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就依你,小丫頭!」歐陽子軒模了模璇兒的小腦袋,笑了。這個鬼精靈,從小到大,她想要做的事情,就沒有辦不到的。
一路快馬加鞭,在經過了三個月的長途跋涉之後,終于回到了京城。在京城南郊的三岔路口,眾人分成了兩路,一路往城門而去,一路往小清河花園的方向而去。
威遠侯府。
喬凝璇姐妹五人,齊齊站在了侯府的大門口,和正要出門的顧五踫了個正著。
「小姐?小姐回來了!」顧五又驚又喜。
旋兒一眼就認出了顧五,向他伸出了雙手︰「顧五叔叔!」伸出雙手,是表示要抱的意思。顧五每年都會送衣服物品銀票去終南山,並呆上十天半月,和璇兒很是熱絡。
顧五心里一熱,連忙將她抱了起來,璇兒親熱的跟他貼了貼臉,笑呵呵的問道︰「阿爹和阿娘在家麼?」
「在,不過家里來了一個討厭的人,竟然敢于冒犯郡主。」顧五看上去非常的憤怒,卻又很是無奈,五姐妹臉上的笑容猛地就黯淡了。
「是誰來了?為何而來?」旋兒從顧五的懷里溜了下去,首先發問,表情相當的凝重嚴肅。
顧五嘆了口氣,甚是無奈︰「就是侯爺的姥姥,還有兩個舅媽。」本來,如果就來了那兩個舅媽的話,侯爺大可以將她們都給趕出去。然而侯爺的姥姥卻得小心侍候著,不能罵更不能打,就別說趕出去了。
「為何而來?」璇兒目光炯炯的緊盯著顧五。
「她們說你阿娘生不出兒子,固執的想要讓侯爺納妾,甚至是娶平妻呢!她們在侯府已經住了好幾天了,每天都對郡主指手畫腳的,態度囂張,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了!」顧五的眼前閃過廉老夫人那千年寒冰一樣的臉孔,心里的怒火就不禁又騰騰的的燃燒了起來,雙手緊握成拳。
「大姐、二姐、三姐,你們先回東路院落,四姐跟我去打發惡人!」璇兒說到這里,大姐凝愉斷然否決︰「不,你還小,還是讓大姐!你們幾個先回房沐浴更衣!」
「不!正因為我年紀小,有些話才可以無所顧忌的說出口。大姐您都十三歲了,說話做事,都得有所顧忌。我和四姐年紀小,就算說了什麼過火的話兒,做了什麼過火的事情,別人知道了,也只會說這是小孩兒不懂事。就這麼定了,不要再爭了!對了,顧五叔叔,我們回來的事情,先不要聲張。嗯,家里的人知道了,倒是沒有關系,就是不要讓那三個客人知道,我給那幾個不要臉的人一個教訓!」
璇兒小手一揚,一錘定音,態度十分的堅決,不容置疑。幾個姐姐平日里,都習慣性的听從她的安排,也就沒有再反對,依然而行。
顧五連忙吩咐下去︰「五小姐的話,大家都听清楚了麼?記住,在一個時辰之內,不要讓那三個客人知道五位小姐回來了!」說完,又對璇兒提醒道︰「五小姐,這會兒,郡主和侯爺都在西路院落,那三人也在那里。此時,她們正在數落郡主呢!」
「好,我知道了,謝謝顧五叔叔。四姐,咱們趕緊走吧!」璇兒對自己八歲的四姐喬凝珠說了一聲,就立刻施展了輕功,往西路院落飛掠而去。
顧五有緊急差事要辦,不能陪同小主子去懲治惡人,心里真心的感動很遺憾。他搖搖頭,目送著小主子遠去的背影,轉身飛快的出了府門,給侯爺辦事去了。
西路院落,正院榮福軒。
遠遠的,璇兒就听到了一陣嚴厲無情的呵斥聲,听力甚好的她,听了個一清二楚。那聲音,是一個老婦人的︰「顧惜,你這個寡廉鮮恥的妒婦!你這是成心的,想要我最寶貝的外孫斷子絕孫啊?好毒的心腸啊,甭以為你是郡主,就可以為所欲為!告訴你,我老太婆可不怕你那個郡主的頭餃,明天我就讓人再送幾個花骨朵一般的姑娘來,讓我的外孫立刻跟她們圓房!」
听這話,這個老婦人,應該就是阿爹的姥姥咯!
