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揚詢問瑞琪為什麼會被光明神殿追殺的時候,他大口喝著夢幻藥水反而問了一句「你認為,什麼是魔法?」如果是平常人把夢幻藥水當白水一樣飲用,早已經因為興奮過度月兌力而死了,然而魔法師瑞琪卻只是略微的顯得更有精神。
「用人類自身的力量引導世界中所存在的各種魔法元素。」這是書中的解釋。
瑞琪滿意的點點頭,「看來你有些功底,這樣我解釋起來就不會太難懂。」頓了頓瑞琪又問道,「你認為,魔法能力最強的種族是哪一族?」
張揚略微皺了皺眉頭,「龍族?」
瑞琪搖搖頭,「是惡魔。」
張揚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惡魔這個種族只限于神話和光明神殿教義,數千年以來的書籍對于惡魔的認知僅僅是傳說。
瑞琪突然再次轉換話題,「世界魔法元素主要分為風,火,冰,土,以及光明和黑暗。」瑞琪再次喝了一口夢幻藥水,「風屬性急,火屬性炎熱,冰屬性寒冷,土屬性穩固,光明屬性排斥,黑暗屬性吞噬。」
埃爾伯神色微動,「光明神殿一直宣揚光明屬性的斗氣和魔法都是代表著仁慈和治愈。」
瑞琪諷刺的笑道,「光明屬性的排斥性,會將所有非光明屬性的的東西排擠掉,比如疼痛,骯髒,疾病,以及其他魔法屬性。真正你所受到的傷害看似治愈了,實際上只不過是你身體自身的愈合,對于治療而言,光明屬性的魔法治愈一個人會短時間讓他復原,但這個人會很虛弱,相比冰屬性的變種水元素魔法,治療效果雖然比較緩慢,但他會補充少量身體能量,使人機能恢復。」
頓了頓瑞琪又道,「德魯伊以及薩滿所崇尚的自然屬性魔法,才是真正的治愈,他不緊沒有副作用,甚至可以提升身體的能力。」
「由于光明屬性的排斥性,虔誠信仰光明神殿的信徒以及牧師們,將無法感知到其他的魔法元素,也不能修行其他屬性的斗氣和魔法。」
「惡魔的強大之處,就在于他們能夠修習所有屬性的魔法以及斗氣,因為他們心中只信仰力量,任何可以使他們強大的力量他們都將包容。」瑞琪忽然咧嘴一笑,「包括光明魔法與黑暗魔法並存于一身。」
龍族中最強的黃金聖龍,也不過是風火冰土四系魔法于一身,而惡魔竟然可以同時修習光明與黑暗。但惡魔真的存在嗎?張揚皺起了眉頭,他兩世為人沒見過神,也沒見過惡魔,這些似乎都只是神話和傳說罷了。
「太古時代,神魔之戰魔族因為本身的內亂而失敗,被眾多的神用神識封印在地獄中。」瑞琪夸張的打了一個飽嗝,「這個世界也稱為神識世界。」
瑞琪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任何有智慧的生物都擁有自己的神識世界,隨著魔法師魔法能力的提高,精神力的提升,自我的神識世界將會變得更廣闊以及巨大。」
「這就像漆黑的夜里有一盞很亮的燈,那些主宰地獄的惡魔就能夠尋找到這些魔法師,所以所有的魔法師都會時刻面臨惡魔的挑戰和誘惑,以及神識世界里越來越真實的幻象。」
瑞琪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只要這個魔法師昏迷和睡眠,就有可能進入自己的神識世界……」
「與惡魔戰斗失敗和受到誘惑,都將會成為惡魔的僕人,變成惡魔追隨者。而自我的迷失將會使你永遠無法醒來,只能永遠的飄蕩在自己的意識世界里。不受自我控制的魔法師將會變得極為危險,這也是為什麼大6自由的魔法師極為稀少,這不僅僅是因為魔法的研究需要大量金錢的支持,更因為魔法師的危險性使得帝國和光明神殿不得不努力將他們控制起來。」這就是光明聖殿控制的法師塔,和凱曼帝國皇家魔法研究院存在的原因。
