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濃妝艷抹、花枝招展的惠貴妃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了思睿居,「玉慈皇後,果然好手段呀!」
上官申灕懶得跟她廢話,轉頭看到她身後的秋雨,終于明白了寧春花的酸味從何而來。
「奴婢,秋雨見過皇後娘娘!」秋雨身上已經不在是那件紫色的長裙,更不是她平常的衣服,而是一件奢華的宮裝,看了一眼,上官申灕便已經認出那不是一般宮女可以穿的,心里的冷再度襲來,果然,如今的秋雨果然已經不再是秋雨了。
雲浮呀雲浮,你這又何必呢?上官申灕仰著頭,極力忍著眼中的淚水。
本來是想看好戲的惠貴妃,看著上官申灕無比的平淡,不免有些意外,想要繼續挑撥,可上官申灕完全不理自己,頓時也覺得無趣,稍稍停頓了一會,語氣不善的打發秋雨︰「黎美人,你就趕緊的,回屋收拾下東西,好早點搬到萬安宮吧。」可金浮下。
「愛卿不必多禮,皇後已經醒過來了,你趕快過來看看小皇子和皇後,她們都還好嗎?」
「這……」正是因為她有小皇子,本宮才不會蠢的讓她生下小皇子,可今天皇上……
秋雨終于走到了上官申灕的面前,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沒有抬頭,她不敢看上官申灕,只听到上官申灕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她知道,她們以後再也不是姐妹,她們之間也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上官申灕睜開沉重的眼皮,只覺一片朦朧。想抬起手揉眼楮,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力氣。
秋雨無言地點頭,一抹眼淚,轉身而去。她終于離開了冷宮。看著她的背影,上官申灕搖搖頭,先是青環,再是秋雨,她越來越孤單了!
金恪堯見羅俊顯半天沒有動靜,有些不高興,「羅愛卿,有什麼問題嗎?」
「不必了,臣妾很好,就不勞皇上掛心了!」還沒從青環的死里解月兌出來,又走了一個秋雨,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金恪堯,那麼就久的不聞不問,現在的關心,她上官申灕可承受不起。
「皇後!」想要解釋什麼,可礙于小安子和羅俊顯,金恪堯也只能做罷,「罷了,朕還有事要忙,羅愛卿,今日你就先回去,從明日起,以後每天都要向皇後請平安脈,一日一次,好生的照顧好皇後的身體!」
惠貴妃寧春花一向浮躁,看著這兩個人沒完沒了的哭,不免有些無聊,「好了,都別哭了,又不是去死,哭個什麼勁,黎美人,趕緊的,本宮還有事呢,趕緊的走吧,這思睿居越來越沒有人味了,再待下去,本宮非病了不可!」
「惠貴妃,求您了,要是小皇子真的有個什麼,皇上追究下來,您也不好交代呀!」雲浮也跪了下來,邊磕頭邊求著寧春花。
「你……」媽媽說過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別人一肚子火的上官申灕終于壓制不住,剛想爆發,卻眼前一黑,整個人向後倒去。
「快傳!」金恪堯趕緊下令,本來他只是路過思睿居,沒想到就看到了臉色蒼白已經暈倒的上官申灕,那一刻,他的心突然糾結的痛了一下。
