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與白天只在那一瞬之間交錯而過,天漸明了。湖岸上的人大叫著司徒崢。楊惜若幾乎失去了站立的力氣,哭著叫道︰「你們還站在這里做什麼?給本宮跳下去找!你們找不到皇上就提著人頭來見本宮!」
那些暗水性的侍衛正欲縱身跳下去,突然湖面泛開一圈圈漣漪,‘嘩啦’一聲打破了沉重的氣氛,司徒崢沖出了湖面,侍衛們將他拉了上來,宮婢們送來了狐裘給他披上。司徒崢此刻被凍得全身僵硬月兌力的被侍衛攙扶著,他發誓他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狼狽過!
他全身顫抖著,臉色很是蒼白,嘴唇變成了暗紫色,他移步走到沈硯修面前,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他緩緩的將手遞到了他的面前,握緊的拳頭卻久久沒有張開,那是因為他握珠的手一直在湖中緊緊攥著被凍僵了的緣故。沈硯修忍住心頭的感激和心疼抬手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手心中五顆血佛珠散發著溫潤的紅暈,那一刻沈硯修的淚水沒有意識的滑落,他接過佛珠,「你``````」
司徒崢撇過頭不再看他,雖然狼鋇卻依舊霸氣威嚴的喝道︰「給朕散了!」那些人嚇得匆匆行了禮各自散了。
「皇上!」楊惜若本想上前扶住他,卻迎上了司徒崢無比冷冽的眼神,伸出去的手生生在半空頓住了。「臣```臣妾很擔心皇上```」
「你——回去!「冷冷的丟下這三個字他眼也不斜的走過她的身邊,她恨恨的瞪著沈硯修咬牙切齒道︰「我真是不明白你究竟哪里好?!你究竟哪里比我強?!為什麼他的眼中只看得到你的存在?為什麼!」淚水無聲的滑下,流過她漸漸風干的心。沈硯修頭也不回走得匆忙,司徒崢對沈硯修無條件的付出和深情,就算追尋到到天荒地老,似乎也沒有答案。那無言的深情化成一陣夾著冰雪的冷風,吹亂了她一頭雲鬢,除了一個冷顫什麼也未剩下。
司徒崢揮退了所有人,換下濕衣杉徑自爬上了床,身體明明已經開始回溫,可是他還是感覺好冷,冷徹心骨!他環抱著自己卷縮著身體像一只受傷的困獸獨自躲在黑暗的角落舌忝舐著那道鮮血淋灕的傷口。
突然一只溫熱的手觸到他的額角,那道讓他隨時會讓他失控的聲音在他床頭響起,「你發燒了```」
「不用你管。」此刻司徒崢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沒有往日那般強勢咄咄逼人。
「那好吧,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離開床頭轉身走了兩步,卻听到他疑似哽咽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一根根刺狠狠扎進了沈硯修的心。他```哭了嗎?他心跳加速回過頭看他,而他只留了一個寬闊輕顫的背影。想要冰封的心瞬間柔軟了下來,他折回了身站在床頭,怔忡的盯著他,靜默無聲。
良久,卻只听到司徒崢說了三個字,「你走吧``````」他咬著牙克制著身體里正喧器著要宣泄的委屈,雙拳緊握,因為太過用力都已見血。不管他怎麼做反正都是錯,看他呆在自己身邊如此難過他比他更難過,他每一個不在乎的眼神,每一次拒絕他的語言就像一次次凌遲一寸一寸的割著他的心,或許他真的不愛自己,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舍得放手,他不止一次問過自己,為什麼如此的愛他,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加起來不過短短兩百天,也許他過了奈何橋已經忘記,對他的愛究竟積累了幾輩子等侍了幾個五百年?
「你```我```」沈硯修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該不該說?最後只化成一聲冗長的嘆息消散在空氣中。
「你說你要走,你說一刀兩斷``````」司徒崢泣血堅難的吐出這些話,「你說你不想再看到我,你說你恨我,你說不在乎我做任何事!可是——!」司徒崢痛恨的低吼道︰「我就是在乎你所說的這一切!!我只想讓你成為我一個人的,不準看別人,不準想別人,不準呆在誰的身邊超過半個時辰。我嫉妒每一個與你親近的人,我害怕你會跟他們走不肯回頭看我一眼,就算我流著血你也不肯回頭!我想讓你覺得呆在我身邊只有快樂和幸福,可越是靠近你你就越痛苦,是不是我做什麼都是錯?若是一直這麼錯下去你對我只有了恨``````那要怎麼辦?」
「別再說了``````」沈硯修心疼的從身後緊緊攬住了他,他的手越過他的肩頭,觸到他冰冷的臉頰,淚水沾濕了他的指尖,無盡情長。
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