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要的甜湯。」此時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環將那放有毒藥的甜湯正要端給沈琪,沈琪一陣怒罵,「你這賤婢好生愚笨!崢兒小少爺在這里當然是賓客至上,平常我都是怎麼教你們的?」
小丫環嚇得手一抖趕緊折回了步子將湯端給了司徒崢才慌張的退了下去,沈硯修雙手緊握拳頭盯著那碗甜湯,見司徒崢無動于忠心才放下了一半,然,沈琪皮笑肉不笑道︰「崢兒,這甜湯可是硯修吩咐廚房給你做的,听說你病了,好給你送過去。沒想到你竟來了。」
司徒崢這才側過臉看向右手邊的那碗甜湯,沈默了一會才伸出手端過碗眼看就要遞到嘴邊,一直沉默的沈硯修騰身而起走到司徒崢面前猛然奪過他手中的湯仰頭一飲而盡,司徒崢錯鍔的盯著他,沈硯修挑起嘴角笑得輕蔑,「從今天開始別想在這里拿走任何一件東西。」
沈琪黑著臉卻沒有阻止,反而好以整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你!」司徒崢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欲哭無淚的模樣讓沈硯修的心揪在了一起,「我叫你走,你沒听到麼?難不成讓我趕你走?!」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司徒崢沙啞著聲音控訴著,「我究竟哪里做錯了,你說出來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改。」
沈硯修搖了搖頭,「不是改不改的問題,而是——我討厭你,其實我一直都不喜歡你,這樣說你可明白了?別再自討沒趣了!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準倒霉,你現在就給我馬上滾!」
司徒崢瞪大著眼怔忡的看著沈硯修,全身巨烈的顫動著,卻固執的不肯離去。
沈硯修急了有些失控的吼道︰「我讓你滾,你滾!你听到沒有?滾啊!!」
「你說過,我```我才是最重要的`````你說過`````」司徒崢哽咽著,豆大的淚珠沒有節制的滾滾而落。
「我說過的話怎麼會記得這麼多,就算真有說過也是騙你的。我沈硯修平生最恨的就是像你這種沒長腦子的蠢東西。」沈硯修轉過臉看向沈琪,「爹,你不是說娘還在等我嗎?咱們現在就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
「好了,硯修,你怎能說得如此過份!」沈琪假意的隨意訓斥了他兩句朝門外的家丁吩咐道︰「來人!去備馬車!」
沈硯修暗中舒了口氣,月復中如刀攪的痛疼讓他全身直冒冷汗,他不敢再回頭看司徒崢,生怕一不小心就會露出馬腳而連累他。
沈硯修緊跟在沈琪身後,在司徒崢看不見的地方獨自承受這一切傷痛,黑色的血順著嘴角不斷的溢出,沈硯修舉步維艱,但他知道他不能停下,不能回頭,亦不能軟弱。
司徒崢傷心又不舍的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他多麼希望他會回頭看他一眼,然後他們冰釋前嫌,還能像從前那般相依相伴,直到沈硯修跟著沈琪上了馬車絕塵而去,司徒崢久久的駐立在那里,他的視線一直隨著馬車的遠去而飄遠,終究親密難尋```他就這樣離開了。
七月的雨來得很突然,明明剛剛還是艷陽高照此記得卻是烏雲密布,才傾刻間,大雨瓢潑。
司徒崢失魂落魄的走在雨中,眼中一片茫然之色,他仿佛什麼也看不到,听不到。不知不覺中他來到城內有名的仙水湖畔,菡萏盛放,在細如牛毛的雨水洗滌下更加清麗動人。一陣風過,雨紛飛,將湖面擊起一層層的漣漪。遠處被水霧模糊了,不真切。
司徒崢失神的盯著湖面,此刻他已全身濕透了,他扯下一直掛在脖子上的木雕女圭女圭,曾憶過去他連沐浴入寢都不舍得摘下。他用指月復來回摩挲著那刻著的‘修’字頓感萬分悲憤。心中升起一陣恨意,用盡氣力將那小木偶負氣的擲入湖中,淚水與雨水混在了一起分不清楚。
丟了才一會兒司徒崢又頓生不舍,沒有多想便心急如焚的跳下湖去尋,找了一兩個時辰卻再也找不回來了。此刻的他別提有多傷心多喪氣了。泡在水中也不知過了多久,回去的時候暮色尚淺,雨仍舊浠浠瀝瀝的下個不停,司徒崢進門後就暈了過去,接著一直高燒不退`````。
出了繽桃苑,馬車總有些顛簸,然而這些輕微的移動對此刻的沈硯修而言都是一種折磨,月復部的疼痛讓他冷汗如雨而下,一直不斷吐出來的黑血染紅了整個前襟和寬袖。
沈琪看他痛苦的模樣還冷笑道︰「痛苦才剛開始,你服下的是斷腸草的巨毒,先只是吐血,再過不久就會七竅流血而亡,就自一息尚存,經脈也會被這巨毒侵蝕而哀竭,變成殘廢!」
沈硯修挑起一抹嘲諷的笑看向沈琪,「你真以為斷腸草能奈我何?!這種痛又算得了什麼呢?其實,最痛的不過是人心的背棄,它比**上痛過一千倍一萬倍!你愛了,就不該奢求得到同等的愛,你恨了,就不該讓自己的心倍受折磨。」
沈琪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腦羞成怒的吼道︰「混帳!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哈哈哈`````我說的只是事實!因愛生恨,因恨而去報復,因果循環,你不會得到寬恕,你只會罪孽加重,親自用雙手給自己刨一個墳墓!」
「閉嘴!閉嘴!!」沈琪被徹底激怒,雙眼布滿血絲一手狠勁的揪著沈硯修的頭發恨聲道︰「我不需要得到寬恕!因為背棄的人是你們,是你們對不起我!我就想看著你們痛苦我才能得到一絲安慰!」
此刻沈硯修雙眼流出兩道血淚,咬牙道︰「這不是安慰,是痛苦!你潛移默化的告訴自己,痛到不能再痛就會感覺不到痛,呵呵````到頭來不過是自欺欺人!」
沈琪笑變得扭曲,他放開了有氣無力的沈硯修,陰陽怪氣的笑道︰「不管你說什麼也阻止不了我了,這場報復已經開始了就沒有退路,你真以為我會那麼輕易的放走司徒崢嗎?不!姓司徒的都該死!包括你,野種!
沈硯修渾身顫抖著,他瞪大著眼楮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但是眼前卻越來越模糊,直到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他模索著想要了解周圍的一切,可是卻徒勞無功,突然沈琪仰天大笑道︰「你是不是眼楮開始看不見了?太好了!沒死更好!讓你就像廢物一般的活著!讓我更開心!」
「你````」沈硯修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聲音也開始嘶啞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啞了!哈哈哈``````,又瞎又啞了!哈哈哈`````又瞎又啞了!!」沈琪像個神經失常的瘋子般笑得淚水如決堤的河滾滾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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