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府,三個月前才下旨敕造,預計的完工日期要在兩個月以後。喬慕遠和顧惜的新房,就設在了喬府喬慕遠的思惜閣中。
聖上賜婚,納彩、問名、納吉、納徵、請期五禮,又是在禮部尚書、左相大人和白老將軍三隊夫妻和喬氏家族家主的見證和主持下進行的,廉夫人再怎麼別扭,也只好拋開雜念,一心一意的操持起小兒子的結婚典禮。
更何況,如今真相大白,顧惜不但沒有毀容,而且還是光明商號的大東家!廉夫人雖然不是個拜金女,對金銀財物一向也不是特別的看重,然而顧惜是天下第一首富,這畢竟是件天大的喜事啊!
三年多以前,朝廷局勢一觸即發,紛繁復雜,她不想兒子陷入奪嫡的漩渦之中。所以,當兒子滿世界去尋找失蹤的顧惜的時候,她就想著讓喬慕遠在找到顧惜之後,就帶著顧惜遠走高飛,去找一個沒人有人認識的地方,過上幾年平安的小日子。
沒有想到的是,徐瑞的父皇竟然那麼快就死了,徐瑞也出奇順利的登上了大寶。而慕遠作為扶持新朝的第一功臣,被聖上信任重用,還封為了威遠侯!
至此,她的心意自然而然的就隨著壞境的改變而改變,此時此刻,一無所有的顧惜,毀了容貌的顧惜,自然就被她從兒媳婦的候選名單上除名了!
作為一個母親,沒有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娶一個背景強大的妻子!尤其是,喬慕遠還是新朝的第一等功臣,是當今聖上御封的威遠侯。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他,勢力太薄弱了,其實是相當危險的!她一心想要給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找一個強大的外家。
本來,她看中的兒媳婦的人選,正是右相大人的滴孫女年葛柔兒。話都讓人遞給葛夫人了,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一意孤行,居然三番五次的在朝堂上懇求聖上賜婚,並終于如願以償。這下可好了,平白無故的就得罪了右相大人,萬幸的是顧惜居然是光明商號的大東家,而且富可敵國!
廉夫人的心情非常的復雜,有點患得患失,但是面上卻半點不顯,依然滿面春風的籌備婚禮。這天,天氣晴好,她領著幾個丫鬟婆子,正在思惜閣親自布置打點,歸置屋子。
今天的她看上去又年輕了一些,一襲大紅緞面襦裙,外罩一件同色系的小坎肩,彎月發髻上斜插著一支樣式別致的碧玉簪,瑩白的耳垂上是翡翠水滴耳墜,脖子上掛著用珠玉串成的瓔珞。這些飾品,全是光明商號珠寶店出品的最新款式,也是未來的小兒媳婦送給她的「見面禮」!
老太太走了過來,譏諷的笑道︰「哎呦,老大家的,恭喜你又要做婆婆了,不過那個顧惜,據說是個丑八怪哦!嘿嘿,你可真是個和善的婆婆,丑八怪居然也不嫌棄!」
廉夫人抬起頭,看向老太太︰「我的兒媳還不好,用不著你來操心!惜兒不過就是臉上有一塊疤痕而已,可比你那個心思歹毒,臭名遠揚的寶貝倩兒,起碼要好上一百倍!」聲音冷冷的,儼然是針鋒相對,臉上的譏諷也毫不掩飾。
老太太的身子很明顯的抖了一下。
廉夫人又笑道︰「最重要的是,惜兒是我兒子喜歡的女子,是他去御前親自求回來的女子!不像有的人,想要倒貼,我兒子壓根就不想踫一下!」
老太太起了個倒仰,臉色鐵青,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
廉夫人的貼身丫鬟珊瑚在心里暗自祈禱︰這老虔婆,干脆氣死得了!留著,就是一個禍害!
廉夫人看都不看老太太一眼,自顧自的,指點著丫鬟歸置光明商號昨天送來的家具。對了,顧惜在嫁妝單子上的東西,又加多了幾樣,其中一樣就是︰思惜閣里所有的家具,從小廚房的碗碟,到新房的大床,都以嫁妝的形式,送了整套的過來。
哼!顧惜是什麼樣的人,要不了多久,你們這些小人就會大吃一驚的!我最疼愛的小兒子,眼光又怎麼樣那麼的差,真的看上一個一無所有的丑女人麼?
