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東西……魅連若撐著床單的手緩緩地收緊再收緊，眸子里抑制不住的悲傷…….
「皇後娘娘！」笙歌看到秦曉默心情似乎有些不可抑制，向前了兩步最終還是停了下來，瞳仁有些顫抖。
秦曉默藏在袖中的拳頭狠狠地握著，強迫自己露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淺笑著踏進了宮殿︰「沒事了麼？」
「皇後娘娘！」笙歌連忙向著秦曉默跑去扶住了虛弱的秦曉默。
「我沒事……」秦曉默對著笙歌淺淺的笑了笑廓。
路夜鸞識相的從魅連若懷里坐了起來，抬手擦去了面頰上的淚水起身站在了一旁。
「美人叔叔……媽咪問你是不是沒有事了！」小麒漣爬上了魅連若的床對著魅連若露出了明媚的笑臉。
魅連若握著床單的手一松，唇角的笑容蔓延開來，那樣的蒼白……滿眼的全是疼痛，喉結艱難的翻滾著抑制著喉頭的顫抖開口道︰「啊……沒事了……杰」
魅連若看著拓拔辰逸輕笑著站在門口，面色越發的蒼白……剛才，小麒漣說……看完美人叔叔真的一起回北魏是什麼意思？
正想著……秦曉默已經走到了床邊輕笑著坐了下來。
「你呢？受傷了麼？」魅連若的笑容竟然是那麼的難看，似乎只要一踫淚水就會落下來，卻還咬緊了牙假裝淺笑。
「嗯……受了一點傷，不過是小傷。」秦曉默說完立刻轉過頭，害怕自己在魅連若的面前掉眼淚，她淺笑著看著拓拔辰逸，「你可以帶著小麒漣去御花園里玩一玩麼？我有話……想要單獨和連……魅連若說。」
拓拔辰逸笑容像是清風一樣溫軟，對著秦曉默淺笑點頭︰「小麒漣……和爹爹去御花園玩好不。」
「好！」小麒漣用力的點著頭想著拓拔辰逸跑去。
「屬下先帶夜鸞殿下下去了……」笙歌對著秦曉默和魅連若一躬身，然後對著夜鸞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連若……」路夜鸞皺著眉頭看著魅連若，正要開口卻將到了喉頭的話壓了回去和笙歌一起走出了大殿。
笙歌看了對視相望的兩人，緩緩地將門關上。
魅連若打量著秦曉默蒼白的面容，忽而垂下眸極力壓制的鼻息還是顫抖的厲害，淚水順著睫毛墜了下來，「小……小東西……」
魅連若一把將秦曉默擁入了懷中，用力的擁緊。
那一刻……秦曉默在來之前做好的所有偽裝幾乎頃刻就要土崩瓦解……她差點兒就要抱著魅連若放聲大哭！明明已經抬起的手……僵在了空中。
想要……想要緊緊地抱住連若！想要……
秦曉默咬緊了牙可是哭泣止不住的從唇邊溢出來，她還是緊緊地抱住了魅連若哭出了聲。
「連若……」秦曉默抱緊了魅連若，兩人狠狠地擁緊……似乎要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小東西……小東西……小東西……」
魅連若念著秦曉默的名字，瘋了似得念著秦曉默的名字，念的心都碎了，他霸道的吻上了秦曉默的唇，這吻來的像是疾風暴雨，宛如一場海嘯將秦曉默的理智吞沒。
秦曉默此刻也瘋了……完全沒有理智，她擁緊了魅連若熱烈的回應著魅連若的吻，吻的淚水蔓延的整個面頰都是。
魅連若幾乎用盡了自己全部的能量吻著秦曉默，急不可耐的抽開了秦曉默的腰帶。
此刻，他們的世界里沒有別人，只有彼此！
讓我放縱一次吧！秦曉默在心里默默的祈禱著淚水決堤……就這一次！這次之後……我會退出連若的生活，讓我……在擁有他一次！只要一次就好！
突然，魅連若正在解秦曉默衣帶的手停了下來，他垂眸看著身下的秦曉默，咬緊了牙……眼眸中竟是最深沉的害怕，淚水‘吧嗒吧嗒’的滴落在秦曉默的面頰上。
「你不恨我麼……傷害了你……傷害了小麒漣……」
「我愛你……我愛你……」秦曉默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霧氣不斷的模糊自己的瞳仁，她毫不猶豫的對著魅連若開口，她怕……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對他說了，雖然……之前對他說過，可是……他忘記了！現在的魅連若……從未听過自己說愛他！從未……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魅連若咬緊了牙，淚水再次決堤，他狠狠地吻住了秦曉默，將秦曉默所有的我愛你吞入口中，比剛才還要用力還要瘋狂，胡亂的撕扯著秦曉默的衣裳，狠狠地將自己沒入秦曉默體內。
