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你,讓我來喜歡你,可以嗎?」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顧施芸心里如小鹿一樣亂跳,她臉上也全是滾燙。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自己才剛剛發泄完對李泰賢的愛意,立即有一個男人抱著自己說喜歡自己?而且那個男人,還是恩赫?
這個玩笑,開大了。
顧施芸眼神閃躲著,她全身都在緊張。「哈哈,哈哈,恩赫你太厲害了,突然出現然後開了這個玩笑,哈哈,哈哈,真好笑!韓尚宮好像再叫我,雨好大,我先走了。」顧施芸說著便逃離一般的走開了。
恩赫就被丟在甲板上,任由狂風暴雨的洗禮。
他冷笑了一番,他當然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在思過屋的閣樓上,那個顧施芸發高燒的晚上,她一晚上都在喚著泰賢的名字,那個時候起,恩赫便明白了顧施芸的心意,他知道了什麼叫做心碎。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只要听到關于顧施芸的消息,他整個人都會發瘋一般地失去控制,他沒有辦法壓制住自己的對她的愛,一點辦法都沒有。
顧施芸立即躲到船艙里,一直喘著粗氣,從窗戶里可以瞧著恩赫落魄的背影,在風雨中,顯得那麼的單薄。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自己,自己說嚴謹點,自己可是恩赫的佷媳婦啊,怎麼可以有這麼復雜的**關系?恩赫喜歡自己麼?不會的不會的,他不過是開玩笑的。
坐到位子上,全身都濕透了,顧施芸覺得自己也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剛剛恩赫的表情,他的話,他的心跳聲,哪里是假的。轉過頭,在風雨中的恩赫,他喜歡上自己了麼?
拿起傘,不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絕對不可讓他一個人在外面淋雨。剛走幾步,卻被剛出現的韓尚宮給制止了,「娘娘,您不可以!」
眼神怔了怔,顧施芸嚇得說不出話來。
里啪啦的聲音,在甲板上肆意地掉著,果然下起了冰雹。
醫院里的李泰賢,也盯著窗外的風景看著。
「殿下,您就別看了,早點休息吧,您的身體,可是經不住任何的折磨了。」寶善立即將窗簾關上了,寶善整個人都瘦了很多圈,還不是因為被泰賢嚇的。李泰賢盯著時鐘,已經六點過了,記得幾天前自己醒來的時候,當時有很多人,顧施芸就站在很多人的身後,她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話,「你好好休息,我以後再來看你。」
五天了,都五天了,她哪里來過?
「寶善。」
正在插著花的寶善立即走到泰賢身邊,側耳听著吩咐。「世子妃,素雅那丫頭,回到宮里,還被關著的麼?」
寶善想了想,說道︰「回殿下,據我所知。太妃娘娘因為您的病情大病了一場,而主上下令讓世子妃回到寢殿,做好好好迎接殿下回宮的準備。」
那就沒事,可是她為什麼一直都沒有來?
泰賢的臉,立即拉了下來,就然不準備來,還說什麼會來看自己?真是個沒有信用的女人,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為了她,差點喪命了麼?
寶善也不知道為什麼泰賢的脾氣立即變壞了,只是走到泰賢的跟前時,鼻子很尖銳的寶善聞到了一股很誘人的味道,仿佛是一條敏銳的小狗狗一樣,將目標鎖定在桌子上的保溫杯上。「殿下,這是?」
寶善不提醒,李泰賢都快忘了這件事了。「哦,好像是醫院里熬的。」
睜大眼楮,不看相信地盯著保溫杯里面的內容,嘖嘖道︰「雖說這是皇室的醫院,可是這里的護士實在太有心了,殿下,這雞湯好歹也是炖了一天一夜的樣子,你看,這雞肉,跟絲一樣,一踫就融掉,真香啊。」
正在生著悶氣的泰賢哪里有這會子功夫吃東西。「你拿去吃吧,我沒有胃口。」
現在寶善眼神都快掉出來了,模著自己的肉肉。「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的,就清瘦不少了,真是讓人心疼啊。不知道吃這個,會不會稍微或許哪怕能夠……」
「要吃就吃,哪里這麼多廢話!」
「是,多謝殿下賞賜。」
冰雹稀稀疏疏地打在窗戶上,仿佛是天上掉石頭一樣,動靜特別的大。寶善在角落里狼吞虎咽地吃著那營養雞湯,吃得不亦樂乎。而泰賢的眼神中,帶著一抹子猶豫。他到底在想什麼?他都不清楚自己的心了,明明,明明在自己昏迷不醒的時候,听到了顧施芸的聲音,可是,她說什麼,自己都不記得了。
「寶善,在我醒來前,真的尹素雅一直都一個人在我身邊麼?」泰賢突然問著,一時間沒有準備好的寶善差點被嗆死。嘴中還含著一塊雞腿,立即咽了下去。「可不是麼?宮里都瘋傳了,說世子妃娘娘是現代的巫女呢?只要她施展巫術,就可以將病入膏肓的殿下,給救了回來。」
泰賢冷笑了一聲,「怎麼可能?真是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是啊是啊,只是因為我們世子妃娘娘是尹家的女兒,大家都會人雲亦雲的。世子妃娘娘怎麼可能是魔女呢,一看就是心腸好,當時我去閣樓去接她的時候,她听到殿下病危的消息,瘋了一般地跑了出去,我可是怎麼追也追不上,差點被侍衛抓走呢,幸好我趕上了。世子妃當時的眼神,當時的眼神,真的是擔心世子殿下您呀。」
寶善說著說著,發現泰賢沒有說話了,很安靜的樣子,便知道自己說多話了。也就安靜的閉上嘴,繼續吃著自己的雞湯,那味道真的是太美妙了。可真歡還。
仰著頭,瞧著天花板。
尹素雅,你究竟要怎樣。為什麼總是一會兒一個樣,到底要走多久,才能夠看清楚真正的你?