秋雨乖巧的點了點頭,福了子,沒有說話,她緩緩的走了過來,上官申灕看著她如此的乖巧,腦海里一點點電影般的播放著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她的乖巧,她的害羞,她的怒罵,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昨天才剛剛發生的一樣,秋雨一步步的走近自己,上官申灕的心里就越發的難受,為什麼,每次自己真心相待的朋友,姐妹,到最後都要背叛自己?秋雨呀,秋雨,以後,你要我怎麼對你?zVXC。
「這……」不過就是聞了那麼一小會,至于嗎?「雲浮,你去把本宮櫃子里那件瓖金的禮服拿來。」
「是!」雲浮手腳麻利的拿來了禮服,「娘娘!」
至于羅俊顯注視上官申灕的目光,也很奇怪。好像是一種痛惜,他竟然忘記了,外臣是不許這樣直視皇後的。不過,上官申灕並不討厭他這樣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眼楮,她會覺得有種心酸。雖然,她肯定是不認識他的。但這種感覺很奇怪,似乎這個羅俊顯,和以前的上官申灕有過某種交集。
「那麼娘娘,這癥狀出現至今多久了?」
「那就趕緊的!」金恪堯冷下了臉,表情有點讓人膽寒。他回過頭,看著上官申灕,輕聲說道︰「申灕,讓羅太醫給你看看吧!」
「臣遵旨!」
「得了,小歡子,你就去趟太醫院,給皇宮找個太醫吧!」雖然很勉強,可寧春花終究還是不想擔個謀殺小皇子的罪名。
************************************************************
「秋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雲浮居然喊了一聲,隨即上去便給了秋雨一個耳光,「秋雨,論身份你現在是黎美人,我這個宮女是沒有資格打你的,但是,剛剛這個耳光,是雲浮替皇宮打她的秋雨妹妹的!」雲浮雙眼通紅,看得出來,她也很難受,「我知道,咱們的玉慈皇後心軟,一定不舍得也不忍心打你,可我不會,也許她可以忍受你的背叛和欺騙,可我雲浮,絕對不會,也一定不會原諒你!」
羅俊顯回過神,連忙低下頭道︰「回皇上,臣沒有。」
仔細想想,似乎……「從惠貴妃壽宴之後。」難道……難道是那麝香?
羅俊顯皺了下眉,想了想,對上官申灕說道︰「娘娘,您有踫過麝香嗎?」
羅俊顯低下了頭,輕聲問道︰「娘娘,近來是不是覺得胸悶氣短,焦躁難安?」
羅俊顯謝恩起來,正抬頭看過來,很巧合的,他的眼神居然和上官申灕的眼神踫到了一起。
上官申灕控制不住的心里顫了一下,這個男人好面熟的感覺啊,好像從哪里見過似的。可是再努力想,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面前這個羅俊顯,是個個子很高,身材瘦削,面容俊朗的年輕人,一表人才,也算是個帥哥吧。
「臣羅俊顯見過皇上!」一個听上去很年輕的聲音傳了過來。
「啟稟萬歲爺,羅太醫來了。」小安子輕聲地在金恪堯身後說道。
「秋雨,謝過雲浮姐姐的教誨,日後,秋雨一定謹記!」秋雨畢竟還小,一邊乖巧的行禮,一邊早已經淚如雨下,她抬起頭,眼神負責地看了上官申灕一眼,而後極其鄭重的給她磕了個頭,抽泣的說道︰「在我心里,永遠都會記得申灕姐姐的好。」
「羅太醫,你聞聞這禮服。」雖然自己之前對麝香的味道並不陌生,可也僅限與麝香味的潤膚露,這真正的麝香多少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吧?
