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是在煉化天地靈氣,增加靈氣勁浪的威力。」有識之人自然能看出那一**返回雲海的紫色勁氣威力不俗,雲海中新生的紫色勁浪威力也有大幅度的增幅。
方興似乎在和劉名揚的比斗當中漸漸找到了中興的機會,大有將傾斜的勝負天平重新掰回來的勢頭。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劉名揚果斷的進行了第三次魔化。
第三次魔化,讓劉名揚的里里外外的實力都達到了一個巔峰時刻。雙目中血炎熊熊燃燒,頭頂扭曲雙角火焰纏繞,身鱗甲與骨刺中皆是血影重重,炎火陣陣。
血海炎獄的魔氣,游走在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將他的天生血肉全數轉化了炎魔之軀,為他伐髓洗筋,移爐換鼎,強化肉身。
實力的暴漲讓劉名揚內心的怒火終于忍耐不住,全力爆出來,血氣滾滾,竟然將輔峰山巔整個包圍了起來,只有在方興頭頂還有一片晴朗,其他地區都是鬼哭狼嚎的一片血影。
方興還在維持著周身數十丈範圍內的防御,雲海間的天地靈氣,依舊還能勉強從頭頂的蒼穹獲得。然而,誰都能看得出來,滾滾襲來的血海炎獄氣息,已經獲得了對十里雲海的勝利。接下來,就是劉名揚對方興的勝利。
劉名揚在徹底將方興困死之後,便身影一閃,妖魔之軀撲擊。
「轟轟轟!」一聲聲劇烈的爆聲,讓天空、大地、山脈都在顫抖。方興和劉名揚的激烈的交鋒中,雲海的浪潮未曾停歇,血海炎魔的進攻也沒有停息。
方興布下一層又一層的紫色勁浪阻擋劉名揚的沖擊,而後者則揮舞妖魔利爪,如同破城重錘一般,一次又一次打破方興築起的高牆,一波又一波的沖擊著方興的防線。
另有數股濃郁血氣,從地下悄悄透過山石,徑直朝方興撲來,似乎想要分路合擊少年郎。然而,方興的身體周圍閃爍不停的靈光,看似薄薄一層,但卻堅固的好似打不爛壓不垮的銅豆豆,即便血氣強勢百倍,卻始終無法摧垮靈光的防護。
方興如同堅固的岩石,獨自面對劉名揚潮水一般的攻勢。每當洪水一般的血氣蔓延過來的時候,你都會以為他已經被淹沒了,但是當潮水退下去的時候,他又會沉默而堅固的聳立在那里,紋絲不動。
盤坐在地,一動不動,全力煉化天地靈氣的方興,周身的防御堪稱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血氣污染不了護身靈光,劉名揚雖然能夠擊破一道又一道的紫氣勁浪,但是他本人也還是被阻礙在方興身前十丈的距離,咫尺距離也難以躍過。
雲海間的天地靈氣,終究是有限的,內有方興巨龍吸水一般的抽取吸納,外有血海炎獄氣息的污染,內外兩重力量的作用下,十里雲海中天地靈氣的消耗成倍成倍的增加。可是,劉名揚背後的血海炎獄魔氣,卻似乎無窮無盡。
每當劉明耀消耗一成魔氣,萬丈深淵中的獨目巨蛇,就會慷慨的為劉名揚送來更多的魔氣,讓他時時刻刻都浸的濃郁的血海炎獄氣息當中,享受著血海炎獄的保護和控制。
時間慢慢流逝,在激烈的搏殺中,每一息時間都是那麼的漫長。然而,也正是時間長河如此緩慢的流淌,讓人們看清了時間長河間的光景變化,也看到了方興漸漸陷入困境的過程。劉名揚每擊潰一次紫氣勁浪的阻攔,他龐大的妖魔之軀就會極微的前進一點,山巔蔓延的血氣包圍圈也就會收緊一點。
青衫少年每一次和劉名揚的交鋒,都好像是一種無力也無濟于事的抵抗,劉名揚就像是一只狡詐而凶殘的章魚,慢慢縮緊他對獵物的包圍,最終將獵物團團包圍,活活勒死。
事實,他就是這麼考慮的,而且他也將近做到了這一點。在時間緩慢流逝過一陣之後,方興身涌出的紫芒雷電勁氣已經漸漸稀少,而劉名揚身血海炎獄氣息,卻依舊高漲的時候,劉名揚的妖魔利爪已經距離盤坐少年的頭顱,僅差三尺距離了。
紫勁雖強,但是終究不起血色魔氣的對手。所有人知道青衫少年衰勢已經明顯,都道︰「劉名揚即將贏得兩強爭霸的勝利。」
「看來這就是方家少年的隱藏手段,的確威力不俗。可是,這般威力在三次魔化的妖魔之軀面前,還是有些威力不足啊!看來,方家少年也只能技止于此了。」寒山寺內的光頭中年人,看著水缸內的景象,哀聲磋嘆。然而,他卻沒有看見,正閉目凝神的張伯濤,此刻已經再度睜開神異的雙眸,臉一抹物有所思的思緒翩翩若飛。
山間石道,被張伯浩數次苦勸都不曾動身離去的蘇瑾,忽然斬金截鐵的說道︰「張老,我們走!」
荷香和琴韻驚聲道︰「小姐!」看到方興獨戰血海妖魔,連二姝都有血脈噴張、豪氣大漲的感動。此刻,那青衫少年正是危機之時,她們揪心無比,卻是不忍離去。听見蘇瑾離去之語,心頭頓時以為自家小姐已經放棄了那個青衫少年,不由哀聲求情。