冰雹也就下了一個小時,很快雨也小了很多,船長便起航了。
最後,顧施芸還是沒有給恩赫送去傘,而是韓尚宮將恩赫請到了船艙里面。顧施芸不知道韓尚宮是不是听到恩赫說的話,也不敢去問,只是一個人呆在自己的房間里,在床上喝著熱茶。
「咚咚咚。」
自己的房門響了響。
顧施芸心里怔了怔,還是輕聲問道︰「是誰?」
「素雅,是我。恩赫,請你開門,好麼?」
他怎麼突然來了?顧施芸還沒有理好頭緒,他竟然出現了?「那個……那個我有點不舒服,可能是剛才吹著涼風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想休息,要不,改日再說吧。」顧施芸整個人縮到被子里,表情很是怪異。
現在到底該怎麼面對恩赫,而且船也開了,那麼恩赫也一定是跟著她們一起走的,那可如何是好?
門外突然沉默了一會兒,沉默的時間太長,連顧施芸都以為恩赫都走了。
「素雅。」
事實證明是,他根本沒有走。
恩赫靠著顧施芸的房間門,「我知道,你一定嚇壞了吧。其實,其實不應該是在這個時候告訴你的,我本來準備,我本來準備是在恰當的時候想你表白。但是選來選去,卻選了一個最不恰當的時候,真是讓我很後悔。」
顧施芸從床上起身,走到門前,只是單純地站在那里,不說話。
她是個單細胞的動物,連自己喜歡上李泰賢都是在生死之間,被凱特王妃提醒後才明白的,更別說會注意身邊是不是有人喜歡自己了。更何況,恩赫一直都是以朋友的方式出現的,顧施芸是真心將他當成鐵哥們看待的。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喜歡的人,不是我,而是泰賢。沒有辦法,你是他的世子妃,喜歡上他,是早晚的事情。可是,那是你的事情,而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你放心,不要有任何的思想包袱,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是好朋友,是好哥兒們。我對你的喜歡,只會深藏在心中,我會等,一直等到你喜歡我的時候,在這之前,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好麼?」恩赫當然也明白顧施芸的反應是正常的,只是,他只希望不要嚇著她,如果她以後都不和自己見面了,那種感覺,比死了還難受。
顧施芸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覺得很感動。恩赫竟然對自己說這種偶像劇才會出現的話語,她不會是在做夢吧?
深情款款的語調,和讓人心動的話語。
讓顧施芸的小心髒不停地跳動著,她還是長這麼大,第一次被男生這樣告白過。一點都不夸張,就算她長的有幾分姿色,可是自己的弟弟總會在男生出現在自己面前以前,將別人的邪惡念頭扼殺掉。
那是弟弟保護自己的方式,所以自己都二十歲了,還沒有談過一次戀愛。
更沒有經歷過這種臉紅心跳的畫面。
「我是不會和泰賢搶的,除非他自動放棄你。」恩赫最後說了一句,仿佛是一種諷刺,也仿佛是一種誓言,一種對顧施芸的誓言。
門打開了。
如果再這樣將恩赫拒之門外的話,她就是該千刀萬剮了。
「雖然,雖然我是個單細胞動物,雖然,我對這種事情後知後覺。可是,正如你說的,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對不對?你不會讓我困惑,對不對?」顧施芸睜大眼楮,問著。
能夠看到她,恩赫是如此的開心,點了點頭。「除非你讓我帶你走,不然的話,我一定會守護在你身邊的,以誠陽君的身份。」
顧施芸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模著自己的心髒,差點都快停止了。
「好吧,真的太好了,嚇死我了。原來被人喜歡是這樣的感覺,真的謝謝你,恩赫,我會記住今天的,你讓我覺得,還有人在乎的。」
這個丫頭,還真是單純的讓人想笑。
模著她的腦袋,笑了笑。「哪有你這樣的姑娘,明明不喜歡對方,還要說謝謝對方喜歡。真是搞不懂你。」
「話是不可以這樣說的。我媽媽從小就教導我,如果有人喜歡我,那證明自己很優秀,一定要感謝別人的賞識。而且,你是第一個長得這麼帥氣的男生說喜歡呢,我現在都很激動,非常的激動。」顧施芸嘟著嘴,模著自己的心跳,無不夸張的說道。
恩赫睜大眼楮,隨後還是笑了笑,這個傻瓜姑娘,一定把男女之間的喜歡和一般的喜歡混為一談了,真是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姑娘。原來,被這樣的傻姑娘拒絕,心,也不會很疼的。
「呵呵。」
「哈哈。」