「呃……」秦曉默發出一聲淺淡的呻－吟，用力的擁緊了魅連若。
明明這樣擁有著彼此，這樣……深深的結合，可是……卻痛的讓人喘不過氣！
想到要離開……要離開她的連若，對她來說……甚至是比死還要痛的事情，可是連若……我該怎麼辦呢……我想要你活著啊！我有著和你一樣的願望啊……
魅連若從未如此的瘋狂過，狠狠地要著秦曉默，仿佛……有了秦曉默這個世界上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換！
室內……不小心偷偷溢出的喘息聲呻－吟聲本應是美妙的旋律，可是……那聲音里是怎麼都掩藏不住的悲傷，連在牆角听床腳的蛐蛐都安靜了下來。
魅連若垂下頭吻去了秦曉默面頰上的淚水，可是……自己的淚水卻再次沁濕了秦曉默的面頰，像是……怎麼都吻不干淨。
「小東西……」魅連若將秦曉默的長發別再了耳後，深情的吻住了秦曉默蒼白的唇瓣，「再也別離開我了……」
秦曉默宛如電擊了一般身體都僵直住，她抬手輕輕捧住了魅連若的那絕美無暇的面龐，拇指拭去了魅連若面頰兩側的淚水，笑著笑著笑的眉頭擰在了一起。
「連若啊……」秦曉默的鼻音濃重的厲害。
「我在……我在……」魅連若抬手覆在了秦曉默的手背上，讓她的手緊貼著自己的面頰，在她手心深深一吻，淚水從緊閉的睫毛中沁了出來。
「那麼……路夜鸞怎麼辦呢？」
秦曉默此話一出，果然……魅連若的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那個……在古井里等了你五百多年……為了你……」秦曉默的聲音哽咽的不像樣子，「為了你失去了所有靈力的路夜鸞怎麼辦？」
「我……」魅連若撐在床上的手緩緩地收緊，「我會和夜鸞說清楚的……欠她的我會用別的方式還給她，我會……我會和夜鸞說清……」
「我們不可以那麼自私的！」秦曉默的聲音都變了調子，「連若……我還有小麒漣，你听到那個孩子的願望了麼？她希望……我和她的父親還有她在一起！」
「我可以做她的父親！」魅連若緊緊抓著秦曉默的手，「我可以的！」
「連若……我們不可以的！」秦曉默緊緊閉上了眼眸，她害怕……她害怕看著魅連若就會說不出來，「我們不能為了自己……不顧其他人！路夜鸞……為你付出了多少，等待了這麼久……你能對她說的出口麼？對她說……那個曾經說過‘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唯獨我不會背叛你’的魅連若……愛上了別人？我能對小麒漣說……你把美人叔叔當作你父親吧！我說不出口……還有拓拔辰逸，我答應過他……會和他回北魏的……」
「小東西……」
「連若……」秦曉默打斷了魅連若的話，「其實我要的很簡單……只要你活著我什麼都可以不求，真的……」
「小東西……」魅連若握緊了秦曉默的手，喉頭哽咽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們此生沒有緣分……」秦曉默輕撫著魅連若的面頰，「來生吧……我們欠別人的……都要還清不是麼！」
來生吧……來生我會等著你，第一眼看到你……就會愛上你，那個時候……我們之間誰都插不進來，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答應我連若……我們……為了彼此好好的活著！」秦曉默的淚水不住的沒入她鋪落枕頭之上的墨發中。
「我做不到……」魅連若咬緊了牙定定的看著秦曉默，神情有些張皇失措，「你給我時間……你給我時間我會補償夜鸞的！不要回北魏……」
「你怎麼補償？」秦曉默緩緩的勾起唇，「誰……能補償她一個魅連若啊！」
魅連若握緊了秦曉默的手，咬緊牙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這就夠了……連若……」秦曉默抬手環住了魅連若的頸脖，「我們之間的阻隔太多了，你知道……為了小麒漣，我什麼都會做的，她的願望……我怎麼能不不實現。」
