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尚衣局,龔玥明把布料放在裁縫的那張大大的工作台上,那個負責給嬪妃做衣服的管事的姑姑用眼楮瞟了她一眼,對她說道︰「把布料放到一邊去,別在這里礙我的事。」
「可是姑姑,您還沒有幫我量尺寸呢?」龔玥明說道。
「你,就你還量尺寸,你沒長眼楮啊?你也不看看我這里有多忙,現在哪有空給你做?宮里的皇後娘娘,幾位夫人,還有美人都還等著衣服呢!你啊,放在一邊慢慢排著好了。」
「姑姑,可是我就只有身上這一套衣服可以穿,再說天也熱了,我等著這件衣服換洗呢!姑姑能不能早點幫我做啊,姑姑,我求求姑姑了。」
「早點幫你做?你算哪根蔥啊?一個賤奴也配穿衣裳?也配和娘娘們爭先?」
「姑姑您?您怎麼這麼說話啊?」
「我就這麼說了,怎麼樣?你听不慣可以不听啊,我沒讓你在這听啊!」
「龔玥明心里這個氣啊!恨不能上去給她一巴掌,可是現在是要求著人家,怎麼能發火呢?為了自己,為了姐姐都能好好活著,還是忍著吧。
龔玥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那我就排在各位娘娘的後面吧,姑姑,您看我什麼時候能來取呢?」
「那,早著呢,你等到秋天再過來取吧!」
「姑姑,您?」
「嫌慢啊!嫌慢你就別做啊!我還不樂意伺候您呢!龔少使!」
龔玥明再也無法忍耐了,等到秋天才能來取,那整個夏天穿什麼?總不能還穿著這麼厚的衣裳,更不能光著身子吧!她想了想,就緊緊地抱著那塊好不容易討來的衣料,轉身離開了尚衣局。
身後傳來那個姑姑嘲諷的笑聲,「一個囚奴還跟我耍威風,哈哈哈。」
龔玥明沒有回頭,咽下了就要流下的淚水,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路過何雲紅那間屋子的時候,何雲紅把門打開了,看到龔玥明的手里抱著衣料,已經猜到了是怎麼回事情,就對龔玥明說︰「龔少使,別難過,進來,我這里還有很多夏天的衣服,都是我覺得過時的,不要的,你先挑幾件去對付一陣吧。」
龔玥明的眼里再次涌出了淚花,隨何雲紅進了屋,接過了何雲紅送給她的那些舊衣服,又把剛才自己屈辱的經歷說了一遍。
何雲紅十分同情地說︰「在這個皇宮里就是這樣,女人如果沒有受到皇上的寵愛,地位低下就要受排擠,就連那些下人也會看不起,在這個皇宮中做個女人實在是難啊!」
龔玥明听了何雲紅的話,想想自己今日受到的委屈,暗暗發誓一定要想方設法討得皇上的歡心,要讓那幫奴才對她龔玥明另眼相看。
龔玥明抱著布料和那些舊衣服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陳雪柔正在收拾屋子,經過陳雪柔巧手一拾掇,小屋立刻有了光彩,桌子上還用一個不太新的瓷瓶插上了一把從花園里采摘來的月季,幾滴露珠閃耀著,似美人垂淚一般。
陳雪柔看到龔玥明抱著一大塊布料,也猜到了大半,她輕輕地走到龔玥明的身邊,安慰道︰「別急,也別生氣了,你不是說過,無論怎樣,咱們都得好好活著嗎?有布料就好辦,姐姐會做衣裳,姐姐幫你做最漂亮的衣裳。」
剛才還在著急的龔玥明听到陳雪柔的這句話,總算是笑了笑,說道︰「當真,姐姐當真會做衣裳?」
「當然是真的了,我的衣裳都是我自己剪裁自己做的,又省布料,又能做成自己喜歡的樣式,還能繡上自己喜歡的花樣。」
「那太好了,姐姐,那你就幫我做一件最漂亮的,跟其他的嬪妃都不同的衣裳,我要把她們都比下去,哼,讓她們也知道我們也是最美的女人,我還要討皇上的歡心,讓那幫狗奴才仰著臉看我,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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