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黑暗中女孩掙扎著,她不知道是誰在她奔跑時,拉住了她。直愣愣的瞪大了眼楮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碧兒,別動,是娘親。」用力握住女孩的大手動了動,而後嘶啞的說著。
「娘親?娘親真的是你嗎?」原本恐懼的女孩突然驚喜了起來。
「碧兒你恨娘親嗎?」女人對著女孩費力的說著。
「碧兒不恨娘親,碧兒最喜歡娘親了。」女孩在黑暗中抱住了女人。
「碧兒,記住,我們不是什麼巫女,也不是惡靈,是村里的人胡言亂語。我們是人,正常人。」女人對著女孩說道。
「娘親,那為什麼村里的人總是欺負我們?」女孩對著女人疑惑的問道。
「因為我們都是在四月四日出生的,村里的人稱這日為不詳日,所有在這日出生的人都得離開這個世界。」女人吃力的為女孩解釋著。
「娘親,我們該怎麼辦?」女孩驚心著用力的抱著女人。
「不要怕,我們會好好的,來,我們先睡一會兒吧,等天亮了在想辦法。」女人慈愛的撫模著女孩的頭發。
「嗯。」女孩在寂夜中緩緩睡去。黑暗中的女人並沒有與女孩一起入睡,只是一直看著女孩,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似在決定一件很重要很為難的事情。女人時不時舉起自己的手伸向女孩柔軟的脖子,而後又重重的放下,這樣的動作一直重復著做著,直到臨來了第二天的黎明。女孩櫻唇微張,縮成一團在女人的腿下蜷縮著睡著,即使傷痕累累,卻不乏可愛。女人對著自己的女兒,無奈的笑了笑。而後自言自語的說著。
「碧兒,娘親好累,好累。想要睡覺了,原本想帶著你一起離開的,可是,娘親實在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哇,以後好好的照顧自己,活下去。」女人閉上了眼楮,眼角的淚水落在了女孩的額頭上。
「娘親,你哭了嗎?」剛醒的女孩朦朦朧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說著。女孩抬頭,看見破窗外白茫茫一片,而後驚喜的對著女人說著。「娘親,娘親,你看,下雪了呢,好漂亮啊。」「娘親,你醒醒啊,下雪了哦。」女孩見女人不回答,便推了推女人,企圖可以搖醒女人。可不管她怎麼遙,怎麼叫,女人都一動不動。此刻的女孩愣了,她發現,女人傷痕累累,嘴角漫著血絲,面容蒼白,頭發凌亂的散著,頓時,她懂了,那群人不僅僅來找過自己,他們先找了自己娘親想置她余死地,可母親卻拖著最後的力氣保護了自己。此刻的她並沒有哭,因為她已經沒有了淚水。她知道,現在只有她一個人了。外面的雪繼續飄著,卻沒有了剛開始驚喜。周圍的氣氛變的寂靜,孤單,冷清。悲傷的氣氛油然而起。一個小女孩用小手在寒冷的大雪中里挖著冰土,即使雙手鮮血淋淋,即使身心疲憊,她也沒有停下動作。因為她想讓她的娘親睡的好好的,不讓任何人打擾到她的娘親。就是抱著這樣的願望,她才有如此堅定的意志。終于,她挖出了一個大坑,然後將母親的尸體托到坑里,在用小手將冰土一點一點的填回去,直到看不見女人的尸體。
「娘親,我知道的哦,你沒有拋棄我對不對?」
「娘親,碧兒好累好累,碧兒想睡一會兒覺了,等等給您找好吃的去。」
「天尋哥哥,碧兒——」
稚女敕的童聲在大雪中響起,回應她的只有寒冷無情的寒風。女孩在雪地里勞累的睡去——
我是可愛的分界線
「我想起來了,沒錯,這個小女孩是我。」寧碧兒忽然出聲。
「現在總相信我說的了吧,你早在六年前的這個雪天喪命了。」夢馨月對寧碧兒說道,雖然她很同情她的遭遇,可是,任何人都不能違背生死輪回的法則,一旦逆發而行,定會遭受無盡的詛咒。她不能因為同情她,而讓一城的百姓含冤而死。
「碧兒,怎麼會這樣?」安天尋不可置信的看著寧碧兒。