兩個人就在房間的外面,像個傻瓜一樣傻笑。
這次隨性的,顧施芸只帶了一個韓尚宮,也算是對韓尚宮的放心和信任。
她還第一次穿著職業裝,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兩個人,她也微笑起來。「看來自己多心呢,娘娘這麼單純的女生,怎麼會做出出格的事情呢。只是誠陽君……」瞧著他的笑容,會讓人感覺陣陣的辛酸。
航船,一路向南。
五日後。
「我說我的殿下,祖宗啊,您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快出院啊?醫生說了嘛,得一個周以後才能出院麼?您這樣,身子完全沒有好,我真的會被主上和中殿娘娘罵死的。」寶善一直如一個嗩吶一樣,喋喋不休地說道,泰賢不說話,還是依然踏進了這座皇宮。
因為他的出院也是臨時決定的,所以宮里面沒有任何人知道泰賢出院,也安靜到不行。
仿佛這個宮里面,沒有了世子和世子妃,就安靜到如同一個古老的建築,讓人不寒而栗。
「殿下……您一定要這樣做,寶善也沒有辦法……」寶善都快要哭了,而且他們已經回到宮中了,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寶善請求殿下您,先回主上那里說明情況吧,不然寶善,寶善真的會被一槍打死的。」
泰賢轉身就朝著世子宮殿走去,讓寶善有撞牆的沖動。
他一定要去看看,看看顧施芸那個丫頭究竟在宮里干什麼?竟然這麼久了,一次也沒有到醫院里看過自己一眼,她真的是好大的膽子!就算是無視自己,身為世子妃,竟然一次也沒有去看望自己,所有人都去了,唯獨她沒有去。害的他,害的他,每日都在等著她的到來,每日都失望地入睡。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有人會在背後議論自己麼?連自己的世子妃都不關心自己,該死的女人!他一定一定要看清楚她到底在干什麼!
泰賢越想越氣憤,走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讓寶善根本就追不上了。
「殿下,殿下,您慢點,您慢點,您還是帶病的身體啊!」
哪里顧得了這麼多,現在的泰賢,如一只火氣騰騰的火龍,隨時都可以噴火,而且可以在一瞬間將所有的東西都燃燒殆盡!
「 !」的一聲。
將顧施芸房間的大門大力一推。
屋子里的奴才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李泰賢,大家都愣了愣,最後都悉數跪了下來。「殿下,殿下。殿下您怎麼出院啦?為什麼我們沒有收到通知呢?」
韓尚宮走了以後,就剩下茗慧是職位比較大的,她帶頭說著。
泰賢憤怒的眼眸中,掃視了一片整個房間,哪里有顧施芸半分影子?
現在才凌晨八點,她不是最愛睡懶覺的麼?為什麼,為什麼不在房間里。
果然,她一定在做什麼事情,將自己都拋之腦後了,該死的女人!
「尹素雅呢?我問你們尹素雅在哪里?」
茗慧眼楮眨了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問你們尹素雅去哪里啦?還不從實招來?你們都啞了?聾了?」
泰賢哪里是大病初愈的樣子,底氣十足,他渾厚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屋子里,讓所有人都嚇得不輕。
「是,殿下。娘娘走了。」
「走了?」泰賢瞪著茗慧,這可不是他希望的答案。
茗慧也好奇地抬起頭,「難道世子殿下您不知道麼?我們的娘娘,已經去佛國寺,快一個星期了。」
後退幾步。
佛國寺?
顧施芸,竟然出宮啦?
將整件事搞清楚後,泰賢仿佛深受打擊地愣在那里,腦袋嗡嗡的。
那個女人,。豈有此理的女人!
竟然什麼都不說,就私自走了?
為了給自己祈福?她是那樣的虔誠的女人麼?一定有什麼原因,一定有什麼原因,不然的話,那個女人,絕對不會輕易走的。
「我們以為娘娘給殿下送去雞湯的時候,娘娘已經告訴世子殿下了呢。」
茗慧在泰賢準備離開的時候,喃喃自語著。
「你說什麼?什麼雞湯?她去過醫院?」泰賢眼神中全是震驚。
茗慧的震驚更大,「當然啊,那可是娘娘整夜沒有睡熬的雞湯,她還說要給世子一個驚喜,親自送去的。她回來後,回來後便離開宮殿了。」
寶善的表情最夸張,「你你你你……你說清楚,是怎樣的雞湯?」
「就是一個藍色的保溫杯盛著的啊,是我親自去挑選的,那上面還有一朵菊花的圖案呢。」zVXC。
寶善知道,他完蛋了,他竟然吃掉了世子妃娘娘為世子殿下熬的雞湯。
「殿下!殿下!」
(今天也是萬更,稍後帶來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