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律動和粗重的喘息一直維持了大半夜,才終于停下來。說臉臉晴。
藍易然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異常沉默。
程琳身上歡愛過的汗水還沒有干,見他眼楮一直緊盯著窗外的景色,似十分留戀,她也識趣地靜坐在床上,並不刻意挑起話題,倒是這樣一坐,一包煙就快沒了,地上全是煙頭。
她回過神來,他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她趕緊從床上下去,不顧身上不著寸縷,雙手纏住他的腰身,把臉貼在他背上,「現在還沒有天亮,要不要再睡一會?」
柔軟的胸脯貼在身上,兩只手在他腰間,面對這樣嫻熟的挑逗,他只是地挑了挑眉,只覺得這樣的生活枯燥無味,就算前半夜狠狠的發泄過,但發泄完心更加空洞洞的,像永遠都填不滿。
程琳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兩只手順著他的腰慢慢往下︰「留下來吧?人家想要你——」
在那只手再準備往下一點時,藍易然沉下了臉,冷哼了一聲︰「夠了。」將她的手從身上拿開,連一眼也不看她,伸手去開房門,程琳愣了一下,意外,反應十分迅速,上前擋在他面前,靦著臉媚聲說,「你覺得還沒有滿足嗎……我可以再滿足你的,易然?」
藍易然將她從頭到尾掃了一遍,很快又收回視線,「讓開,我很忙,改天再找你。」Pxxf。
程琳臉如火燒,看到他漠然的面容,趕緊讓開身子,在他出門前急急地說︰「易然,你記得再過來找我,我會一直等你的……」她身上還青一塊紫一塊全是他愛過的痕跡,他雖然蠻橫了一點,但床事有時候就是這樣,越痛到極致快感就越強。
藍易然啪的關上車門,坐在車上手把著方向盤,他踩下油門,車影在路上飛馳。
煩悶地按下玻璃,夜風灌入,冷冷地打在臉上,藍易然的心里才痛快了一些。
飛速的車影一直在馬路上暢通無阻,一直到穿過另條大路,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藍易然推門而出,走到高速公路旁上靠著扶欄,一眼望去,下面一片江水。
四周靜得無聲無息,不知站了多久,昏暗的天空才開始投射出黃色的光暈,日落從遠處露出了一小缺口。他握緊在手里的手機,始終沒有撥出去。
那個脆弱的花朵,會不會有朝一日,把他打擊得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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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晴正待要關掉電話去用餐,卻見丁鈴一臉沉重的走了過來。
「秦經理有沒有找過你?」丁鈴劈頭就問顧晴。
「沒有,怎麼了?」
丁鈴臉色如霜,只咽了咽口水,左右瞄了一下,走到她面前伏,用著低低的聲音說︰「顧晴,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也只跟你一個人說。」
顧晴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丁鈴愁眉苦臉,「美國企業那邊的項目出了事情。」
「很大事情嗎?」
「本來合同還有帳目什麼的都洽談成功了,那邊也肯和我們公司合作,誰知道昨天下午他們打電話過來,說我們公司竟然不實誠,合同上原來的內容多了三個‘不限于’的字,這樣的合同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我們都能很輕易的推卸責任,這件事情昨天晚上被上面知道了,將所有部門都罵了一個遍,還有秦經理,那份合同是經過他交上去的。」
顧晴心口一秫,隱隱約約有不好的感覺,「美國那家企業,中文名是不是叫高直?」
「對啊,你也知道這件事情?」
顧晴點頭,「這家的企業的合同是我整理的,我都是按照資料上面在修改。」
「不是吧?你做的合同?這不是應該是秦經理的工作嗎?」
「那天晚上他交給我做了……」
顧晴那天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整理合同,還一而再的檢查完,才敢發到秦凌的郵箱里。
「我再看一下合同……」她心有余悸的打開電腦,輸入用戶密碼,再進入自己的工作郵箱,點開發件箱,點開那份合同,一字一字的瀏覽,最後終于到一頁密密麻麻的小號備注里看到,上面寫著各種情況發生的賠償,可在各種情況里標注了小一號的字‘不限于’,如此就成了霸王合約。
丁鈴看著顧晴定定地望著合同的一角,也靠過去仔細的看了下,一會時間,也發現了那個問題,「這下怎麼辦?你怎麼會這麼糊涂呢?對方是大企業,都有法律顧問的,又不像一些小客戶能蒙混過關,到時候被上面的人知道是你的錯,你會被開除的!」
話剛說完,顧晴桌上的電話內線就響了起來,是秦凌叫她過去辦公室。
顧晴和丁鈴對視一眼,在丁鈴凝重的眼神里,掛了電話,顧晴還是站了起來,往秦凌的辦公室走去。仍然沉浸于那個問題里,她明明沒有那樣的刻意備注,還是那些天一直神不守舍的問題,所以真打錯了?
看到顧晴走了進來,秦凌坐在辦公桌後的神情依舊,溫和神色不見半星波瀾,只是在看到一臉凝重的顧晴時,眼楮有了幾分了然,看她這個樣子,是知曉了她這幾天請假發生的事了。
秦凌指了下前面的椅子,對顧晴淡淡道,「坐。」
驟然的忐忑直扯心口,顧晴坐了下來。
秦凌看著她靜默地拉開椅子,在她繃緊身體渾身僵硬,一動不動的坐在位子上等待發落的樣子,這次的事情鬧得很大,如果沒有人出來承擔錯誤,上層根本不會罷休,還有手持溫氏兩成的股東們,他終于還是開了口,「顧助理,對這次的事情,你有什麼要說嗎?」
秦凌的婉轉提醒,語氣淡然,卻在不自覺中透露出關心,她低下了臉,沒有辦法像媽媽教的一樣,老實的跟他說‘啊,是我做錯了’。但她的質疑又毫無道理,明明收件箱和合同都標得一清二楚,她還有什麼好不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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