「當然,個人能力支撐的私人魔法研究並非沒有。」瑞琪看了一眼張揚,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坐在地上向他緩緩鞠躬,「我的小主人。」
張揚無所謂的站在原地,並沒有回禮,「所以你就依靠夢幻藥水而使自己不入睡?」
「我從八十多年前九歲的時候能夠聚集魔法,釋放最簡單的照明術開始,就沒有再睡過一覺。」瑞琪瞥了瞥嘴,「當然最開始只是使用咖啡,然後是夢幻草,夢幻草精華,最後才是夢幻藥水,以及更高級的醒神合劑。」他搖了搖手中即將見底的玻璃藥瓶,帶動拴在他手腕上的秘銀手銬叮當響「這瓶夢幻藥水是我見過的憑借非魔法手段,制作的純度最高的藥水,這名藥劑師恐怕能夠憑借這一瓶中級藥水而獲得高級藥劑師的稱號。」瑞琪另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張揚。
「八十多年前?」張揚盯著瑞琪的臉細看了一下,這一張臉明顯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雖然他四肢以及身體顯得極其蒼老而且毫無生機。
「夢幻藥水擁有強大的制幻作用,我必須不時的用魔法能量壓制它的副作用。」瑞琪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將魔法能量經常性的聚集在頭部使得臉部的衰老度變得極為緩慢。這也是為什麼修行斗氣以及魔法的人,壽命會比平常人更長久的原因。
如果說一個人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是在睡覺,那麼面前這個從未睡過覺的人,現在的真實年齡至少一百二十歲。
「當然也並非所有的魔法師必須遠離睡眠。」瑞琪頓了頓續道,「除了不睡覺外,還有另外三種,比如擁有虔誠的信仰。」瑞琪一口將剩余的夢幻藥水喝了個干淨,隨後伸出手向張揚勾勾手指,「自從七天前我被聖騎士抓住,就再沒能喝過一滴夢幻藥水,現在真是享受啊……」
張揚從懷中掏出一瓶拋給他,數百金一瓶的夢幻藥水,在瑞琪看來不過是尋常解渴用的茶水。一旁的埃爾伯皺了皺眉,顯然有些反感這個癮君子。
「信仰火之神祗的魔法師,火系魔法感知能力將會極大提升,但他將幾乎無法釋放別系的魔法;同樣的,冰,土,風以及黑暗也是這樣。」瑞琪忽然揚起諷刺的笑容,「如果你信仰光明神,那抱歉了,你這輩子最多成為牧師,將永遠與魔法無緣。」
「當然如果像我這樣沒有信仰,能夠感知所有的魔法元素,那麼魔力的提升將會是幾十倍甚至數百倍的困難。」瑞琪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一個魔法標記,「八十年的魔法學習生涯,我依然只是個魔法士。」
在西大6,魔法師等級普遍分為見習魔法師,魔法士,魔法師,大魔法師,而等同于劍聖存在的魔導師,已經在大路上三百年沒有出現過了。自從兩千年前光明神在大6成為第一神祗,魔法便逐漸沒落。
「光明聖殿最常干的事,就是剝奪魔法師的感情,這樣同樣可以讓魔法師不會迷失在神識世界里,只不過從此這名魔法師再也不可能提升自己的魔法等級,而且……」瑞琪冷笑一聲,「親戚,朋友,父母,孩子在他眼中都如同陌生人一樣。」難怪逃離法師塔的法師年年都有,失去感情的人類將只能稱作是機器罷了,張揚原本便不喜歡虛偽的光明神殿,心中驟然又添了幾分厭惡。
