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默盡量將自己嬌小的身子藏在柱子後,躲過了笙歌的眼楮,待笙歌走出了大殿,秦曉默想也不想的跟上了魅連若的步子.
溫暖的陽光……陣陣的花香,秦曉默四處打量著,跟隨著魅連若走過那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了一座氣勢宏偉的大殿前,里面歌舞絲竹之聲不絕于耳。
正坐上坐著一身龍袍的中年男子,身穿一件金光閃閃的龍袍,袍角繡著一條欲騰空而去的金龍,氣宇軒昂的他凝聚著雍容尊貴的氣勢。在金碧輝煌的宮殿里一種倔強堅毅、唯我獨尊的霸氣,令所有人不由自得心生敬意,膽寒顫栗。
旁邊坐著一身鳳袍面貌高貴妖媚的女人,女人看上去年齡已經不小了,可是上天似乎特別的照顧她,並未在她的面頰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女人另一側的貴妃椅上還橫躺了一個一襲金色長袍的男子,那男子竟是和魅連若極其的相似,那如畫的眉眼,那精致挺拔的鼻……只是那男子緊緊的閉著眼,似乎在熟睡,那姿態那相貌仿若睡美人一般,女人時不時側頭在年輕男子耳邊低語著,狹長上揚的鳳眸中全是母性慈愛的光芒。
秦曉默躲在柱子後,看著魅連若踏入了那大殿才快步跑到了殿前躲在門側,小心翼翼的向里瞄。
整個大殿只有那三個人和歌姬舞姬,秦曉默心里還在打鼓這是個什麼情況,就只听到魅連若那宛如露珠砸落玉盤的聲音響了起來。
「父皇……母後……累」
父皇、母後?秦曉默一怔,那兩位……就是魅連若的父母?
魅雲楓淡淡的看了一眼單膝跪在地上的魅連若還未張口便听到一個淡漠參雜著些許譏諷的女聲響起,舞姬們立刻識相的垂下頭躬身從側殿退了出去。
「你怎麼來了!是誰放你進來的!」白霓裳騰然從鳳椅上站了起來,那張蒼白的面頰上寫滿了對魅連若的厭惡,死死的盯著魅連若,「在今天……你怎麼還敢出現!」
白霓裳尖銳的聲音刺得人耳朵生疼。
「霓裳……」魅雲楓輕輕的扣住白霓裳因為憤怒顫抖的手,眉頭微微的皺在了一起,對著魅連若開口,「你走吧……以後不要來了!」
魅連若握緊了拳頭,將眼里的落寞和悲傷用笑容掩去,抬頭輕笑著開口︰「今天是皇兄的生辰……我怎麼能不來呢。檬」
「受不起!我們連澈受不起,如果沒有你……我們連澈也不會有今天!我們連澈也不會成為一個活死人躺在這里一動不能動!魅連若……你還有臉回來!你還有臉說你大哥生辰你怎麼能不來!你怎麼有臉回來!」白霓裳激動的,唇瓣都在哆嗦。
「母後……您別生氣。」魅連若一直跪著沒有起來,笑容依舊是那樣的傾國傾城,甚至閉著陽光還要燦爛,「今天是皇兄的日子,別因為我氣壞了身子。」
秦曉默看著魅連若僵直的後背,心里居然是一片酸澀……明明心里是那樣的悲傷,可是卻要揚起笑容。
「滾!你給我滾!」白霓裳歇斯底里的吼叫著。
魅連若藏在袖中的拳頭握緊再握緊,眸中的悲傷卻是再也藏不住,他輕笑著開口聲音里似乎帶著最深沉的恐懼,似乎還帶著一絲莫名的期待,「母後……我也是你的親兒,幾百年不見……您……」
「如果可以……我但願從來都沒有生過你!」白霓裳打斷了魅連若的話,一字一句,那張精致美麗的面頰因為憤怒變得猙獰扭曲。
秦曉默的像是被人在胸前給了一記悶拳,連她這個旁觀者都心痛了……那麼……魅連若……
果然,秦曉默看著魅連若那僵直的脊背越發的生硬。
「連若……你走吧,以後……別再回來了。」魅雲楓像是思索了良久之後才鄭重的開口。
可是那一字一句……卻像是利刃在魅連若已經鮮血淋灕的傷口上肆意刺剜。
「你每次回來都只是在加深……我和你母後心里的傷口而已,走吧……」魅雲楓聲音淡漠的像是在和一個旁人說話。
這是……魅連若的親生父母!就算魅連若有再大的錯……父母不是都應該包容的嗎!怎麼可以說出那麼殘忍的話,什麼叫從來沒有生過你……什麼叫以後別再回來了!
秦曉默想到了馮紫嫣,那個疼自己愛自己的母後……就算自己不是她的女兒,至少曾經是被那樣呵護過的!那個因為自己被處以斬腰之行的母親!
魅連若輕笑了一聲,緩緩站起身,唇角卻依舊是那樣溫軟的淺笑,可是站在他背後的秦曉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魅連若的傷口,那微笑……根本就是他受傷的溫度,他極盡自己的溫柔,輕聲開口︰「讓母後父皇不悅……是兒子不是了,以後……以後兒子……不會回來了,還請父皇母後保重身體,兒子……祝父皇母後……皇兄萬壽無疆!」
「我們不需要你的祝福,沒有在意你的祝福,更沒有在意你!你走……走的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白霓裳狠狠的瞪著魅連若,瞪得眼淚都淌了出來。
沒有人在意你……一個母親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秦曉默扣進了鏤雕的紅木門框,心緊緊的揪在一起。
沒有人……在意啊……魅連若輕笑著轉身,那雙金色的瞳仁被陽光刺的有些微疼,他半瞌著眸子,一步一步走出了大殿,腳下的步子有些虛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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