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崢瘋狂的向城西街尾跑去,額際滴落的汗水迷蒙了他的雙眼,月兌力的停下來喘了幾口氣,前路好像遠得沒有盡頭,這跑個一上午興許能趕得到。等他把福祿糕送到沈硯修手里的時候恐怕夏候寵早已回去了,他的八哥不還是打了水飄?
「不行!那只八哥我可是想了很久了!夏候寵好不容易松口不能放過這次機會!」這樣想著司徒崢走到一處馬車前停了下來,掏出懷里的一兩銀子。「送我去城西天下第一樓!」
「好勒,小爺快坐好吧。」車夫熱情的將司徒崢請進馬車,司徒崢一個勁的催促著車夫行快些一邊坐在馬車里盤算著等會兒怎樣才能將福祿糕弄到手又怎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
沒多久馬車在天下第一樓前停了下來,司徒崢一骨碌的下了車奔向天下第一樓,「小二,我要一份福祿糕,給我用油紙包起來,快點!」
「好的,小爺先坐下等會兒,馬上就好。」小二屁顛屁顛的忙活去了。司徒崢打量了四周一眼,這里雖然人很多,但大部分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所以環境很安靜,沒有人喧嘩。他剛才那一聲敞開嗓子的叫喚已經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得不說天下第一樓的效率很高,不一會兒一份用油紙打包好的福祿糕就遞到了司徒崢手上。小二一臉獻媚的盯著司徒崢等待他的銀子。司徒崢皮笑肉不笑的將福祿糕背在了身後,「其實,那個``````我剛發現我沒帶銀子。不過我一定會來還賬的,那這個我就先拿走了。」司徒崢裝傻轉身之際幾個彪形大漢將他團團圍住。
「在我們天下第一樓還沒有白吃白喝的,那些白吃白喝的現在已經看不到了。」小二笑得不懷好意瞪向司徒崢。
「等一下!」司徒崢咽了咽口水,「你們不能動我!我可是京城首富之子,我爹是司徒峰。」司徒崢話音剛落幾人笑得前俯後仰,「首富之子?啊呸!首富之子會沒銀子付帳?你是首富之子我就是玉皇大帝了。哈哈哈``````」
「等一下!!」司徒崢拍開他們正要伸過來的‘魔爪’帶著視死如歸的心態道︰「我```我認識你們樓主,你們樓主跟我可是結拜兄弟!你們要是動了我,就讓你們有今天沒明天。」
「你認識我們樓主?那更是天大的笑話了!」那小二好笑的看著司徒崢最後抵死的掙扎有些不耐煩,「跟這小鬼還羅嗦什麼?拉下去好好的給我教訓!」
司徒崢一听及此像只八爪魚般死死的扒在櫃台上,任他們怎麼拉就是沒辦法拉開。「啊——啊!!你們放開我!」司徒崢突然靈光一閃大聲道︰「太和四十一年,二月進帳,十萬兩白銀,支出十萬五千兩白銀,賠損五千兩!寶悅。四月進賬,八萬兩白銀,支出十一萬二千白銀,折``````」
正在里間悠閑喝茶的立晟听到樓下的呼聲猛然一震,騰身而起沖出了雅間。當看到背出這些內情的竟是一個八歲大的小孩時立馬喝道︰「放開他!」立晟身形一閃便來到了司徒崢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領充滿殺氣的冷聲問道︰「誰教你的?說!」
其實司徒崢是無意間听到他爹和管家何金的談話,細作每月都會送來天下第一樓的賬本,說是下天第一樓一直以來做著賠本買賣,明著是高檔的酒樓,實則是劉丞相和太子設立的暗部和消息來源的總部。當時他也在場等著和父親一起出門,趁著他們談話的時候拿過賬本隨意的翻了翻,今日竟派上了用場。
「小爺我過目不忘,一看就記住了,我看了那麼多怎麼知道哪里看來的,總之對了就是了!你要是再不放開我便繼續,有心人總會听出一些端倪來的。你們天下第一樓小氣巴巴的,連一份糕點都跟小爺不依不饒是不是你們樓主只賠不賺的生意就快關門大吉了!」
「閉嘴,小子!!」立晟緊張的捂住了司徒崢的嘴,「我便是天下第一樓的樓主,立晟!告訴我,這些你到底是從哪里得知的?」
「無意間得知的。你這麼厲害一查不就知道了。但是現在讓我閉嘴我有兩個條件。」
「你不怕我殺了你?」立晟立時殺機大起死死的盯著司徒崢。司徒崢打了一個哆嗦,「我怕啊,而且我怕得要死。但是對你來說我死了比活著對你的麻煩更大啊,你這麼聰明,是天下第一樓的樓主一定會明白的``````」司徒崢很無辜的朝立晟眨了眨桃花眼。
立晟愣了愣,突然放聲的笑了,良久才平靜下來,「哪兩個條件?說!」
司徒笑得露出八顆整齊的牙齒,「第一,這份福祿糕你當作送我的,第二,我看你剛才‘嗖’的一下就到了我面前比馬車不知道快多少倍呢,所以我想讓你送我去城東。」
「呵呵``````」立晟陰惻惻的笑了,「小鬼,我看你是不知死活罷!」
