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八仙桌上,沈硯修左邊是司徒崢,右邊是蕭政,對面坐著沈印楓,倒是夏候寵坐得遠遠的。
沈硯修時不時的給司徒崢夾菜,司徒崢受用其中,蕭政心中一個勁的月復誹,這小破孩敢跟他搶人!還早了五百年!沈印楓一雙虎目死死的盯著兩人的一舉一動,眼中殺氣騰騰。
沈硯修不動聲色專心用膳,末了,司徒家準備了一場盛世煙火會,大家紛紛坐在如鎮子大的院內一邊乘涼一邊吃著點心瓜果津津樂道著一些皇城貴冑之間的瑣碎之事。
突然沈印楓走到司徒崢身邊笑道︰「這些也沒什麼好得意的,我大哥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罷了,他這人冷心冷情不會對誰真心實意的。只不過你是司徒家的少爺,‘首富之子’罷了,瞧,我大哥面對二皇子也是笑容可掬呢!」
司徒崢扭頭看向老是粘在一起的兩人心生妒忌,他從未見過硯修那樣對別人笑過,那笑容曾經只有給過他。沈印楓接著說道︰「要不要打個賭?真想證明你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你有本事就向他索取他那串佛珠,若是他送給你了,那你就嬴了。」
司徒崢被沈印楓的語言刺激得沖瘋了頭腦,沒好氣的說道︰「這有何難?我要什麼硯修都會給我的!」
「是麼?那串佛珠他看得比他的生命還重要,我就不信他會將那串佛珠送給你。」沈印楓說得自信十足,听他這麼說司徒崢倒是有些心中沒底了,可是好勝心又讓他不想這麼輕易的退宿,咬了咬牙說道︰「我在他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是不是最重要的不是你說的算。你以為```你是他什麼人?至少我和他還有著一層血緣關系,他憑什麼對你如此好,我大哥啊,你是不知道,做什麼都有他的目的在里面的,他不會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他對你的好是純粹的。」
司徒崢再也忍不住沖到沈硯修面前大聲的說道︰「硯修!我想要你身上一件東西。」周圍的人紛紛將視線移了過來。蕭政雙手環胸好笑的看著這個小鬼彎下腰與他的眼楮平視,「司徒家的少爺,要什麼東西沒有?何必要硯修身上的東西?」
沈硯修淺淺的笑了笑,神色稟了稟問道︰「那麼``````你要我身上的什麼東西呢?」司徒崢神色凶狠的盯著蕭政一字一頓道︰「我要你手中的那串佛珠。」
所有人听到這里皆呆愣在那里。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出沈硯修手中的那串佛珠價值連城,世間獨一無二。單不說這串佛珠的珍貴,對沈硯修也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更何況這串佛珠是沈家的傳家之寶,當年沈家老太君死後誰後也有給,就獨獨留給了沈硯修,可見沈老太君對長孫的疼愛。
沈琪一臉嚴峻盯著這邊,就連司徒峰也走了過來拉過司徒崢道︰「崢兒,別任性了。這串佛珠對硯修太重要,再說怎能如此的失禮無緣無故的向別人索取東西?」蕭政挑起嘴角笑了笑,「是啊,難道你不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要的麼?硯修不會當真。」
司徒崢看著呆愣在一旁的沈硯修有生以來第一次難過得想要哭泣,被沈印楓那家伙說中了麼?他對他好根本就是有目的,只因他是首富之子,若他不是首富之子,定也會像其他人一樣入不了他的眼,被他選擇漠視。所有人也皆當他是童言無忌,看到這里都轉過臉該聊天的聊天,該看煙火的看煙火,又熱鬧開來。
「原來我在你心里根本就不重要!說什麼你把我當弟弟也都是假的!」司徒崢委屈的吼道,司徒峰礙于這麼多人在此也不好管教只是壓低嗓音道︰「崢兒!你不是小孩了!我再說一遍,別再依著自己的性子胡鬧!」
沈硯修拉住發火的司徒峰釋然一笑牽過司徒崢的手將手中那串佛珠一圈一圈纏繞在司徒崢的左手上,說道︰「只要崢弟想要的我便送你,崢弟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這樣一句話讓所有人都瞪大的眼楮,蕭政眼中的妒忌之火似乎要將司徒崢灼出一個窟隆來。而沈印楓呆愣在當場一臉的不可置信。
周圍這麼多人,只有司徒崢笑了,他得意的回頭挑恤的盯著沈印楓。仿佛在說,看吧,說了我在他心目中才是最重要的!你偏不信!