廉夫人偷眼瞥了一眼那個快要被氣得七竅生煙的老婆子,心情一下就飛揚了起來,忍不住輕聲哼起了愉快的小曲。
「你這個娼婦,我讓你得意!」老太太終于喘過氣來,氣狠狠的就摔碎了一只精致的茶杯,正是顧惜讓人送來的一整套「功夫茶」茶杯中的其中一個。
廉夫人的心抽了一下,覺得新房里的東西被摔,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心里頓時有氣又怒,又非常的不舒服,就有心要嚇一嚇這個為老不尊的老虔婆。
「哎喲喂,老太太啊,你有什麼火,盡管沖我來就是了!這茶杯,是聖上御賜之物,可不能有半點的閃失喲!天哪,這下可怎麼辦好呢?哎呦,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砍頭喲!」
廉夫人故意喊叫著撲了過來,蹲在了破碎的茶杯旁邊,撿起杯子的碎片,一副驚懼萬分、欲哭無淚的淒惶樣子。
老太太嚇得頭暈目眩,跟寒秋飄零的落葉一般跌落在了地上,眼底襲來一**的恐懼。
故意打碎御賜之物,這是什麼罪名?一旦被聖上知道的話,極有可能項上人頭不保啊!一向孤傲驕橫慣了的老太太,心肝兒都顫抖了,就差點尿褲子了!
廉夫人冷冷的掃了老太太一眼,冷冷的道︰「珊瑚,還不快送老太太回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給威遠侯找來晦氣!」
「是。」珊瑚連忙應下,飛奔到老太太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攙扶老太太起來。老太太驚恐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就跟趕蒼蠅一般對她揮了揮手︰「滾開,別踫我!」又怒喝道︰「金花、銀鳳,你們兩個想要作死啊,還不趕緊扶起起來!」
珊瑚也不生氣,抿嘴笑著,退讓一旁。金花和銀鳳從呆滯狀態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將老太太扶了起來,主僕三人屁滾尿流的離開了思惜閣。
來的時候,氣勢凌人,得意洋洋;走的時候,手腳打顫,滿臉的灰敗驚恐。
第一回合,廉夫人贏了一局,大獲全勝!
這其中的原因,是因為她有底氣,底氣大大的!
顧惜沒有毀容,顧惜是天下第一有錢人!這個驚人的秘密,就是廉夫人打贏這一仗的最大依仗,因為有了底氣,所有才可以冷靜的跟對手打擂台!
此時此刻的廉夫人,心里奔騰著喜悅的激流,對顧惜這個兒媳婦,是越來越感到驕傲和自豪了!之前,因為種種原因,和顧惜生下的嫌隙,也被這勝利的喜悅,沖散了許多,淡得不能再淡了!
嗯,這個兒媳,她要了!真心的接納了!Pxx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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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六月和顧六帶著季晨曦和季廷杰,踏上了南下江南的旅程。為了拖延時間,也為了對季晨曦進行「說服教育」,六月和顧六商議之後,決定沿著三年多前顧惜逃亡的路線,重走一遍!
馬車離開石榴園,從北門出了城,停在了小青山腳下。四人棄車步行,鑽入了茫茫的林海,一路上劈開荊棘,往前艱難的行走。在沒有路的山林里行走了一整天,終于來到了一個山洞前。
「表小姐,這個山洞,就是那年冬天,五小姐、哲少爺和豆豆小姐,以及奴婢藏身的地方。」站在這個曾經歇息了好幾個夜晚的山洞前,六月不用演戲,傷心的淚水也控制不住的奔涌而出。
顧六打著了手中的火折子,在前面引路,一行四人彎著腰進入了山洞之中。此時,雖然只是深秋,可是一進去,立刻就有一股強烈的寒氣撲面而來。
山洞,潮濕,還有難聞的霉味!
季晨曦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嗆得難受,第一意識就是︰這山洞,可比那個小山村的茅草屋差遠了!那茅草屋里,好歹是干淨的,干燥的,而且空氣好得很!
「這個山洞,五小姐帶著哲少爺和豆豆小姐,住了整整三個月!」六月故意夸大事實,流著傷心的淚水,添油加醋的把當時的困境和艱難,細細的說了一遍。
說者傷心,听的人也忍不住心酸難過。
季廷杰的眼眶濕潤了,沙啞著聲音嘆道︰「嚴冬臘月,在這里住了一個月,惜兒和哲兒豆豆,都生病了?而且,還遭遇了好幾次追殺,受了幾次傷?哎呦,真沒有想到,當時是那麼的艱難,那麼的不容易!惜兒,實在實在是太可憐了!」
說完,目光銳利的掃了季晨曦一眼,很明顯的是在責怪她不懂事。當年才十三歲的惜兒,帶著兩個幼小的女圭女圭,逃亡在大雪封山的山林里,缺衣少食的,還要躲避追殺的人,她容易麼?
季晨曦對上自家哥哥那譴責的目光,臉色一紅,不禁低下了頭,心里也有點不好受。是啊,當年如果顧惜來得及帶她從密道逃亡,試問這麼艱難的環境,她可以忍受,可以安然度過麼?