蘇瑾在張伯浩的護衛下,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嬌弱若扶柳的身軀走的極快,連儀態都顧不了,就像背後又什麼魔獸再追趕她一樣。荷香和琴韻淚眼迷蒙,卻不得不一步一趨的緊隨自家小姐的步伐。然而,風聲卻將蘇瑾的話傳到了她們耳邊,讓她們忍不住破涕為笑。
只听,蘇瑾道︰「張老,送我們下山之後,請您去助他一臂之力。」
「琴韻,放出信使,請張伯濤張大宗師出手干預。妖魔都打到門口了,寒山寺的人怎麼還不出手?琴韻你直接告訴他們︰若是他們不肯出手救方郎,我就敢斷了山下數萬流民的糧草,讓寒山寺闔寺下和數萬條人命為方郎一起殉葬。」
「荷香,放回逐日龍鷹通知家里面,準備雷石,越多越好。不管付出多大的多大的代價,都要給我馬送到此地來。寒山寺下有古怪,劉名揚的變化肯定源自那里,命人給我運來雷石爆炸之物,我要炸了那里,斷了劉名揚的根。」
數語將心中決斷交代清楚後,蘇瑾回眸之時,心里卻是一片失神,「不知道這一切還來不來得及,你可一定要堅持住呀。」
劉名揚據高臨下的看著身下的青衫少年,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近,似乎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將方興擒在手心,輕松捏死。然而,就是這麼丁點的距離,他卻始終跨不過去。越至青衫少年跟前,他所要面對的靈氣勁浪也就越的凝結,其中還時不時游走這一股股強勁犀利帶著點點雷電力量的勁氣。
劉名揚心道︰「這就是讓血屠巨凶連續吃癟的那種紫色勁氣?」他對曾經滅殺血屠巨凶暴戾化身的紫色雷電勁氣很有警惕心,暗中用自己的妖魔之軀試過幾次,卻現那紫色雷電勁氣也不過一般般罷了,並不能對他新生的妖魔之軀造成足夠致命的傷害,頓時便放下心來。
可是,就是這種不過一般的紫色雷電勁氣,卻極具有韌性,硬是一次又一次拖延住了劉名揚前進的步伐,讓他只能用龜慢慢的挪動,度慢得讓人傷心。
再度連破數層浪牆,劉名揚漸漸覺得自己對青衫少年的手段,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籠罩在少年郎頭的神秘感消失後,劉名揚心神中那些對方興實力的擔憂盡去,他心道︰「他也不過如此,無非算是個棘手的東西,遠不如本公子,且看本公子是如何收拾他的!」
劉名揚感覺到自己已經無需這樣小心謹慎的慢慢施展手段蹂躪對方,或許只需要一次大膽而凌厲的攻勢,就可以直接敲破青衫少年的防御,從而生擒對方。劉名揚被心中大膽而可行的想法打動了,于是,就在十里雲海的天地靈氣再一次垂落方興頭頂的那一刻,他動了。
「吼!」血海妖魔,仰天怒吼。血海炎獄的魔氣,猛然將他全身三百六十五個竅門全部貫通。一道虛影頓時在劉名揚身後的蒼穹中浮現出來。那是一個比劉名揚十丈妖魔之軀還要龐大的獨目蛇。
這是法相天成!寒山寺大殿之中,驚呼聲傳來!山間石道間,驚呼聲傳來!
在那一瞬間,劉名揚終于利用血海炎獄魔氣的第三次魔化,將自己的修為境界突破至通神第二天大圓滿境界,成為東平山河中的又一位後天宗師。
一個堪堪才十八歲左右的後天宗師,東平歷史有史可載的、最年輕的後天宗師,劉名揚打破了一項記錄!
雖然他的修為暴漲,全是因為外力的催生,是血海炎獄氣息全力澆灌的結果,但是法相天成就是法相天成,後天宗師的法相做不了假。生出法相之後的劉名揚,已經成為了東平大地,少之又少的頂尖人物。
他或許不是——其他憑借實修,一步一步,步步為營成長的——後天宗師的對手,但是要對付一個青衫少年,那似乎已經完全足夠了。獨目蛇法相,猛地張開巨嘴,勢大幾可吞天,噴出漫天的血影和炙熱的血炎,吻向山巔,吻向雲海,吻向方興。
「呼啦啦……」血影翻騰,血炎沸騰,雲海被煮沸了,天地靈氣紛紛被蒸、被污染。方興賴以維持防線的源泉,一剎拉間就沒有了,十里雲海徹底的完全的消失在了天地間。
「嘩啦啦……」方興身前的紫色氣浪,頓時獨目巨蛇法相出的血炎點燃,瞬間化作沫,消散在虛空面前。至此,方興中門大開,身前除了那一層靈光的防護之外,便再也沒有了其他任何的抵抗能力。
就在這個時候,盤坐在地面的青衫少年,忽而伸了一個懶腰,口中吟道︰「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他似乎才從美夢中驚醒,緩緩睜開帶著奇異靈光的雙目,好奇的打量著突如面前的巨蛇法相,以及隨後殺來的劉名揚。
「終于來了。」方興心里冷冷一笑,心頭大石落地,可臉卻是大驚失色,好似甚為震驚的樣子。
劉名揚見之,心道︰「蠢東西,現在醒來已經晚了。你還吟詩?找死!」身軀疾沖,一雙妖魔利爪狠狠兜向那個方才蘇醒的青山少年。這一擊,他打算斬掉這個可惡小子的三條腿。
卻忽听那青衫少年,語氣一轉,忽道︰「……草堂春睡足……面前來了個大笨蛋,他的名字就叫劉名揚……」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