蕭政努力壓抑著心頭的不樂,轉身提了壺酒離開了人群沈硯修默默的跟了上去。蕭政知道他在後面,但是不想這樣妥協,為什麼他要對他以外的人這樣好?好到讓他沒有辦法接受。即便對方只是一個不通世故的孩子。明明他才是愛著他的那個人,他卻總是選擇著漠視,甚至一個笑臉也吝嗇于給他。他以為他對所有人都是如此,所以他不計較,可是今天他才發現根本不是!在他心中也會有那麼特別的存在,但那個存在卻不是他,這讓他有多喪氣?
「吃醋了?」沈硯修難得帶著倜儻的語調跟他說話,蕭政本不想理他,但听到他有些示弱的語氣想也沒想就妥協的回過頭笑道︰「本皇子的確吃醋了,看你要如何補償我?」
沈硯修笑著從身後拿出一壺酒,「咱們以酒為名不如去上面喝個痛快?」說著沈硯修瞄了瞄屋頂,蕭政終于不再有任何芥蒂摟過沈硯修以物借力飛身上了屋頂。待兩人坐定沈硯修才轉頭看向他說道︰「武功倒是不錯!比起四年前又長進了不少!」
蕭政愣了愣,「真看不出來你懂武功。」沈硯修淡淡的一笑置之。舉起酒壺道︰「這一次,我先干為敬!」說罷沈硯修身體向後仰去,舉起酒壺動作說不出的優雅,酒水準確無勿的倒進口中一滴也沒有浪費,沈硯修隨意的抬起手橫抹掉嘴邊的酒漬,半眯的星眸看向蕭政,蕭政邪氣一笑喝了一大口,猛然吻向沈硯修的唇,將嘴里的酒渡到了沈硯修的嘴里,「喜歡這樣的喝酒方式嗎?不若你也試試?」
沈硯修挑起嘴角,學著蕭政的模樣將酒渡到他嘴里,蕭政一手猛然摟過他的腰沒有再松手。唇舌纏綿的激戰越演越烈,蕭政猛然將沈硯修壓倒在屋頂,濕濡的舌深入,沈硯修突然拉開蕭政,笑道︰「看,遠處的煙花開得多美啊!」蕭政翻身躺在他身邊,隨意的說道︰「你若是喜歡看,等將來我做了皇帝天天帶你爬屋頂讓那些小太監小宮女給我們放煙火。」
沈硯修失笑出聲,「等你真的做了皇帝的那一天,這天下哪能讓你胡鬧?」蕭政仿佛十分不滿沈硯修對他的嗤之以鼻和滿不在乎的態度傾身上前咬住他的唇良久不肯松口,沈硯修吃痛蕭政才放開他,「為何不肯相信我說的話?」蕭政伸出手摩挲他柔軟如玉的耳垂和頸側帶著受傷的眼神看著他。沈硯修拉下他的手輕如羽翼般吻了吻,看向不遠處那場盛世煙火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希望你為了我做一個萬人敬仰的明君,至于為了我學什麼‘周幽王烽火戲諸侯’我看還是算了!我可不是美人,我是沈硯修。」這個天下遲早是蕭政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沈硯修拿過旁邊的酒壺自飲起來,蕭政斂下眼眸,冗長的嘆了口氣,「就是因為你是沈硯修才讓我更難以看透和```和不知所措,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這一切都是我在自做多情,像個傻瓜一樣自導自演而硯修你卻仿佛置身事外,讓我很不安。我不知道你何時會離我而去,一想到這里我就會害怕,常常晚上從夢中驚醒獨自一人坐到天明。」
沈硯修緊緊握住他的手,「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你的手也在我手里,只要你不松手放我走,我的手會在你手里一輩子。蕭政``````你在我心里和崢弟一樣重要。」
听到他如此親切的喚著司徒崢蕭政猛然吻住他的唇,「我知道你把他當弟弟,但是我還是會妒忌,你對他比我好!你將那串佛珠送給了他,那麼你將這支玉簫送給我,你舍得嗎?」
蕭政話音剛落沈硯修毫不猶豫的從腰間取下玉簫遞到他手中,「從今爾後,這支玉簫只會為你吹奏``````現在你可消氣了?」蕭政這才抿著嘴笑了,將玉簫寶貝的捧在手心,揚起下巴聲音無比輕揚的說道︰「這還差不多!」
沈硯修這才發覺其實蕭政很多時候都很孩子氣。
這一年這一天,他將玉簫贈予藍顏,佛珠贈予知己,多年後誰曾想物是卻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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