「天尋,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你走後,我和娘親就沒有了保護罩,最後——」寧碧兒走向那個睡去的女孩,用手模了模。可手一踫到女孩,便穿了過去。
「怎麼回事?」寧碧兒看向夢馨月。
「面前的這一切只是多年前的影像,並不是實物。」夢馨月說完,白光倏地消失,眾人又回到了安府的後院。
「天尋,我想,我確實該離開了,我只是這個空間的幻像,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人們無故變成死尸,自相殘殺著,含冤而死,都是因為我的存在,因為我使這個原本正常的空間產生了扭曲。」天漸漸暗了下來,變的深邃,雨不盡人情的落了下來。風,柔婉地揚起了寧碧兒的長發,如此寂寥,如此安然。
「是因為我讓你回來找我,所以你就來了是嗎?」良久,安天尋對著寧碧兒說道。
「嗯,我不甘心就那樣死去,如果死去了,就不能履行我們之間的承諾了,你說,如果我不來,你就在也不理我了。」寧碧兒淺笑著。
「可我明明有著我們之間這幾年的記憶。」安天尋無法接受事實,疑惑的問道。
「我想,因為我的出現,所以連這座城市里所有人的記憶也被篡改了吧。」寧碧兒依舊淺笑著。現在的她除了笑,也不知道該持有怎樣的表情了。她接受了命運。「解除這詛咒的辦法就是讓死者回歸死亡對嗎?」寧碧兒看向夢馨月。夢馨月不忍回答。既而寧碧兒又看向北辰月羽,白劍蕭,艾小玉。眾人都避開了寧碧兒的眼神。寧碧兒笑了笑,看向了安天尋。「永別了,天尋,下輩子,再見。」不知何時,寧碧兒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她用那把匕首,直直的刺進了自己的胸膛。眾人大驚,下意識的想去阻止,可還是晚了一步。在這雨的哀曲里,她消了自己的顏色,散了自己的芬芳,結束了這短暫真實而又不真實的生命。
「碧兒走了,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麼原本死去和變成死尸的百姓應該會復活的吧。」
「明天,明天我就不會記得這一切了,永遠的忘記了碧兒曾經回來過,然後又消失了。」
「這段記憶馬上就會不見了。」眾人只見安天尋自言自語的說著,一直重復著這幾句話。
真實過後,滿目盡是山河的永寂,原本的歡顏消失與某個天際。耳畔,時光燃盡過去的回憶。一次離生,可以顛覆整個空城。一份執手,可以溫暖整個寒冬臘月。一次人生,所謂的年華轉逝,也只不過是今生插肩,來世而過。一份承若,換取了靈魂的不死不滅。眼淚永遠都是流在故事的結尾,流在一切的結束!寧碧兒的消失,恢復了落夕城的一切,從此,落夕城依舊是外來來客最愛來的地方,情侶成雙成對的來這看最美的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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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她好可憐,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明天誰也不會記得有她這個人的存在。明明什麼壞事都沒有做,只是出生在了怎麼個日子就要處死」艾小玉在夢馨月背後嚷嚷著。
「唉。」夢馨月只是嘆息。如果寧碧兒不是死去那麼多年了,再加上又是詛咒的形成者,她或許還可以救她,可是事實如此,她也沒有辦法。
「七兒,這一切到了明天我們所有人都會忘記,這是真的嗎?」北辰月羽嘆了口氣,感慨著說道。
「月,你想記得這一切嗎?」夢馨月轉過身看向北辰月羽眨了眨眼。眾人一陣無言。只抬頭望向了那已經垂落西山的夕陽。
突然,「砰砰——」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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