那一年啊,她可是被武功高強的王神醫和梁載風嚴密的護衛著,一路上有馬車可以坐,有厚厚的棉衣穿,還有大米飯和肉吃。既沒有生命危險,更沒有餓肚子。哪怕是到了那個窮山溝,也是可以吃飽穿暖,除了要做家務活之外,除了不能經常去繁花熱鬧的城市之外,她其實也沒有受什麼很大的苦不是?
相比惜兒的忍饑挨凍,相比惜兒的差點一病不起,相比惜兒的被追殺(事實上,顧惜那時確實被追殺,不過因為她精通氣門八卦,在小木屋附近布下了陣法,這才僥幸跳過好次劫難),相比惜兒要時時刻刻的保護兩個幾歲的娃兒,相比惜兒的身邊,只有一個六月可以稍微的分擔一下各種壓力,她還是很幸運的,還是很幸福的,不是嗎?
沿著顧惜當年的足跡,一路往前走,爬山涉水的,又接連走了五六天的山路。風餐露宿,夜晚的時候猛獸就在不遠處嚎叫,強勁的山風肆虐而過,如同鬼魅之音。
想象著十三歲的顧惜餓著肚子,帶著兩個娃兒,還有一個還不能堪大用的六月,在淒寒的冬夜,那種恐懼,那種孤單無助的感覺,季廷杰的心里非常非常的不好受!
那個時候,他被抓進了牢里,也就是第一天吃了一點苦頭。第二天,喬慕遠就去探視他了,上下打點了大量的銀錢,把他轉去了單人的牢房,每天好吃好喝的。在里面呆了十幾天,後來就出獄了,被喬慕遠接去了蓬萊山莊,悉心的關照著,過著大少爺一般的日子。
那個時候的自己,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每天吃飽了沒事干,就怨天尤人,覺得自己命苦。然而,那個時候的惜兒,卻依然帶著兩個娃兒,掙扎在生死的邊緣!不但如此,她最後還熬過了所有的艱難,和阡陌幾人取得了聯系,並順利的到達了江南,開展了一個傳奇般的新局面!
然而,就在她歷盡千難萬險到達江南的時候,他的阿娘竟然對顧惜下那樣的狠手!讓惜兒接連跟自己的弟弟和阿娘離心離德,種下難以愈合的裂縫,甚至差點就斷絕母女關系!
阿娘,實在是太過分了!這麼些年以來,惜兒對季家不好,不夠為季家著想麼?惜兒就是季家的大恩人,季廷杰其實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也一直想著有朝一日,要好好的報答自己的小表妹顧惜!可是,阿娘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她怎麼可以那樣恩將仇報呢?惜兒從小就沒有父愛,從小就非常的可憐,阿娘怎麼可以那樣對待惜兒呢?
至此,季廷杰心里對顧惜僅有的那麼一點埋怨,也淡了許多。只剩下一點疑惑,待到了江南見到父親和爺爺的那一天,由他們來答疑解惑!如果在父親和爺爺女乃女乃的心里,對惜兒是稱許的,那麼他也就沒有什麼疙瘩了!
只不過,那個被洗去記憶,被「趕」去另外的地方居住的人,畢竟是生他養他的親生母親。不久以前,第一次听說母親的事情,他心里還是埋怨了顧惜一陣的。只是,沒有如同妹妹那般的偏激,那般的不講道理!
季晨曦的想法,卻和哥哥有很大的差距!
此時此刻,在她的心里,雖然對顧惜的恨意減少了幾分,但是顧惜把她的阿娘「趕出」杏花村的「惡劣舉止」,卻依然讓她恨意難消!
哼!再怎麼說,那也是她的阿娘,是顧惜的舅媽,顧惜怎麼就可以那麼的狠心,讓一個無依無靠的長輩出去吃苦受難呢(事實上,她倒是冤枉顧惜了,這三年以來,她的阿娘一直過著很舒服的小日子,並沒有吃苦受難)?!雖然,顧惜口口聲聲說,那是經過阿爹和爺爺女乃女乃同意的,不過季晨曦卻認為,她的阿爹和爺爺女乃女乃,一定是在顧惜的逼迫下,這才不得不忍痛應允的!
總而言之,季晨曦的心里,依然對顧惜恨意滔滔。一路上,她都各位的沉默,一門心思的就想啊想,想著等跟阿爹和爺爺女乃女乃證實了顧惜的罪惡和毒辣,就快馬加鞭的回到京城,狠狠的報復一下!哪怕,是玉石俱焚,哪怕是同歸于盡,她也要讓世人看清顧惜的丑惡嘴臉,讓顧惜為她的殘酷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顧惜正在小廚房切菜,忽然覺得後背發涼,手一抖,差點就切掉了自己的一個手指。幸好那竟然是刀背,又沒有用力,只傷了一點皮,連血也沒有流。否則,就大件事了!眼看婚期就要到了,可不能有啥閃失啊!