「而最後一種方法……」瑞琪露出了思索的神情,「或許只有魔導師戴蒙才知道。」據說三百年前,戴蒙是法師塔兩名魔法師的孩子,一直到三十歲也只是見習魔法師,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在幾個月的時間里突然成為了數千年來唯一的一個全系魔導師。而他成為魔導師的第一件事,就是毀滅了魔法塔,帶走了他的父母,四名中央神殿的紅衣大主教以及三名聖光騎士團團長在追殺他的過程中戰死,而戴蒙最終與教皇一戰後銷聲匿跡。回到中央神殿的教皇三天後最終斃命,沒人知道這場戰斗到底誰勝誰負。
光明神殿力量的急劇削弱,使得在接下來各個帝國王權與神權的征戰中處于劣勢,多個國家取消了光明神殿的特權,甚至在二十年前,在英雄維德的帶領下,凱曼帝國也將光明神殿從政治圈中剔除。現在整個東大6完全在光明神殿控制下的帝國,也只有梅嶺以西的蘭提亞斯了。
「為了證明我所說的……」瑞琪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粘在身上的塵土,緩緩走向張揚。一旁的埃爾伯前進一步,攔在了瑞琪身前,將張揚護在身後,而他的一只手,也伸進了懷里,在那里藏著一把短匕。
「別緊張。」瑞琪揚起了笑臉,抬了抬被鎖著的雙手,「我只是個魔法士,而這個強大的光明神殿的禁魔環足以將大魔法師禁魔。」
在張揚的示意下,埃爾伯緩緩退到一邊。瑞琪伸出手從張揚的衣領上取下一根金色的長,「我需要這根頭主人身邊的某個人來證明。」
張揚望著瑞琪有些玩味的笑容,略微皺了皺眉頭,心中一動,扭頭向埃爾伯道,「把席米爾和她的父親請到這里。」埃爾伯猶豫了一下,最終看了一眼瑞琪手腕上的禁魔環,這才離去。
當厚重的房門緊閉,張揚這才重新看向瑞琪,「現在這里只剩下你跟我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瑞琪沒有理會張揚,而是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道,「你不覺得身為一個魔法師,為什麼我會選擇感知全系魔法,而不選擇一種專精而奇怪嗎?」
張揚沒有回答,瑞琪無所謂的呵呵一笑,「因為我的真實職業其實是專家級附魔師,為了能夠完成各種附魔,我必須能夠感知到所有的魔法元素。」
所有的藥劑以及附魔甚至鐵匠鍛造,在大6的等級劃分都是由,初級,中級,高級,專家級,大師級,以及宗師級來評定。真正的高級職業已經不多,而專家級整個大6屈指可數。這也是為什麼一瓶原料只需要十幾金的夢幻藥水,能夠出售到數百金的價格。
頓了片刻,瑞琪說出了一句及其誘惑的話語,「你想解開你身上的封印嗎?」
身上的紋絡果然是封印,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張揚反而長出了一口氣,這個封印就是導致自己無法修行斗氣的真實原因了。
張揚笑著搖了搖頭道,「既然我母親在我身上設置了這個封印,那麼必然有她的道理。」
瑞琪詫異的望著張揚,「你不想修行斗氣,甚至魔法嗎?」
「如果是母親的意思,我不願意違背她。」張揚平淡的說道。
瑞琪那原本自信而極富有精神的面容剎那間頹廢了下來,他頹然坐在地上雙眼也逐漸變得暗淡。他想要用解開張揚封印的方法換取些什麼,只是張揚談生意,從不會把主動權交給對手。
他呆呆的舉著那滿滿一瓶夢幻藥水,最終他嘆了口氣喃喃道,「孩子,既然你救了我,我總歸要表示下。」他伸手摘下了左手上的不起眼的一個青銅戒指,扔到了張揚手里,「這里邊是一些藥劑學的書籍儀器,既然你十四歲不到,就能夠到達高級藥劑師的水平,如果未來繼續走這條路,擁有這些東西,成為宗師級藥劑師只是時間問題。」
