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他的手伸了過來,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楮,卻听他輕嘆了一口氣,復而又站起身來把她攬在懷里,她動不了,只能任由他抱著,頭貼在他的胸膛,听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半晌方才听他道︰「你可是還在怨我?生我的氣?」
「不敢。我哪里敢怨你,你可是堂堂的世子爺……」
「心兒!」他不悅的打斷她,很不喜歡從她嘴里听到,她叫他世子爺的感覺,總是那麼刺耳。Pxxf。
「我又沒有說錯,你可是將來的一藩之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我……算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敢惱你,生你的氣?!」她不看他,幽幽地說道,口氣中還是帶著一股子怨氣。
鳳宇贊听了,無奈的又嘆了一聲,「你呀,又說氣話!」
「我沒有,我不過實話實說。」她壓低聲音還是有些氣憤。
「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對,有些過份,但是你總得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彌補你一下,是不是?」說話間,他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柔體貼,抬起她的臉,輕輕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柔聲道︰「別跟我再嘔氣了,好不好?」
寧心垂下眼斂,一時間沒有說話。
捫心自問,她又何嘗願意跟他這樣一直嘔下去?只是大婚在即,她不甘心,就算齊王為她出面,為她謀得一個平妻的位置又能如何?那香湘郡主還不是照樣會成他的世子妃?
縱然她知道,像他這樣的男人,將來身邊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她就是不想跟別人分攤一個男人!
心想著,她不由心生不快,禁不住眼淚又掉了下來。
鳳宇贊見了連忙伸手在她身上輕輕一拂,將她的穴道解開,但仍是手攬著她,伸手拂去她臉上的眼淚,溫柔的哄道︰「好了,好了,你別哭,要是你還那麼惱我,再打我兩下,出出氣,如何?」說著,將她拉起來,拉著她的小手往他自己臉上輕輕扇了一下。
寧心明顯的一怔,眼中卻是掩飾不住的閃過一絲驚訝。
眼見他握著她的手又往他的臉上煽去,她禁不住連忙把手伸回來,低低道︰「不用,算了!」說完,又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原諒他了?心中好不懊惱,一臉子的後悔。
鳳宇贊卻是笑了,趁勢問道︰「不用?那……是不是你原諒我了?」
「誰說我原諒你了!」她月兌口而出,拿眼去看他的反應,只見他一直盯著她瞧,目光中,還帶著一抹往日她沒有見過的灼熱之情,她想了想,眼波流轉,風情萬種的撇了他一眼,然後小聲說道︰「算了,我,我懶得理你,我先回去了。」轉身往外走。
「等等,我們一起走!」鳳宇贊說著拉著寧心就往外走。
「啊~這樣不行!」她驚訝了一下,她可不敢這樣,讓他拉著她走出去。可是他已經硬拉著她走了出去,站在不遠處的兩個小丫頭,看到他們出來了,相對一笑,等著他拉著她走過去,她都覺得自己的頭都羞得抬不起來了,她們卻是一味的笑,福身向他拜道︰「世子爺!」
「嗯,沒你們的事了,下去吧。」
「是。」
寧心覺得臉上發燒,被他硬拉著手一路走去,遇見不少下人和侍衛向他行禮,他都坦然自若,她的手心里都是汗,想想方才打他的那一掌,心里更是亂糟糟的,也不知道他的臉上紅了沒有,她又不好意思去看,直到進了暢春園,他才松開她的手,「你進去吧,我就不去了。」
她逃似的,低頭進去回了席間。
果然,直到散席,不再見他出現。回到家里,她累得夠嗆,倒頭睡去,一覺天亮。
日上三桿時,她才起來。她以為她起得最晚,吃過飯,給老太太請了安,看母親忙得很,沒事閑的便到嫂子園子里去溜達,這才發現原來還有人比她起的更晚,嫂子還沒有起呢。
