵並沒有騙他,她的確和那個德國佬沒有越過雷池。要知道︰像她那麼誘人的妖精,跟她有過一次就不可能戒得掉她!她就像那美麗的罌粟花,如果你迷戀她的美,就得做好沉淪的準備。如果你嘗過她的滋味,你就會上癮、直至淪為她的奴隸。
雷恩回德國了,在回國前他和穆朵朵約定︰他將會在八月底再次來中國,那時候他要和穆朵朵結婚。在聖誕節前後他們的兩個孩子會順利出生,他們要在德國補辦一次盛大的婚禮!然後他會幫助穆朵朵到德國讀碩士、博士,他會無條件支持她熱愛的事業。將來他們會過著平靜幸福的家庭生活。說實話,穆朵朵還是有些心動的。畢竟,除了叔叔,她還沒有和其他男人好好戀愛過一場呢。雷恩給她帶來了戀愛的感覺,他炙熱的愛讓穆朵朵煥發出了青春的自信和光彩。而跟郝文在一起,穆朵朵感到的更多是壓抑、迷茫。叔叔總是想控制她的一切,他的愛自私又霸道。穆朵朵甚至懷疑郝文對她其實是一種變態的佔有欲,而非真正的愛。可是他總要強調穆朵朵對他必須只能是男女之愛。
雷恩走後,郝文終于有機會了。他去找穆朵朵,穆朵朵對他卻總若即若離的。郝文把這種態度稱做‘穆式冷淡’。這是穆朵朵特有的處世方式︰雖然表面上她對你客客氣氣,但是你能感到她那種︰不逢迎權威、不削一顧金錢和地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氣。而且這種‘穆式冷淡’一般是針對陌生人的。她居然用對待陌生人的方式對待養大她的男人!
當然,穆朵朵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她從心里鄙視這個男人。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早就遭到情婦的背叛卻渾然不覺,他就是個徹頭徹尾自信過頭的大傻瓜。
事情是這樣的︰保姆把小依的病歷本忘在了郝文的後車座上。第二天,郝文去找穆朵朵,恰好被上車的穆朵朵發現。本來穆朵朵也不在意,不過她偶然看到病歷本上居然有艾莉的住址和聯系電話。穆朵朵悄悄的帶走了小依的病例本並順利上了雷恩的車離開。也許是女人的嫉妒心和好奇心作怪,穆朵朵想看看艾莉那里是不是有一種特別的溫馨氛圍讓男人有回到家的感覺。周三一早,恰好沒課,穆朵朵便按著病歷本上的地址,找到了艾莉所住的小區。她帶了一束花,打算乘電梯上樓。開電梯的阿姨用審視的眼光看了看她,問道︰「到幾樓?」
「9樓。」
「沒見過你啊?到這做什麼?」阿姨還沒想給她按電梯。
「送花給9樓的!」
「9樓兩家人呢?找哪家的?」
「901」
「你是她什麼人啊?」
「您為什麼要打听這些?」穆朵朵反問道,她還從來沒被這麼盤問過呢。
看到穆朵朵不滿,阿姨立刻換了一副表情說道︰「哎呦!姑娘您別多心,這小區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我們這也是工作職責!」說完對穆朵朵陪著臉笑笑。
穆朵朵也笑笑說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壞人,901女主人她孩子的父親是我上司。」
「她孩子父親?哪個啊?是那個老外,還是那個體面的中國男人?」
穆朵朵一听覺得奇怪——怎麼還冒出一老外了呢?她覺得一定內有蹊蹺,于是就像和同齡人開玩笑一樣說到︰「您猜猜看?」
「哎呦,我可猜不到,不過她跟那老外更親密!倆人都外國人嘛!那個體面的中國男人很少來,不過每次來都要帶孩子出去玩。這麼看,似乎那個體面的中國男人對孩子更好點!哎呀,我也說不準了。」接著阿姨壓低聲音說道︰「我覺得這外國女人作風有點問題。」像阿姨這個年紀的女人對窺探別人的**、到處宣傳八卦是最感興趣的。
穆朵朵輕輕一笑︰「這些不是我該關心的,上司讓我送花我就照辦!」
「你上司是那個體面的中國男人吧?」
「您說呢?」
「哎呦,這我咋知道啊!我在這上班一年了,她們家我注意老久了。那個老外呢︰周一到周四每天都回,周五、周六、周日就沒人影兒了!那個體面的中國男人呢︰不常來!來也是周五、周六、或周日來一趟。帶孩子到外面玩玩回來,呆不了多久就走。我就一直納悶︰這倆男人誰是她丈夫呢?還有,她們家那保姆從來不說話,跟她打招呼也不帶搭理人的。她們家還有一人︰不知道是保姆還是干什麼的——戴個眼鏡,更是看都不帶看人的!整天買些蔬菜啊、水果啊什麼的!神神秘秘的!還有一個高個女的偶爾也來︰那氣派,跟女王駕到似的!老擺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兒!(她指的是王小姐)哎呦,找901的人,就你是第一個願意搭理人的!」阿姨一聊高興了,就像跟穆朵朵很熟了似的。她看到穆朵朵等得有點急,立刻說道︰「哎喲,瞧!我得給你按電梯呢!」說完真按了9樓。
穆朵朵到了901,在門口停了一會,還是沒按門鈴。她把花放在門口,轉身默默走到電梯口,按了往下的電梯。
阿姨看到她︰「哎呦,挺快的呀姑娘!」
「嗯!她家里好像沒人,我把花放在門口了。」
「怎麼會沒人,今兒周三,這一大早的估計還睡著呢。我昨晚還看到那老外和她一起回來,就沒出去過!」
「那老外住在她這里?」
「可不是嗎,周一到周四一天不落!周五到周日呢,那體面的中國男人偶爾過來。哎,那體面的中國男人就你上司吧?」
「嗯!」
這時阿姨壓低聲說道︰「可不許告訴別人啊!這都我是觀察的,這外國女人她作風問題很嚴重!你那上司也不像她丈夫,但是對孩子好。孩子長得也像中國人,所以我估模——你那上司是孩子父親。至于那老外呢,就是她相好的!你說這有錢人吧,好養小老婆!這小老婆呢耐不住寂寞又找了個情人,就這麼個關系!你說我猜的對吧?」
「上司的私事我不敢過問,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他妻子。反正我只負責辦事!」穆朵朵笑笑說道。
阿姨點點頭「你是對的姑娘,這上司的私事,知道了也得裝糊涂!」
「嗯!」穆朵朵輕輕一笑。
「走了阿姨,回見!」
「哎!你可走好啊!慢點啊!」阿姨似乎跟穆朵朵認識了多少年似的。
出了艾莉所住的小區,穆朵朵深深的嘆了口氣。真是可笑︰到處尋花問柳的叔叔也有戴綠帽的時候!這後院四處起火,看他怎麼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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