類似這樣的青銅戒指張揚的懷里也有一個,這是一個最為普通不過的空間指環,不需要魔法和斗氣的引導,使用精神就可以將一些東西裝進去或者取出來。這個東西沒有精神烙印認主,所以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幾十萬金幣一個的價格,讓所有看到它的人都會有覬覦之心,哪怕是貴族里也很少人能輕易拿出幾十萬金幣。本著財不外露的思想,張揚那裝著無數草藥和藥劑的戒指一直被他藏在懷里。
張揚手里拿捏著戒指,心中一動,一本厚重的書籍便出現在他的手上。這個戒指的空間足有十幾立方米,比張揚自己那三立方米不到的戒指多出了好幾倍。整個戒指空間里完全堆滿了書籍,以及各種材料制成的瓶瓶罐罐和制藥儀器。
張揚隨意的翻看了一眼書,幾乎每一頁重要的地方都被標示了注釋,甚至黏貼著紙張進行長篇大段的論述和反證。張揚心中一動,重新將書翻到了第一頁,一個讓他震驚的簽名出現在眼前——戴蒙!三百年前的全系魔導師戴蒙。
「魔導師戴蒙是你什麼人?」張揚抬起頭望向瑞琪。
瑞琪苦笑道,「曾經三百年前名噪一時的全系魔導師戴蒙正是我的祖父。」
張揚隨意的將書收回了戒指里,呵呵一笑,「那我相信你與沃爾斯曼家族將會有著共同的目標。」張揚睜眼說瞎話道,「推翻光明神殿,振興凱曼帝國。」
剎那間瑞琪的眼神再一次亮了起來,「我不在乎是沃爾斯曼家族的復興,還是凱曼帝國的振興,我只想要毀滅光明神殿。」瑞琪冷冷一笑,「我的祖母,父母,叔伯,愛人,孩子全部被光明神殿剝奪了感情,祖父也失蹤下落不明。」
這的確比殺了他們還要痛苦。
「你到底多少歲了?」張揚好奇的問道。
瑞琪咧嘴一笑,「你的曾祖父叫我爺爺,都顯得我年輕。」瑞琪思索了下續道,「至今有二百八十多個年頭了吧。」
張揚有些震驚的看向瑞琪,「你是一百多年前大6第一附魔大師瑞琪?」
瑞琪顯然很滿意張揚的表情,開心的笑道,「沒想到現在還有人記得我的名頭。」頓了頓瑞琪略帶渴望的問道,「孩子,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張揚不答反問,「我身上的封印是你的杰作嗎?」
瑞琪用他那干枯的手輕輕撫模了一下自己白皙的下巴,這詭異的一幕讓人不寒而栗。他思索了片刻,似乎想這個問題里找到張揚詢問的真實含義,最終他答道,「沒錯,你身上的封印是用蘊含黑暗魔法元素的惡魔之血做通路,光明聖水壓制和因此惡魔之血的狂暴和氣息,再用鴿子的唾液中和這兩種東西所蘊含截然相反的魔法元素,汲取你自身體內存在的斗氣和魔法元素,反作用與你,壓制你自身力量。」
「這是上古神魔封印改變而來,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我能雕刻下這個附魔法陣。」瑞琪有些自傲的說道,「想要解開這個封印的,當然也只有我。」
隨後張揚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為什麼要封印我的力量?」
面前的瑞琪怔了片刻,猶豫了下這才嘆道,「你沒出生前,也就是你在伊文娜夫人肚子里的時候,所具有的龐大精神力讓我在數千里之外便感受到了。」頓了頓瑞琪解釋道,「就像我之前說的,一個人精神力越強大,他的魔法控制和聚集力越強,這是魔法師等級主要評定手段。同樣,你精神力的龐大使得你所擁有的神識世界也會越強大。如果在神識世界里,一片漆黑的夜空里突然出現一彎明亮的月亮,只要有腦子的惡魔都他媽的看的見你……」
瑞琪終于忍不住罵了句髒話,「以這種強大到無以倫比妖孽級的精神力,哪個惡魔不想據為己有?」還有一句話他沒說,以這種強大到無以倫比妖孽級的精神力,哪個魔法師不想收為弟子。
張揚點點頭,沒想到二世為人的重生,使得自己擁有遠比他人無法想象的精神力量,這恐怕也是經歷過死亡才能帶來的,「所以母親使用這個封印是為了封印我的精神力?」
