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潮濕陰涼,坐了一會就覺得冷,加上入冬後的天氣,夜里更涼,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只覺得牙齒咯咯地在抖。
他終于不再沉默,長臂一伸將我整個人擁入懷,又是心疼又是責怪的說︰「夜里涼,也不穿多一件衣服出來。」
想必他是坐了很久,因為我剛靠進他懷里時,他的懷抱並不溫暖,需要我們兩個人靠近才漸漸感到暖意。我在他懷里蹭了蹭,帶著點撒嬌的語氣說︰「還不是因為擔心你。」
他的下巴貼著我的額頭,默默的將我摟得更緊。我沒有反抗,乖乖窩在他懷里,只覺得我們現在這樣親密的舉動是再正常不過。
無意間,我瞥到他衣襟里有個淡黃色的小布袋子,這是我閑著沒事干做的香囊。簡簡單單的用針線將一塊布料縫成一個小袋子的模樣,里面塞了茉莉花,做完後只覺得這香囊奇丑無比,就四處亂丟。
結果有次給他撞見了,問這是什麼?我說是可提神的香包,他順口說︰那就給我吧。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只當是自己隨手所制的玩物,他要就給他。孰料,他竟隨身帶著,不由得,心里泛起一絲異樣的甜蜜,流淌到四肢百骸,感覺全身都酥軟了。
「是當當告訴你的?」他這話說是反問,語氣卻是肯定。
我嗯了一聲,抬起頭來看他,他神情已不似方才那麼悲傷,我不禁松了口氣,卻還是不確定地問︰「你還難過嗎?」
他手撫上我的臉,望著我柔聲道︰「有你陪著,不難過」
他的手弄得我臉發癢,我抓住他的手擱在耳朵邊,不相信地問︰「真的?」
他望著輕輕點頭,我莞爾一笑,把頭靠在他的肩上。他微微側頭,下巴摩挲著我的臉頰,像是情人間的親昵。
來之前,我曾猶豫過,待會兒見到他要怎麼辦,這段日子以來,我一直躲著他,因為見著他,我就會情不自禁的臉紅。可是,此刻靠在他懷里,我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羞怯,反而喜歡與他這樣親密無間。
「蕭磊」手緩過他的腰,默默地將他抱緊。萬籟俱靜,唯余我喃喃念著他名字的聲音,清冽如一泓山泉水。
他身子輕輕一顫,更加用力摟緊我的腰肢,右手抬起我的下巴,目光灼灼的看著我,「我喚你雨兒可好?」
說罷,他低頭,毫無征兆的在我唇上輕輕一吻,像是一個印記。我的臉又起了紅潮,心頭涌出一種叫甜蜜幸福的東西,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蜜糖罐里,周圍什麼都是甜的。
身畔,小溪水潺潺流淌,水面上銀光閃閃,仿佛天上銀河,靜謐無聲的流淌著。水面影影綽綽,月下兩人相互偎依的身影,隨著水波一圈一圈蕩漾開來。
相擁著坐了許久,眼角忽然瞥到他身畔有東西,閃閃發亮,細看原是他的玉簫。碧綠的玉簫,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的綠光,彷如一條綠絲帶,靜靜躺在我手中,掌心傳來涼涼地觸感。
「好漂亮的簫,」我由衷的贊嘆道。
蕭磊淡淡道︰「它就是‘朗月’」
‘朗月’?好耳熟,是在哪兒听過?忽然靈光一閃,我抬眼望他,他向我點頭。我驚的說不出話,沒想到他手中的簫便是‘朗月’。
‘清風朗月’以一曲《相思賦》聞名于世,是獨孤前輩與他夫人的定情物,如今卻分別在我和蕭磊手中,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和蕭磊相遇是冥冥中早已注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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