听鄭媽媽說昨個哥哥也被人拉去吃酒,回來的很晚,晚上沒有回房,便在書房睡下了。
寧心一想,恩,先去看看哥哥。
她這邊往哥哥的書房走,覺得天有些熱,便吩咐飛雪回去拿扇子,飛雪去了,她一個人走著。園子里很靜,自從打發了劉氏,處理了一批人後,如今府里除了門房的七八個小廝,干粗活的幾個人,加上老太爺和南宮皓、南宮雲風身邊各有一個小廝伺候,二個帳房先生,後院女眷每一個人的園子里四五個人,一共不過六十多口,外面的莊子上雖然還有些人,但是有時候現抽過來跟不上,也不太夠用。
寧心一路走一路思量也是該跟母親說說,給府里再添些人手了,所以她走的很慢,還有些漫不經心,在穿過畫堂,走到南宮雲風的書房前時,看著書房的窗子敞著,便隨意地往里瞅了一眼。
此時南宮雲風還沒有起來,寧心看床上的幃帳還放著,掃了一眼,咦,床下……怎麼擺著二雙鞋?再仔細一看,一雙男的,看尺寸大小,是哥哥穿的沒錯,另一雙,卻是一雙繡花鞋。不是吧?她有些不敢置信,睜大了眼楮,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副令她難以接受的畫面,快步走到門口推了一下,感覺到門沒插,稍一用力,便把房門推開,大步走了進去。
「誰?!」
听到有人進來,床上南宮雲風猛得睜開眼,頓時醒了,听到來人朝床邊碎步走來,他警覺地猛得坐起來,一把掀開床幃,在看到來人時,又是一臉的放松。
「心兒,你怎麼來了?」
說著,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一身的酒氣還未消。寧心聞到他身邊的酒味,只覺得有些惡心,用手扇了一扇,上前一步,義憤填膺的說道︰「我來看看你,順便看看你有沒有做什麼壞事!」說著,大步走上前來,掀開床幃往床上看了一看,卻意外地沒有發現外人。
奇怪?明明鞋還在,人呢?
「我能做什麼壞事?」南宮雲風不解地看著她的行為,穿上鞋子,拿起衣服,披在身上。
寧心回過頭來,疑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擺在床下的那一雙繡花鞋,難道是她想錯了?可是這雙鞋,又如何解釋,它總不會自己長腳跑到哥哥的床下來吧?一時間她想不通,眨著眼楮打量著哥哥,很站得離他越近,聞著他身上的酒味,她便越覺的惡心,月復中突然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忍不住她捂著嘴,跑了出去,在外面大吐特吐起來。
「嘔……嘔……」早上吃的那些食物,全都被她吐了出來。
南宮雲風听到寧心在外面嘔吐,他更是不解妹妹這是怎麼回事,男人嘛,絕大多數都是粗心,當初寧心被鳳宇贊氣昏,他抱著她去藥堂,都沒怎麼仔細問,那大夫看他一臉的怒氣,說話不禁有些底氣不足,再加上他當時在氣憤之中,听到大夫說,她這是怒火攻心,沒有什麼大礙,其它的,因那大夫說話的聲音小,他基本上就沒听見。
寧心蹲在門口吐了一陣,吐的她連眼淚都掉了下來。
看到南宮雲風從屋里出來,朝她走過去,他還沒有蹲子,她又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又是一陣子難受,把月復中僅剩的那點東西,又跟著吐了出來,幾乎吐得頭暈眼花,眼前金花四濺。
南宮雲風見她吐的那個難受,想上前幫她捶一捶背,被她連忙制止,「離我遠點兒。」
寧心說著,指了指他,「你身上那個味,燻死我了,快去洗一洗!」
南宮雲風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便自笑著走開了,「好,我先去洗洗,你嫂子也是,聞不了我身上這個味,昨天晚上就沒讓我進門,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叫人。」
說著,南宮雲風轉身走了,寧心回過頭去,深呼吸了一口氣,也沒注意到南宮雲風說的話。
等到飛雪拿了扇子,尋了過來,寧心已經扶著柱子站了起來,飛雪看到地上的一片嘔吐之物,再看看寧心的臉色,「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沒……沒事……」寧心揮了揮手,臉上一陣蒼白。