「除非你願意永遠不睡覺,或者擁有一個虔誠信仰,甚至……」
「被剝奪感情!」
張揚皺了皺眉頭,沒有感情的人類與死物無異,而他自己也從沒有信仰,難不成要成為面前的癮君子?瑞琪自顧自的用他那枯槁的手,抓著紫色的夢幻藥水往自己嘴里灌,絲毫不顧張揚怪異的眼神。
「我們來換個交易如何?我幫你對抗光明神殿,你任職為沃爾斯曼家族私人魔法師。」
「如果不是見證了你的出生,知道你是人類,我會以為你是個地地道道的惡魔。」瑞琪怔了片刻苦笑道,「只有惡魔才遵從交易。」
「作為沃爾斯曼家族的私人魔法師。」最終瑞琪挑了挑嘴角答應了張揚的交易,「我今天來給你上第一節課。」瑞琪拖著他那叮當響的禁魔環,閃身走進行刑室的一間廁所里,只听到 一陣亂響,沒一會,他提著一張滿是灰塵垢漬的鏡子走了出來。
他隨意的扯下衣角的一塊布,從瓶子里倒了些夢幻藥水在那塊碎布上,隨後將鏡子放在地上,開始仔細的擦拭鏡面。
「夢幻藥水對于附魔也有特殊作用嗎?」張揚有些好奇的問道。
瑞琪抬起頭有些不解的看向張揚,隨後才理所當然道,「哦,我一時間沒找到水,只能湊合把夢幻藥水當水用,這樣擦鏡子容易些。」
「…………」原來瑞琪的第一堂課就是教自己如何奢侈的生活,價值上百金的夢幻藥水,只不過拿將就當水用來擦鏡面。難怪少有家族能夠負擔的起魔法師研究,張揚算是明白了,以他們這種浪費法,你要跟誰有仇,就把一個魔法師送過去,用不了幾年,就算是富可敵國的家族也得上街要飯。張揚突然有些猶豫,請他當沃爾斯曼家族的私人魔法師是否是正確的。
張揚讓僕人把那鏡子擦干淨,這才重新拿回來交給瑞琪。瑞琪自己坐在地上,然後將鏡子鏡面朝下放在自己兩腿上。隨後他右手微動,一個銀白色食指細的金屬棒出現在了他手中。整個金屬棒似乎被磨砂一般,並沒有金屬應該有的亮澤。
「這是一根附魔秘銀棒。」瑞琪解釋道,「用極其細小的秘銀粉末以及一些特殊藥劑和別的礦石,由高級鍛造師制作。」說話間,瑞琪用這根秘銀棒在鏡子的背面劃過。張揚走進一些使得看的更清楚。這根秘銀棒好像粉筆一樣,但凡路過的地方都沾染上銀白色的緊湊的粉末。
「這些線路就是附魔陣法的通路,而實心圓點,則是節點。」瑞琪解釋道,「魔法陣內的魔法元素都遵從由多的地方走向少的地方,這些實心圓節點,能夠穩定魔法元素流量,並能夠產生一定的共鳴效果。」
「魔法元素的震動會引起周圍魔法元素的共鳴,所以這些密集的波浪線因為產生的頻率,元素能量的大小,流量的不同,而使周圍的魔法元素產生不同的共鳴效果。」
「一般來說,魔法元素就跟水流一樣遵從由多到少的方向進行流動。」瑞琪嘴上不停,手上卻極快,他手劃過的地方如果是直線則及為筆直,如果是圓弧則絲毫沒有一絲多余的邊腳。不到五分鐘,整個鏡面的背後已經覆蓋上了滿滿的線路,只余下中間一塊直徑三厘米的空心圓。
瑞琪將已經被附魔的鏡子豎直的放在地面上,緊接著從手一抖,取出一塊顏色幾乎消失的藍色寶石。
「這是一塊蘊含冰元素的魔法寶石,當然看顏色也知道里邊的魔法元素已經快用完了。」說罷,瑞琪將那塊寶石放在了鏡子背後的空心圓處。
剎那間,整個鏡子的背後通路都亮了起來,藍色冰魔法元素沿著的通路轉眼然將原本的銀白染成了藍色。而鏡子的正面正由中心向邊遠緩緩結冰,不一會,就將整個鏡面覆蓋。
瑞琪指了指鏡子表面的白色冰晶,「任何魔法陣都是有附帶效果的,所以必須要想辦法處理掉,同時不會讓魔法陣失去原有的作用。」瑞琪問向張揚,「怎麼樣才能夠讓鏡面上不覆蓋這些冰晶,而讓鏡面里能夠存在清晰的倒影?」
張揚想也不想道,「往鏡面上涂一層干淨的油層,類似油葉花根和金柏種子的汁液。」
瑞琪臉色尷尬,「這確實是用藥劑解決的方法。」隨後他低頭重新在鏡子的側面添加了不少圖案,「用元素的共鳴效果,將水汽集中在鏡子的邊緣,這樣鏡面就會依然保持干淨。」
