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對女人有駐顏之效,你房里的兩位都……」在方傳武說話的時候,方興則保持著一臉的微笑而不為他的言語所動,也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听——听他的話、听他的意。當方傳武在方興內院新宅的假山前方停下了腳步時,方興也默契的駐足不前,陪他一起站在在那里。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方興展顏一笑,還是不曾開口說話。直到這時,方傳武終于不得不承認方興的冷靜已經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于是他動了。
方傳武先是靜靜的望著方興,氣勢凝重,然後卻是微澀一笑,沒什麼也沒說,便躍到假山之頂。他揮了揮手,在身前作勢劃了一個大圈,對方興說道︰「這里是內院,我們方家統御的核心之地。三郎你本就該屬于這里的,現在你回來吧!回來助我一臂之力吧!家族安危,危在旦夕,正是你、我方家兒郎挺身而出的時候!」
微微一笑,方興正要開口,卻听方傳武搖搖頭道︰「三哥,你先別開口,且听我說。」
方家是外遷到東平郡的,郡望本在河洛,乃是九州月復地,居天下之中的大周精華之要。家族內部所通行的風俗與邊荒苦夷的東平郡截然不同。
河洛風俗中,世家子之間皆以「哥」字稱呼,無論長幼,按排行區分,如「大哥」;「三哥」。方傳武比方興大,但是要以河洛風俗的話,他也是稱方興「三哥」而不是「三弟」。只不過,方家在扎根東平後,漸漸被當地風俗所演化,去「哥」字而就「郎」字,「大哥」、「三哥」之類的稱呼卻是漸漸演變為了「大郎」和「三郎」,眾人也習以為常了
這會,方傳武又拿起古老的河洛風俗來,方興便不由打起了精神,心道︰「之前是誘之以利,眼下便是要動之以情了吧?」于是,方興聞言面色一正,臉上的笑容收起,神色凝重起來。
只听方傳武立于高處,以手指天道︰「東平郡八百里邊荒之地,雖號稱一百一十一世家,能與我方家並足而立的家族無非劉家一家而已。其余各家中,能有中品傳承法度的不過七家罷了,楊家雖然財力豐厚,但論起傳承之法也不過中三品罷了。余下一百家,皆是劉家之爪牙,濫竽充數的土雞瓦狗!」
「我方家乃河洛貴冑一脈,避禍遷入東平已有三十多年了。這三十年間苦苦積攢,方才得有了今天這一方局面。可在三十年間,全郡上下也都得罪了遍。身處東平雖有猛虎之勇,但是卻有群狼圍窺之危!如一人獨斗群敵,無有援手!家族安危,已是危在旦夕!」
這已經是方傳武第二次言稱「家族安危,危在旦夕」了,方興听了微微一怔,又見方傳武眉目間那點憂慮不似作假,便忍不住問道︰「我方家強龍越境,真靈三天煉氣士不知凡幾,蒞臨通神三天的煉氣高士也是東平一絕,家族之安,固若金湯!怎麼會是‘危在旦夕’了?」
方傳武沉默了片刻後,平靜的說︰「家中邁入通神三天之境的煉氣高士一共二十三人。雖不如劉家之多,但是也沒差幾位。于東平郡其他各家而言,更是傲視群雄了。其中,九位法相神通期的後天宗師又為東平之最!」
「東平郡內其他一百一十家里的後天宗師加起來也沒有我方家多。」方傳武的臉上先是露出一份自得之意,但是隨即又被談談的憂慮所遮蔽。他從假山上踏清氣,凌空而下,走到方興身邊,輕聲道︰「但是三哥,你可知道這一些都已是明日黃花之景了。你上回在藥王廳里問信醫族老之壽,想必也是心有疑惑吧?」
他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父和六大族老,外加兩位供奉,一共九人。其中,六大族老里,二舅是掌律族老,現在西北軍中,于家里有千、萬里之遙。余下傳法、正宗、定祖、掌劍、掌鼎五大族老中,傳法、正宗、定祖三老三十年前的舊傷至今未愈,現在唯有閉關苦苦支撐延命罷了;掌劍族老所掌家族傳承法劍——秋水劍為劉家所奪,郁氣填胸,今生怕是無法破後天而入先天了;掌鼎族老也就是信醫族老,三十年前中了劉家一擊赤雷,現在怕是沒幾年可活了。」
「至于兩位供奉?」方傳武搖了搖頭,「危急存亡之秋,他們怕不會給家族出死力的。而我父,卻是被我這個不孝子給拖累了,至今還在閉關之中……」
方興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對東平方家而言,這些老一輩家族頂梁已漸漸凋零,很快就會老去甚至死亡。這個境地對一直保持強龍之勢的方家來言的確是個沉重的打擊,連方興也認識到其中的厲害所在,不由抽了一口涼氣道︰「竟然如此,那其余通神高手們了?」