她已經吐得沒有什麼力氣,心里還想著那雙繡花鞋,便吩咐飛雪道︰「你進去,把床邊的那雙繡花鞋給我拿出來,私底下找人問問,看看……有誰認識,又是誰的,好好的,怎麼放在這兒。」
「好。」飛雪應了,走進去把鞋拿了出來,扶著寧心回去。
經過這麼一陣子折騰,寧心也沒有什麼勁了,一回到屋里,便躺下,迷迷乎乎的睡了過去,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她才醒,吃飯的時候,又吃不多,看到肉就惡心,飛雪看了,不由擔心地說道︰「小姐,你有沒有發現……最近你特別愛睡,吃飯也不對勁了?」
由飛雪這麼一提醒,寧心一想,可不是,她最近經常白天睡覺,晚上也睡的很沉,身上沒有什麼勁,以前早晨起來還練功呢,最近覺得累了,也沒怎麼練過。吃飯的時候不能看到肉腥,一聞到那一股子味就想吐……突然間,她又想到南宮雲飛說的話,想到些什麼,臉上出現了一絲緊張之色。
飛雪忙道︰「怎麼了?小姐。」
寧心一怔,趕緊說道︰「不要緊,沒,沒事。」可是她心里卻是慌了,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她可能是懷孕了。
前世她雖然沒有懷過孕,但是鳳宇軒的那些女人,卻是時不時有人懷孕,她見過她們的樣子,跟她現在的情況差不多,想當初她還很羨慕她們,看著她們一個個難受的樣子,她還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肚子,怨自己,為什麼自己肚子那麼不爭氣,太醫說,是她常年練功傷了身體,鳳宇軒還說,無妨,他們還年輕,早晚會有的。
想不到,如今她卻懷孕了?!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怎麼辦,她是不是應該去告訴他?轉念又一想,算了,她先別慌,還是再等等吧,反正沒有多少時間,她就要嫁過去了,到時候再告訴他也不遲。
「小姐,用不用奴婢去告訴夫人,趕明個,讓夫人派人去請個大夫過來,給您瞧瞧。」飛雪不明究理的說道。
寧心連忙阻止她道︰「不用!這事你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
便想想人。「為什麼?」飛雪十分不解,小姐這是怎麼了,自己病了,還不讓請大夫?
寧心看著飛雪滿臉的疑惑,她怎麼好意思跟她說,胡亂說道︰「我沒事,是你想多了,要是我真的有什麼不好,我怎麼會不知道?行了,你就別多想了,沒事你就下去,跟碧樓去吃飯吧。」
她不知道,白天里逸王進了宮,齊王比他晚到了一步,逸王一進宮,便先去了太後那兒。等齊王進宮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太後一見齊王臉就冷了下來,板著臉子,一開口便道︰「听說,昨個你和軒兒他們幾個小輩,串通一氣,給逸王沒臉了。」
齊王听了便笑,也不跟太後客氣,揮手將周圍伺候太後的人,全都遣下去,湊到太後身邊坐了,拿起桌上的茶,端起來就喝了一口,放下才道︰「母後這是听有人來給您述苦來了吧,要說沒臉,那也的有人把臉伸過來,讓人打,不是?母後,您是沒瞧見啊,您要是瞧見了,保準也得把您氣得七竅生煙!」
說著,齊王便把香湘目無尊長,宴席上如何失態,當著齊王妃,如何動手教訓下人,逸王妃拿石頭充當銀子給人打賞的事,繪聲繪色給太後說了一個遍,最後說道︰「我瞧,南宮將軍的那個大女兒,倒是不錯,雖說先前出了那麼一趟子事,听說蔣鳳惟還為了她,特地從潼都追來了?嗯,的確不錯,若是不好,又怎麼會讓這兩個小子搶著要她呢?」
太後听齊王說得這麼輕巧,怎麼什麼事到了他的嘴里,好像都不是原來的那麼一回事了?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被人劫去,便意味著身敗名裂,可是听他這麼一說,倒不是丟人,還成了有臉了?頓時她的眼楮瞪得老大。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不成你還想讓你兒子跟你一樣?!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