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忌在百年古樹下獵殺聖上,這是在前世的時候,高升在睡夢中的囈語,被顧惜很意外的听到的。
這一世,一切又再次重演了。
三天後,在圍場的狩獵活動中,柳無忌故伎重演,引開眾人的視線,對著毫無防備的聖上拉開了弓箭,陰鷙的狂笑一聲︰「陶世榮,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說話間,淬了毒藥的利箭踏著話音,以流星般的速度射出。這意外的變故,讓陶世榮驚呆了,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只好緊閉了雙眼,準備迎接那錐心的疼痛。
「 當」!一聲銳利的破空之聲過後,陶世榮並沒有感受到預期的疼痛,卻听到了柳無忌的慘叫聲︰「疼殺我也!顧長遠,我跟你沒完!」
「顧長遠?!」陶世榮心里一陣狂喜,驀然睜開了雙眼,正好對上七竅流血的柳無忌,當即冷哼一聲︰「哼!竟然在箭頭上淬毒,這下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了!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結局毫無懸念,太子被廢,圈禁了起來;柳淑妃降為最低等的常在,打入冷宮;柳無忌被判了極刑,誅連九族,太子一黨和柳無忌的爪牙紛紛落馬,被斬草除根!
齊王上位,入主東宮,成為了新一任的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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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陰雲密布,寒風陣陣。
清晨,顧惜還在用早飯,顧長遠就來了石榴園。
「太爺爺,今天又要帶惜兒去山里麼?」顧惜連忙拉開椅子,請太爺爺坐下。這幾個月以來,每隔三天,顧長遠都會帶顧惜去山里練功、辨別草藥。
顧長遠看著顧惜,幽幽的嘆道︰「惜兒,你阿爹今天要啟程了,要不要去和他告別一下?」
顧惜听了,心里一怔,良久這才低低的應了聲︰「也好,那惜兒就準備些吃的用的,去送一送他。」
顧天城是柳芙的「姘夫」,也是柳無忌的走狗,本來應該被判斬立決的。然而,因為他到底是顧長遠的孫子,主審官網開一面,判了他流放三千里。流放地,是西北苦寒之地,條件相當的艱苦,不過好歹保住了一條小命。
在顧一和顧六的陪同下,顧惜帶著衣服吃食銀兩,來到了郊外三十里處的驛站,在此等候顧天城。
遠遠的,就听到了衙差冷厲的吆喝聲,寒風刮過,揚起漫天的塵埃。顧惜掀開車簾,看到十幾個戴著鎖鏈的犯人,在五六個衙差的押送下,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顧天城衣衫襤褸,雙目無神,灰頭土臉的走在最後面,昔日的少爺氣勢蕩然無存。
「顧六,把這個包袱給他,再給衙差好好打點些銀兩,請他們多多關照,務必保證那人平安到達!」顧惜掩下心里的酸澀,低沉著聲音吩咐,將包袱遞給了顧六。
「諾,屬下遵命!」顧六接過包袱,領命而去。
「顧天城,這是我以女兒的身份,對你盡的最後一次孝道!從此往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各安天命,請好自為之!」顧惜將背靠在了馬車上,淚水順著臉頰,淒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