「如果換其他種類的魔法元素寶石也是可以的,只不過法陣需要重新畫。所有魔法共鳴的頻率流量之類的信息,都需要用腦子死死記住。」只見瑞琪手一攤,一本略微有些黃的書籍出現在他手里,「這是初級附魔師要學習的內容。」張揚接過手中隨意翻看了幾眼,這本不厚的書里大致講述各種簡單的紋路圖案,以及基本共鳴信息的作用和原理,而編者竟然是光明神殿。
「光明神殿在魔法領域的推廣以及使用上有一定的貢獻,尤其這些基礎的東西。」瑞琪冷笑一聲,「這也是因為他們本身需要罷了,否則五千聖騎士的裝備都從哪里獲取?」
瑞琪一指鏡子後復雜的魔法紋路,「以後你每天都照著這個附魔魔法陣繪畫,什麼時候五分鐘之內能夠畫出一模一樣的,什麼時候我給你上下一堂課。」頓了頓瑞琪補充道,「不允許使用拓印藥水。」
張揚盯著鏡子後的魔法紋路仔細的看著,越看越覺得眼熟,剎那間他大罵了一句,「我x,這不是電路圖嗎?」附魔魔法陣確實跟電路圖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只不過自從高中文理分科之後,他再沒接觸過物理這門科目,看著這熟悉的圖案,他有點後悔當初怎麼選的文科。
「任何的附魔魔法陣都有他承載極限,過高的魔法能量輸出會讓魔法陣的魔法能量溢出。」瑞琪有所指的說道,「如果元素魔法石輸出的魔法元素太不穩定,一時很低,一時很高,也很容易造成魔法溢出。」
「如果我突然提升體內斗氣,在自己身上的附魔法陣沒有來得及壓制和消耗……」張揚突然想起附魔在自己身上的封印。
「溢出的斗氣就好像一團毛線的一個開頭,只要你抓住了這一點,那麼你就能將整團線拖走。」瑞琪滿意的笑了,他很滿意張揚舉一反三的理解力。這東西就跟數學套公式一樣,知其一就能知其二其三,張揚偏過頭完全無視了瑞琪標示贊揚的眼神。
瑞琪暗罵一句,九零後的學生怎麼這麼不好帶。在以前,哪個學生不是屁顛屁顛的跟在自己後邊,用渴望和崇敬的眼神望著自己,而面前沃爾斯曼家族這個只有十四歲的穆恩,完全沒有尊師重道的良好美德。他低頭看了一眼依然銬在自己手上的禁魔環,這家伙這麼長時間了竟然一點要幫自己解開的想法都沒有。
就在瑞琪憤憤不平的時候,張揚很隨意的走到一張審問用的桌子邊上,從空間魔法戒指里取出一張跟鏡子大小相似紙,以及一根羽毛筆。正當瑞琪想要贊揚張揚好學行為的時候。張揚當著他的面取出幾個煉制藥劑儀器,熟練的將幾瓶早就被提純的藥水仔細的搭配混合。在不到十分鐘的加熱過濾混合添加之後,一小瓶冒著絲絲寒氣的湛藍色藥水擺在了桌子上。張揚用羽筆沾了沾,開始在紙張上勾畫附魔法陣。
「附魔藥水!」剎那間瑞琪兩眼放光,緊接著他恨鐵不成鋼的指著正在專心畫圖的張揚,「用附魔藥水練習附魔法陣,太浪費了,太浪費了……」
張揚白了一眼瑞琪,好像你丫用夢幻藥水擦鏡子就不是浪費似的。液體的餃接性比附魔銀棒留下的粉末要強的多,所以附魔藥水是很多附魔師的渴望。如果不用附魔藥水或者附魔銀棒來練習繪圖,那怎麼才能確定附魔法陣是否有問題?只不過最差的附魔藥水都需要高級藥劑師調配,而看張揚桌子上那瓶附魔藥水的色澤,明顯是專家級藥劑師才有的水準。
似乎瑞琪突然間悟道了什麼,剎那間有種要哭的沖動,「十四歲專家級藥劑師……這從有歷史記錄開始一直到現在近萬年,還從沒出現過。」
「不公啊!」瑞琪拍的胸脯直響,拷在他手腕上的禁魔環踫撞在一起,「嘩啦啦」好像流水一般。
張揚晃了一眼幾近瘋狂的瑞琪,如果把這老頭扔到初高中學幾年化學,弄個量瓶吸管酒精燈溫度計過來,絕對也是個專家級的藥劑師。在這個只靠經驗來確定量多量少溫度高低的世界里,制作這些簡單藥劑只需要足夠的時間和耐心,以及千萬次的嘗試。a