羅俊顯接過雲浮手上的禮服,還未湊到鼻子前面,便大驚失色,「回皇後娘娘,這禮服的上面的確有麝香,且這麝香還是上等的麝香。」
「你要做什麼?我幫你?」金恪堯無限溫柔地對上官申灕猛獻殷勤。
上官申灕忍不住地打了個寒戰,不知道是不是金恪堯突如其來的溫柔,弄的她不習慣,「不過就是暈倒而已,沒有那麼嚴重,皇上不必擔心。」
金恪堯隨口說的話,沒想到听到上官申灕耳里,卻是那麼的刺耳,果然,他擔心的不是自己,他擔心的由始至終都只是她肚子里的那塊肉而已。
也就一小會兒的功夫,秋雨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背了個包袱出來,這次,她依舊沒有停住,不過她的頭沒有再低著,而是昂首挺胸的走向惠貴妃。
「姐姐!」已經是個淚人兒的秋雨,飛快的保住上官申灕,「惠貴妃,求您了,求您讓羅太醫來看看皇後吧?畢竟皇宮的肚子里面還有個小皇子呀!」
惠貴妃寧春花,厭惡的捂著鼻子,剛要走,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對了,皇後,皇上很喜歡秋雨昨天穿的那件衣服。可是,本宮卻記得那件衣服,皇宮以前不是也穿過的嗎?那件衣服真的漂亮,不過同樣是穿,秋雨穿上了,便從宮女變美人,可皇後呢?」
「申灕,你終于醒過來了,你要嚇死我了。」金恪堯急切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同時,她的手也被他緊緊地握住,「你還好嗎?」
雖然對金恪堯的態度還是那樣的不冷不熱,可畢竟是快要生產的人了,再怎麼使性子,她也不能不顧及肚子里的孩子,一連幾日,那個帥哥羅俊顯都準時來請平安脈,而上官申灕也史無前例的高度配合著,「羅太醫,本宮的孩子,還好嗎?」
全程,這寧春花都在向上官申灕挑釁,可偏偏上官申灕就是不願意搭理她,這一別也許很久都見不到秋雨了,慢慢挪動笨重的身體,扶起秋雨,「走吧,走吧,我的秋雨,你終于要學著自己長大了,一切保重!」千言萬語,最後匯成這一句。
上官申灕點點頭,想了想,「羅太醫,這有何不妥嗎?」
上官申灕有些不知所措,這次他的關心與內疚她從他的眼神里清楚的看到了。
「宮女黎秋雨,賢良淑德,秀外慧中,即日起,著封為美人。」惠貴妃寧春花,不屑一顧的站在院子里,向上官申灕這個玉慈皇後大聲而驕傲的念著她所頒布的「懿旨」,而這懿旨的內容居然還是玉慈皇後的貼身宮女在她變成廢後期間一夜恩寵,晉升美人的「好消息」!念完懿旨,寧春花似笑非笑的看著上官申灕,「恭喜玉慈皇後了,皇後還真是大度,連貼身宮女都舍得,看,托皇後的福,如今我們又多了一位妹妹!」
「皇上,申灕,你叫我皇上?都這麼久了,難道你還恨我嗎?」金恪堯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握在上官申灕手上的力道下意識地加重了幾分,「當初,我的確是有苦衷的。」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扎,上官申灕心里默默的唱著這首歌,眼里卻早已經淚如雨下。
上官申灕明白,這寧春花的賀喜不過是嘲諷,她的性格也一貫如此,只是秋雨,看著秋雨,她低著頭,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上官申灕嘆了口氣,淡然的說道︰「既然都是我們的妹妹,那麼惠貴妃日後就多費心,好好提攜秋雨,不黎美人吧!」傻姑娘,既然做都已經做了,而且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這麼做也不算對不起自己,干嘛要這麼的內疚呢?一直跟著自己這個失寵的皇後,注定不會有好日子,現在把她托付給惠貴妃,至少往後的日子,錦衣玉食不成問題了。
「記得要找羅俊顯,羅太醫!」秋雨不忘提醒小歡子,整個太醫院里,她也就只能相信這個羅太醫了。
虛情假意,不過就是因為休息不好、營養不良暈倒了而已,沒必要這麼夸張吧?好像非常關心她的樣子,不知道是做給誰看。上官申灕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無奈一點勁都使不上,「放開我!」
「知道了!」果然如此,雖然被放到櫃子里,可畢竟還在自己的房間,早知道這麝香如此厲害,她那日就該叫秋雨丟了的,不過這樣也好,如今正好用它來給青環報仇。
「羅太醫,本宮和小皇子的健康就交給你了,還有勞羅太醫多多照顧!」記得以前跟同事探討過,但凡是宮斗劇,里面不可或缺的並且極具風險的職業便是太醫,而但凡是想要往上爬的女人,多少都會利用自己的孩子,這里面太醫的地位絕對不能忽略。
「皇後娘娘放心,微臣定當竭盡全力,力保娘娘和小皇子,安全無虞!」羅俊顯恭敬的行了個大禮,眼神卻依舊灼灼的看著上官申灕,似乎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