顧惜心神有點不寧,在成親之前,都不敢隨意動刀子了。就算下廚,也讓人幫菜先切好,自己只掌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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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張家大宅。
張不凡的母親急得團團轉。
自從那天她去石榴園鬧了一場之後,她的寶貝兒子張不凡,就再也沒有開心的笑過了!
每天一大早就出去,深夜才會回來,擺明了是不想跟她照面。這還不算,據說他每天都躲在商號的木工房里,親自做床打櫃子,干著普通木工干的活兒。
這一天晚上,夜黑風高,她等在了兒子的院落里。
「太太,大少爺回來了!」
听到丫鬟的稟告,張夫人連忙迎了出去,卻看到兒子喝得醉醺醺的,一路東倒西斜的,非常頹廢的樣子。
「哎呦,不凡啊,不就是個女人麼,值得你這樣?」張夫人心疼的扶住了自己的兒子,勸說道︰「兒子啊,不要傷心了,阿娘明天就到處去串門,一定給你說一個天仙般漂亮的媳婦兒!」
張不凡醉眼朦朧的看著自己的阿娘,嘿嘿的笑道︰「有惜兒漂亮不?」
張夫人忙不迭的答道︰「有有有!可比那個顧惜漂亮多了,顧惜其實並不漂亮,即使臉上沒有疤痕,也絕對算不得漂亮!那個右相的嫡孫女,你听說麼?那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更是天下第一才女,可不是那個顧惜能夠比的!」
我得得太。「可是,我只喜歡顧惜,只想要顧惜!」張不凡雖然喝醉了,可是卻依然口齒清晰,對著空氣使勁的擺擺手,仿佛趕討厭的蒼蠅一般︰「走開,管你是什麼相爺的孫女,我也是不稀罕的!你漂不漂亮,跟我半點關系都沒有!我的惜兒啊,惜兒......」
話沒有說完,就倒在了草地上,差點也把張夫人給帶倒在地上。張夫人看著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兒子,又心疼又難過,連忙喚了幾個丫鬟過來,合力把兒子抬進了臥室。
幾個丫鬟七手八腳的,給張不凡月兌去衣服鞋襪,又殷勤的幫他擦拭了身體。張夫人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了自己的貼身丫鬟雙喜的身上,當即打定了主意。這丫鬟伶俐漂亮,身材玲瓏有致,也夠大,是個好生養的。
張不凡睡得迷迷糊糊的,耳邊有個柔媚的聲音在對他說︰「不凡,我是惜兒,我是惜兒。」隨即,一個溫香軟玉的身子就貼了過來,一只柔軟的小手在他的身體各處點火,柔軟的小嘴也吻上了他干渴的嘴唇。
「惜兒啊,惜兒,我想你!我要你!」迷糊中的張不凡睜開了眼楮,看到了一張含情脈脈的小臉,酷似顧惜!
長夜漫漫。
第二天,張不凡醒了過來,想起夢境中和顧惜歡愛的場景,心里忽然一抖,猛地向身側看去,只一眼,就嚇得蹦了起來!
他的身邊,居然睡了一個光溜溜的女子!再看看自己,赫然也是一絲不掛!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的床上?!」聲音雖然嚴厲,卻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他,別人算計了!他的院落里,只住了他的貼身侍衛,還有韓叔夫妻倆和他們十歲的女兒朵兒!這個女子,到底是誰?又是怎麼進來的?
「少爺,妾身是太太的貼身大丫鬟牡丹,昨晚太太做主,收了妾身做少爺的妾侍!」伴隨著嬌媚入骨的聲音,那女子扭動著水蛇一般的腰身,將一對大女乃*子挺得高高的,左右晃動著,挑*逗著他的目光。
「趕緊穿上衣服,給我滾出去!」張不凡大怒,不但沒有被她誘*惑,心里反而生了極度的嫌惡,將被子一把罩住了她的身子。飛快的穿好衣褲,就沖出了臥室,怒吼道︰「應嘯天!」
「屬下在,請主子吩咐!」貼身侍衛應嘯天應聲而到,如同從天而降一般。
「那個瘋女人,是怎麼進入杏園的?!又是如何,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進到我的臥室的?你們這些守衛,都是擺設麼?!」張不凡用手指著自己的侍衛隊長,情緒有點失控,眼楮紅得嚇人。
應嘯天壓低聲音,嘆道︰「主子,是太太親自帶進來的,昨晚太太一直都守在臥室的門口,直到那女子得手為止,這才離開杏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