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怎麼逃出來的,算是死里逃生吧,雖然過程並不驚天動地,但足夠震撼我心,這樣的經歷一次就夠了。
我支支吾吾地說︰「說來話長,莊主您還是先說說……您怎麼會是娉婷的舅舅吧?」
「唉,這些年,你一定受苦了,」風莊主語重心長的說︰「孩子,我是你的親舅舅,而你的真實身份是趙琳媗。」
趙琳媗?何許人也?這暮娉婷何時又有這樣的身份?這話真是牛頭不對馬嘴。
「莊主,我還是不明白,我明明的是暮娉婷,怎會是您口中的趙琳媗?」
風莊主娓娓而道︰「媗兒,你是暮娉婷,也是趙琳媗;你長得很像姐姐,若非看見你手臂上的胎記,我也會認為你只是長得像姐姐的人,但你手臂上的胎記卻證實了我的猜想,你確實是姐姐的女兒,這胎記假不了。」
「什麼胎記?」我一臉茫然,好像這身上沒什麼胎記吧。
風莊主搖頭,含笑道︰「你看看自己的左手臂,臂彎上是否有個暗紅胎記,形狀似梅花,如果平常不捂熱不踫觸根本就看不見,這是你打從出生就有的,十七年了,你都長這麼大了。」
我將信將疑,挽起衣袖看了看,白皙的手臂上並無其他異樣。
按著風莊主的說法,輕輕拍了幾下,將手臂捂熱,白皙的手臂赫然多了幾條紅印,其中隱隱有個圓圈浮現,再用力拍幾下,圓圈漸漸浮現出梅花的形狀。我驚訝的看著這忽然浮現的梅花胎記,竟然真的有!
這個胎記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若非今日風莊主說出來,我可能此生都不會知道,這簡直就跟變魔術一樣。
「莊主,這……。」
「你剛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風莊主說著又感嘆起來,臉上交替著悲憫,哀傷,惋惜,整個人似乎沉入了久遠的過去。
「十七年了,你娘也去了十七年。十七年前,唐國還未覆滅,你爹是唐國丞相,你娘在那一年生下你,就在你滿月的那一天,唐國覆滅,你爹趙晉殉國了,你娘帶著尚在襁褓中的你流落于亂軍之中,後來,你和你娘失散了。我找到姐姐的時候,她已神志不清,甚至遭人凌辱,嘴里只會喃喃叫著你的名字。原本,她剛生產完,身子尚未恢復,又受了這麼大的打擊,我用盡辦法也沒能讓她活下來,臨去前她回光返照,再三叮囑我一定要找到你。過了十七年,我總算不負姐姐所托。」
我是暮雨,只是暮雨!我再三的告誡著自己,身體雖是暮娉婷的,但思想靈魂是我暮雨的,我可以置身事外做個閑雜人,做個單純听故事的人。
可為什麼听了風莊主的話,我卻忍不住落淚,心里也這般難過,是為了那從未謀面的‘爹娘’,還是為了突如其來加注在自己身上卻命運多舛的身世?
風若寒走過來,拿了手絹遞給我,「別難過,傷身又傷心。」
我抬頭,淚眼婆娑的望著他,萬般委屈無奈哽在心口,無法訴說,便化作眼淚落下。
怎麼能不難過,自小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原以為跟著暮征會有平安寧靜的日子,卻突然遭了滅門慘劇;以為遇到了蕭磊,能安全的過日子,卻幾乎每天都擔驚受怕,到了最後還是被丟下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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