顧惜只覺得氣血上涌,兩只小腳在樹頂上猛踩了幾下,就以一個極其漂亮的姿態,翩然落在了榮福軒的庭院里。
此時此刻,廉老夫人正坐在庭院當中的石桌前,用手指著顧惜,破口大罵。顧惜和喬慕遠肩並肩的站著,一語不發,任憑廉老夫人惡言相向。
夫妻倆人,非常默契的,把她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見他們這樣,罵人的那個人,頓時氣得青筋直冒,掄起手中的拐杖,就向顧惜劈頭蓋臉的打了下去。顧惜和喬慕遠都正低頭看腳下的鵝卵石,沒有留心老太太的舉動。眼看著那拐杖就要落在顧惜的頭上了,璇兒火冒三丈,隨手扔出一片樹葉,將那拐杖輕易的就打落在了地上。
「啪嗒」一聲,拐杖落地的聲音,是那麼的清脆響亮。這聲音,徹底的激怒了廉老夫人,她猛然看向璇兒,目光如刀子一般剜著璇兒,厲聲喝道︰「哪里來的臭丫頭,竟然敢壞了我老太太的好事!還不快快跪下請罪,否則的話,休怪老太太心狠。到時候,必定讓你缺胳膊少腿!」
喬慕遠和顧惜猛然抬頭,發現最小的兩個女兒俏生生的站在一株桃樹下,在粉紅色的桃花映襯下,是那麼的明麗動人,嬌俏可愛!
他們兩個頓時又驚又喜,剛想要喊一聲女兒的名字,璇兒將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邊,跟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喬慕遠和顧惜按下心底的疑惑,默契的配合著璇兒,依然低下眼眸,盯著腳下的鵝卵石。璇兒見自家的阿爹阿娘如此,差點就笑出聲來︰嘿嘿,阿爹和阿娘的演技,大有長進啊!
「放肆!哪里來的此等沒有規矩的東西,竟然敢辱罵毆打和碩郡主!這麼囂張跋扈,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須知辱罵皇家的郡主,這可是砍頭的大罪!」
小女娃人雖小,但是內力雄厚,這話如同洪鐘,震響在廉老夫人的耳際,震得她的耳朵嗡嗡亂響。年近花甲的她,頓時感到頭暈目眩,想要回罵幾句,無奈力不從心。
旁邊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惡狠狠的盯著璇兒,惡毒的話兒張口就來︰「你這個小賤*人,居然敢辱罵齊國公夫人,不想活了不成?!瞪什麼瞪,看我不打死你!」這婦人見璇兒竟然敢瞪她,當即氣得七竅生煙,身子就跟炮彈一樣竄向璇兒,右手高高揚起,想要狠狠的揍璇兒一頓。
璇兒自然不會讓她得逞,身子輕盈的向右邊漂移了一步,那婦人撲了個空,加上身子肥胖,猛然摔了個狗吃屎。嘴巴剛好磕在了一顆凸起的石頭上,疼得慘叫了一聲,趴倒在了地上,試了好幾下,都沒能爬起來。
「春香,你個該死的奴婢,還不趕緊扶我起來!」
一個穿著丫鬟服裝的姑娘,飛快的從屋子里沖了出來,將自家狼狽不堪的主子給扶了起來。在自家主子越來越冷酷冰寒的目光壓迫下,「撲通」一聲就惶恐的跪倒在了地上,磕頭請罪︰「大夫人,奴婢照顧不周,請夫人饒恕奴婢這一次。」
璇兒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喂!你有毛病啊?她摔得,與你何干?」小小年紀的她,可是看得很分明,丫鬟婆子之所以沒有貼身侍候,應該是被這個大夫人給打發進屋子里。因為,她們做賊心虛,有些話兒不好意思讓下人們知道。
比如,辱罵郡主,威逼郡主,逼郡主答應讓她們家親戚的女兒來給喬慕遠做妾。凡此種種,讓下人知道得太多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我可不管,她一個做奴婢,本來就因為隨時隨地的保護好自家的主子!今天,我摔倒了,就是她的錯!」廉家大夫人的嘴巴疼得很,心里一陣陣的抽氣,她咬牙切齒的把璇兒的老祖宗,都問候了一遍,恨不得可以一下就把璇兒給掐死。
「就是,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奴婢,怪她又如何?沒有把她給一棍子打死,就已經夠寬宏大量了!」廉老夫人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看璇兒的目光,就仿佛在看一個乞丐︰「你個低三下四的野丫頭,還不趕緊下跪賠罪,再有半點遲疑,就將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話語未落,璇兒已經冷眉怒對︰「噯喲!我好怕怕哦!」說著,聲音陡然一轉,帶著冰渣,帶著寒霜︰「來人哪,將這三個瘋子給本縣主押下去,押去刑部大牢!跟刑部梁尚書說,這三人強闖威遠侯府,並辱罵毆打和碩郡主跟榮華縣主!」
「是,縣主,微臣遵命!」顧六應聲而到,他是正五品的帶刀侍衛,所以在璇兒這縣主面前,自稱「微臣」。蘿藜的律法規定,縣主也是君。更何況,璇兒這個縣主,是有封號的,是為「輔國縣主」。有封號,而且封號是「輔國,跟公主可以平起平坐了。頭罵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