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是說的那門子胡話呢?」飛雪可不敢把寧心的這話當真,眼瞅著寧心歪在屋里的軟榻上,精神不濟的樣子,想起那天的事,忍不住問道︰「小姐,是不是生姑爺的氣了?」
寧心听了,撇了一下子嘴,懶懶的把鞋月兌了,一彎腿,把兩只腳也伸到了榻上,人更往榻上歪得不成形,嘴里似不在乎道︰「我跟他,呵……我跟他生得哪門子氣?不過是跟我不太相干的人,隨他去吧。」
一旁,碧樓正在做著針線,听了這話,抬起頭說道︰「小姐,還說不氣呢,听听這話,一說出來就帶著一股子怨氣!其實……」
門簾掀起,外面的小丫頭通報,「大小姐,鄭媽媽來了」
這鄭媽媽原是老太太那邊小廚房里的人,寧心注意了她一段時間,見她辦事得利,便將她提了出來,把嫂子林氏園內的管家婆子撤了,升她做了管事,現在在林氏身邊做了管事媽媽。
碧樓一听鄭媽媽來了,連忙將話打住。
鄭媽媽進來,先跟寧心行了禮,然後說道︰「大小姐,奴婢來領月錢。」寧心听了,便將領月錢的牌子遞給她,「去吧,記得替我向嫂子說一聲,這幾天我身上不舒服,就不過去看她了。」
「是。」鄭媽媽接過牌子笑了笑,見碧樓正做荷包,不由笑著說道︰「大小姐準備了多少荷包?奴婢听說,前個對面的陳府嫁女兒,為女兒準備了八十多個,還不夠使呢,而且每個里面都裝了四兩銀子,那陳小姐嫁的是大學士方大人家的三公子,大小姐嫁的是世子爺,齊王府上的人不知道要比方家多多少倍,咱們可要多準備一些啊。」
飛雪一听這話,怕小姐听了又要生氣,連忙打發她出去道︰「讓媽媽操心了,荷包的事,夫人早就命人備下了,媽媽還是快點去賬房領月錢吧,免得等會領月錢的人多了,還要等著。」
鄭媽媽听了笑了笑,「是,是。」轉身走了。
寧心听得鄭媽媽的話,等她走了,越想越覺得來氣,人家陳小姐嫁的是方三公子,那是明媒正娶,她怎麼能跟人家比!她算什麼?不過只是左右是一個妾?要什麼荷包,打什麼賞子?一看碧樓還在繡著,一股無名之火冒上來,她氣得抄起身後的靠枕,便砸了過去,「別繡了!」
碧樓被她砸過來的靠枕嚇了一跳,差點被針扎了手,抬頭一看寧心滿臉怒氣,連忙放下針線,把靠枕從地上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給寧心拿了過來,勸說道︰「大小姐,這是何必呢?」
「何必?我有什麼能跟人家陳小姐比?人家是妻,我是妾?自古以來那有妾跟妻比得道理!」寧心一時忍不住將心里的怨氣,月兌口而出!
她氣不過,她又怎麼能不生氣呢?
憑什麼好事、便宜都讓那個男人佔了去?憐心給他下藥,跟她有什麼關系?他憑什麼讓人不聲不響地把她給擄走,用完了,事後又把她像廢棄的東西一般給丟了回來,他拿她當什麼?發泄工具?!Pxxf。
若不是飛雪碧樓二人對她一片忠心,對此事守口如瓶,一旦走漏風聲,她豈不是只有尋死的份!
如今他又對她避而不見,把她晾了起來,憑什麼?她欠他的,該他的!
飛雪碧樓見寧心真的生氣了,不由一時間都沉默了。
片刻,眼見寧心又是兀自傷心,兩個眼圈都紅了,碧樓跟飛雪對視了一眼,想了想,終是忍不住又道︰「小姐,鄭媽媽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不然氣壞了身子,姑……世子爺他又不知道!你若是真的惱他,等見了他,把這事當面跟他解釋清楚,不就行了。」
寧心听了,忍不住脾氣又上來,道︰「我憑什麼跟他解釋?他以為他是誰?非得讓我豁出去不要臉面……上趕著巴結他!」
飛雪一見大小姐鑽了牛角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道︰「大小姐,你別傷心,其實我和碧樓都知道,這幾天你一直強打精神,心里並不好受,可是出了這樣子的事情,你不跟世子爺解釋清楚,怕是兩個人的誤會更深,倒不如像碧樓說的,小姐先把這事跟世子爺解釋開了,以後再有什麼,也好說話啊。」
正說著,門簾掀起,又有人進來了,這回來的是寧氏身邊的丫頭雲落。
雲落一進來,沒有注意看寧心的神色,上前便給寧心行禮道︰「大小姐,大少爺讓奴婢過來傳個話,讓您趕緊換件衣服,去東側門!」
寧心連忙擦去眼淚,強顏歡笑道︰「什麼事?」
「奴婢不知道,大少爺說很急!」
就我我什。寧心听了想了想,一定是大哥有急事找事,便起身換了套出門的衣服,也沒帶飛雪碧樓,獨自便朝東側門去了,剛走到那兒就見南宮雲風一身青衣,已叫人備好馬車,正站在馬車前等她。
「大哥,什麼事?」
「你先上車,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反正不是什麼好事,你還先有個準備,我帶你去個地方,等到了那兒,你自己看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回頭,咱們回家來再說!」南宮雲風扶寧心上了馬車,也沒叫其他人跟著,自已充當車夫趕著馬車去了。
寧心听了坐上馬車,不由開始胡思亂想,也不知道兄長帶她去什麼地方,又去看什麼?可是她一上車,就覺得心神不寧,仿佛有什麼事要發生,難道是鳳宇贊出什麼事了?不,不會的,他的武功那麼高,不會出什麼事。
她心思重重的,也沒發現南宮雲飛走的是什麼路。
南宮雲飛一路趕著馬車走到很快,走到湖面的時候,先前他所見的那艘畫舫還停在原地,畫舫里面的二男一女正坐在一起吃酒,他眼光一沉,沒有多說,掀開簾子,讓寧心自己看。
寧心順著南宮雲飛的指示,一眼望過去,只見鳳宇贊正坐在畫舫里,她微微吃了一驚,他怎麼在這兒?這時跟他坐在一起的一名紅衣女子,站了起來,手里端著酒杯,朝他走了過去,她愣了一愣,只見那女子剛走到他身前,就被他一把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