「即然你不殺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你今天幫了我,說不定以後你也會有求于我的,到時候你就好開口了不是嗎?」司徒崢縮著肩怯怯的一瞬不瞬的看著立晟,「你不說話是答應了還是不答應?」
立晟挑起嘴角笑了,「小鬼,從來沒有人敢威脅我,你是第一個。不是我怕你才幫你的,你記住,是我立晟自願幫你的!」說罷立晟抓過司徒崢如一陣風般消失在了酒樓。
立晟的輕功十分了得,身輕如燕般在屋頂穿梭而過,才一眨眼工夫便看到了那抹坐在石階上的白衣少年。司徒崢興奮的叫道︰「就在那個穿白衣的小公子面前停下來。」
立晟冷哼一聲,有些不滿小鬼命令式的口吻,在快落地前立晟沒好氣的甩開了手,司徒崢狠狠的沈硯修面前摔了個四腳朝天。哀嚎連連。
「棺材臉,你給小爺來陰的!痛死我了!」沈硯修忙上前將司徒崢給扶了起來。司徒崢將手中的福祿糕一鼓腦兒塞入沈硯修懷里。沈硯修笑了笑,「辛苦你了,崢弟。」說罷又從腰間的錢袋里掏出三兩銀子給了立晟。司徒崢的小臉幾乎是在一瞬間徹底垮了下來,憎恨的盯著沈硯修,他明明帶了這麼多銀子出來卻故意如此的為難自己!此仇他記下了。
沈硯修乎視掉司徒崢幾欲噴出火來的眸子對立晟說道︰「銀貨兩迄,有勞了,這位大哥,告辭。」立晟冷哼一聲將銀子收好旋身躍上了屋頂,揚長而去。
沈硯修用眼角瞄向那道飛逝的身影嘴角噙著一抹狡黠的笑,讓身邊的司徒崢打了個冷顫,不會又在算計他吧?沈硯修打開紙包用縴長的手指拈了一塊糕點遞給了司徒崢,司徒崢錯鍔的猛然看向他,「你不是餓了嗎?」說著吞了吞口水。這來回折騰的他肚子也餓了。
「我吃不了那麼多,咱們一人一半吧。」沈硯修笑得溫和將糕點送到了司徒崢的嘴邊,司徒崢就著他的手張嘴咬了一大口,沈硯修也不講究將剩下的那一半塞了滿嘴,兩人相視一笑,司徒崢心底剛才那點不愉快也隨風而散了。
「剛才那個臭棺材臉,摔死小爺了!」司徒崢到現在走路還一拐一拐的,看在沈硯修總是分他一半吃的份上實在對他恨不起來,于是便把所有的怒火全記在了倒霉的立晟頭上。
「放心吧,我會幫你報這個仇的。他不是一個普通人物,是誰?怎會願意送你回來?」沈硯修皺著眉頭問道。司徒崢咬了口沈硯修遞過來的糕點含糊不清的說道︰「天下```第一樓的```樓主。他覺得我長得很討喜所以自願送我過來了。」司徒崢不是有意隱瞞,而是覺得沒有必要跟他說這些。
「我看不見得,他看你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你,你確定是你討他喜歡才送你的嗎?」沈硯修忍不住想逗逗小鬼才故意問道。
沒想到小鬼倒是沉得住氣,「管他呢!只要目的達到了就行了。」沈硯修無可奈何的看著他,「真正的冷漠薄情,看來是天性。」
「什麼?」司徒崢納悶的看向沈硯修,沈硯修搖了搖頭,「沒什麼。咱們都出城走了這麼遠了,‘好人’夏候寵到底在何處?」
「在前面小溪邊。那里風景可好了。我經常和小虎子他們來放紙鳶呢!」
「放紙鳶有何趣處?」沈硯修十分不解的問道。司徒崢訝然,「難道你沒有放過紙鳶麼?」沈硯修搖了搖頭,「沒有。覺得挺無趣的,所以從未玩過。」
「哦``````」司徒崢若有所思的不再說話。此時一道欣長的身影在草地上來回踱步,顯得十分不耐煩了。司徒崢興奮的叫道︰「夏候寵!我們來了。」
夏候寵猛然回頭,如沐春風的笑了,向他們跑了過來。「可讓我好等。」說罷又將視線轉到沈硯修身上,做了個輯,「沈公子,夏候寵冒昧叫你出來還請多多見諒,實在是太想交你這個朋友才會情不自禁。」
「夏候公子無需多禮。」沈硯修話音剛落司徒崢翻了幾個白眼,「真酸!你們公子來公子去的煩不煩啊?直接叫名字不好麼?跟你們講話就是不痛快,小虎子他們就從來不會這樣。」
夏候寵失笑搖了搖頭,「小虎子乃草莽之後自然不會講究這麼多。你呀你,就憑你這我行我素的脾氣將來如何繼承父業?」
「你管我這麼多?將來我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誰敢攔我?敢攔我,小爺就見誰殺誰!」司徒崢看似童真的話卻深刻的印在了沈硯修的心底,童言,是沒有更多的花花腸子加以修飾而表達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至于將來會改變,也只會是表面,一個人的本性卻是難以改變的,甚至不可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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