「那我呢……」魅連若撐著床的手驟然一收緊，艱難的開口，抑制不住的哭腔，「沒有你……我怎麼辦……」
「你有夜鸞啊……」秦曉默深吸了一口氣，「你們曾經那麼相愛……再找回那種感覺不難吧，連若……忘了我吧！」
「你呢！」魅連若猛然張開一雙被紅色藤蔓布滿的瞳仁，咬緊了牙關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呢！你能忘了我麼……」
能麼？秦曉默眼眸再次被霧氣添滿，連若啊……你曾經那樣教我，現在……你卻不會了麼。
「我能……因為我有比你更加重要的人，小麒漣以後還會有拓拔辰逸……你也有，你有路夜鸞以後……或許你們還會有一個孩子！」秦曉默一字一句。
痛……說這些話，她知道魅連若听到了痛……可是，自己更痛。
她曾經告訴過魅連若……五根手指代表什麼，合在一起唯一不能分開的就是戀人，那就是告訴魅連若……在她的心里最重要的就是魅連若，忘……談何容易，恐怕……就算來世秦曉默忘記了自己，依舊不會忘記魅連若！永遠不會……
魅連若怔在那里，秦曉默在淚水再次決堤在哭聲快要抑制不住時起身胡亂套上了衣裳沖出了大殿，向著鳳儀宮跑去。
秦曉默沖回了鳳儀宮，狠狠地將門關上，轉身緊捂著自己的臉放聲痛哭。
連若……連若對不起！秦曉默攤跪在了地上緊緊環抱著自己的雙臂，渾身冷的像是被推進了萬丈冰窟，她終于抑制不住歇斯底里的哭嚎著︰「連若……」
把自己愛的人推到別人的身旁秦曉默的痛不比魅連若少……可是秦曉默只想要魅連若活著，就像她曾經說的那樣……只要他能回來，自己什麼都不求，哪怕……是看著他在別的女人身邊都可以，只要他活著！
可不可以忘記！忘記了……會不會就不痛了？秦曉默抱緊了雙臂像是被遺棄的孩子縮在門邊放聲痛哭︰「啊……」
淚水瘋狂的涌出，痛……幾乎要把秦曉默撕扯成一片一片！
該怎麼才能忘記連若那痛苦的眼神，該怎麼……才能忘記自己是怎麼親手把連若推入了別人的懷里。
秦曉默只覺得眼前又一道影子蹲在了自己的面前便跌進了一個溫柔的懷抱里。
「沒事了……沒事了……」淵無疆咬緊了牙抬手輕撫著秦曉默的長發。
秦曉默緊咬著唇，要得口腔里一片腥辛……終于再也抑制不住抱緊了淵無疆的手臂放聲大哭︰「啊……啊……」
淵無疆呼出的氣息都是顫抖的，他咬緊了牙強忍著脹痛眸子里的淚水將秦曉默抱緊︰「沒事了……沒事了……」
「我好痛啊……無疆……我該怎做才能不這麼痛……」秦曉默抓緊了淵無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該怎麼忘記……」
「好了……好了……都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淵無疆越發用力的抱緊她，想要溫暖她……但是……淵無疆的心里清楚，秦曉默淌血的傷……或許只有魅連若一個人才能止住。
會找到方法的……會找到方法讓你和你的魅連若在一起的，我一定會的……我會守護著你看著你，直到你變成……直到那一天，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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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的晚了下來，月亮已經高懸在了枝頭，月光透過樹影斑駁的泄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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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為了自己……不顧其他人！路夜鸞……為你付出了多少，等待了這麼久……你能對她說的出口麼？對她說……那個曾經說過‘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唯獨我不會背叛你’的魅連若……愛上了別人？我能對小麒漣說……你把美人叔叔當作你父親吧！我說不出口……還有拓拔辰逸，我答應過他……會和他回北魏的……」.