方傳武苦笑道︰「如此?這還不算完!通神之輩中,除了九位是法相神通期外,其余十四人都是陰陽交濟期的武師,除我之外,便是家族的護衛十三統領了。可是三哥,你可知道——這十三人中,有家生奴僕三人,其余十人皆是旁支義從!有我方家血脈的,卻是一人也無!」
「這些人,我怎能托之以大事?」方傳武苦澀一嘆。
方興默然了,想要看一個世家大族的底蘊,不僅僅要看老一輩的風光,更得看新生一代,畢竟年輕一輩才是世家的未來呀。方興有些苦,暗忖道︰「就是有方家血脈又如何?若不是我橫空出世,怕這具肉身也就沉淪下去了吧!方家不能培養自己的嫡親血脈,反使得旁支義從做大。此刻也是自食惡果了!」他心中一哂,繼續听方傳武說。
「方家四子中,二哥隨父參軍遠在西北,四哥年幼還在河洛祖家,現在在這東平可以支撐大局的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了!」說道這里,方傳武兩眼注視著方興,誠懇的對他說︰「三哥啊,眼下劉家蠢蠢欲動,邊境馬賊形跡詭異,血屠巨凶潛境作惡,凶煞之名傳遍四野,我懷疑這三家已經連起手來了。東平局勢波詭雲譎,風雨欲來呀!家族安危,危在旦夕,你回來助我一臂之力吧!」
這時,天上夜色沉積,月華似水,灑落滿地。這是個花香漸淡的晚春之夜,斑斑點點的冷光,照耀在兩人的衣衫之上,泛起淡淡的光華。
夜風拂過方興的臉龐,他閉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短短的幾天內,他已經6續見聞了諸多世家強大的一面,那橫行無忌的七道光柱、那以萬貫計的強大財力,這些都讓方興有了一種借家族之力,扶搖上天的想法,眼下他面對方傳武的邀請,的確是動心了。
空氣中散步的藥香讓人愜意無比,方興靜靜的思索了幾息,終于拿定了主意,于是也不睜開了雙眼,便這樣緩緩道︰「這種隱秘之事,大哥你都告訴我了,我又能如何說呢?」
方傳武也不催促,應道︰「你是家族嫡親血脈,又已踏上煉氣大道,這些事對你而言便不是隱秘,你只需要平心而論即可。」
方興聞言嘴角一翹,隨即睜開雙眼,恢復了一臉平靜的神色,他也不惺惺作態,開口道︰「唇竭而齒寒,我身為方家子,家族有難,我定然責無旁貸,要出手相助!這一點不用大哥你說,我也是知道的。只不過……」
目光清澈,他平視著方傳武,也不解釋什麼,只是很直接的說︰「只不過,我現在不過一真靈三天的低微修為,能助之力甚少。大哥你要給我一身重任,我也扛不住呀。」
方傳武微微一笑,又有些遺憾的嘆了一口氣,緩緩道︰「你能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三哥你有先天傳承在手,短短三日已經走過了別人幾年才能邁過的門檻!你不必自謙過甚。」
有了方興的應諾,方傳武很是開心,接著又道︰「剛才我把你願將先天傳承所得的七大精要奧秘獻給家里的事,告訴了幾位族老。族老們都很欣慰,連聲贊你有體家之心。現在傳法族老傳你家傳築基之法《鳴雷訣》一冊。你習之,靈識涌而陰神初顯邁入煉氣第三重天,也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再學《秋水劍訣》,以靈識御三陽一氣劍佐你虎嘯之功,真靈三天之下,你當為!」
「不過嘛,煉氣之士,沒有師傅教,十有**要夭折!今天你境界初固,過兩天再學吧!傳法族老已經答應在兩日之後正式教你築基之法,眼下天色已晚,你且去休息吧。」方傳武說的鄭重其事的說。
方興點了點頭,真心的對方傳武道了謝。先前他無人傳授,只有先天傳承之法依著那縷靈性在驅使著他的修行,結果鬧出了玄冥神光反噬主的事情來。再自行模索築基之法的話,那是極其危險的,能有族老親歷傳授修行要訣,這是好事!
謝過方傳武之後,方興又向方傳武請假,欲回自家院子去。方傳武先是皺眉不肯,但看到方興確是‘思親過甚’,便細細叮囑了幾聲,又派遣了四名得力護衛跟隨保護後,方才許了他。
面對他的好意,方興笑了笑,便離開了內院。而方傳武看著他消失在黑夜里面的孤獨欣長背影,則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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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小龍女》用上體位推倒了……我們把她按倒在身下,各位兄弟姐妹你們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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