「我能……因為我有比你更加重要的人，小麒漣以後還會有拓拔辰逸……你也有，你有路夜鸞以後……或許你們還會有一個孩子！」
魅連若無力的靠坐在床角，腦子里一遍一遍的回放著秦曉默剛才的話……
路夜鸞……小麒漣……拓拔辰逸。
我們之間的阻隔……他們都是麼？
「殿下……」笙歌在門外輕喚了一聲。
魅連若像是沒有听到一樣無力的靠在後面的牆壁上，一雙金色的瞳仁失去了焦距，神色復雜。
全世界……唯一不會背叛夜鸞的魅連若，他輕笑了一聲，淚水順著睫毛墜落了下來。
「殿下……笙歌要進來了……」
魅連若抬手覆在自己胸口……可是，這顆心……已經背叛了路夜鸞，里面……滿滿的全是小東西，怎麼忘記……把心髒剜出來麼？
小東西……你教我，該如何忘記你……
魅連若覆在胸前的手緩緩地收緊，指甲陷進了肉中，鮮血順著指甲和肌膚的想接出蔓延成了一條紅色的小蛇。
「殿下！」推門進來的笙歌看到眼前的景象嚇得一個激靈立刻沖了過去扣住了魅連若的手腕，「殿下！」
「該怎麼忘記……」魅連若喃呢著……那雙金色的瞳仁里竟然全是悲傷。
笙歌咬緊了牙眸子紅了一片，他狠狠地告誡自己……一定要把真想咬死在月復中，夜鸞殿下的死……已經成了事實，要是再讓殿下知道真相……那麼，殿下該會多麼的傷心！恐怕……
笙歌！絕不能說！笙歌抬起頭強迫自己揚起了一個笑容，替魅連若穿上外罩，從胸前抽出錦帕擦去了魅連若胸前的鮮血。
「殿下要珍惜自己的身體啊……這可是夜鸞殿下拼了性命……才換回來的！」笙歌說著眼眸又紅了，「請殿下……千萬要珍重啊！」
魅連若無力的從笙歌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淺淡的開口︰「你出去吧……」
「殿下……」
「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呆一會。」魅連若擺了擺手。
笙歌這才對著魅連若深深一躬身退了出去，緊緊地將門關上……
如果可以……他真的願意代替夜鸞殿下，笙歌扣在門框上的手微微一收緊，都怪自己……都怪自己沒有早點意識到，如果當初在遇到夜鸞殿下的時候就認出來，那麼……後來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吧！
他猶記得夜鸞殿下在燈下為殿下縫那個金圭女圭的樣子，明明……在那個時候就應該認出來的！
「魅連若在里面？」
聞聲笙歌連忙轉過頭對著淵無疆一躬身︰「陛下……」
「把門打開……」淵無疆皺緊了眉頭。
「殿下已經休息了……」
淵無疆你了笙歌一眼自徑走到了門邊就要推開門。
「陛下！」笙歌正要過來阻止只覺眼前含光一閃，長劍已經抵在了自己的下顎。
笙歌迎上了淵無疆那雙通紅冷漠的眸子渾身一顫。
「踫——」
淵無疆一腳踹開了大殿的門，收劍走了進去。
月光透過鏤空的雕花木窗泄了進來……正好落在床上，鏤空的影子映照在了魅連若宛如雕塑一般的面容上，讓他的肌膚顯得越發的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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